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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設計害我母後……”


    耳中傳入一道壓抑的,充滿戾氣的喝問。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蔚曼想大聲反駁。


    可是……


    好難受,她不僅發不出一個音節,眼前也一陣陣的發白,仿佛,她又要死了一般……


    “啊!”


    終於掙脫了夢魔,蔚曼驚叫著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氣。


    脖子上似乎還有一隻大手掐著,那窒息的感覺依然存在,耳中更是縈繞著夢中那少年的一聲聲質問:“為什麽,為什麽……”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內室的燈被點亮。


    很快,厚厚的床幔被掀開。


    一臉擔憂的踏歌就迎上了蔚曼驚恐的目光。


    “小姐……”見蔚曼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踏歌的麵上一愣,頓了頓,她試探著去握住蔚曼的手,見蔚曼隻是渾身僵了一下,卻並沒有甩開她,就順勢又坐在了床邊,另一隻手輕撫著蔚曼的後背,輕聲的安慰道:“小姐是做噩夢了嗎?小姐不要怕,那隻是個夢罷了……”


    不,那不是夢!


    夢境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和逼真!


    那根本不是夢,那是“她”的迴憶!那是以前的蔚曼真真正正經曆過的事情。


    “踏歌!”抱著僥幸,蔚曼猛然的拽緊踏歌的手,啞聲問道:“當今皇上,當今皇上他,在先帝的皇子中,排行第幾?”


    踏歌被蔚曼拽著往前一撲,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小姐,你,你怎麽啦?”


    “你快說啊!”蔚曼急聲道:“皇上他排行第幾?”


    “第,第三啊,”踏歌完全摸不著頭腦,呐呐的答道:“小姐忘記了嗎?皇上在先帝的皇子中是排行第三的啊。”


    第三!


    真的是第三……


    仿佛脫力一般,蔚曼鬆開了踏歌的手。


    真的是三皇子!


    夢中的人,竟是當今皇上!


    蔚曼捂著自己急劇跳動的心口。


    可是,為何夢中的三皇子,會指責她設計害他的母後呢?


    害三皇子的母後……


    也就是說,“她”,以前害過沈皇後,如今的沈太後!


    忍不住渾身一顫,蔚曼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去。


    “呀,小姐,你出了好多汗啊!”踏歌見狀,忙用帕子擦拭著蔚曼臉上的汗水。


    “燈,將燈提來,快!”蔚曼突然吩咐道。


    踏歌不明所以,卻還是極快的提了一盞燈來到床前。


    蔚曼舉起自己的左手,就著燈光,她左手手背上,一個黃豆大小及淡的傷痕,依然清晰可見。


    這個位置,和她夢中手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


    如此……


    蔚曼不禁苦笑,如此,就更加證實了,剛剛夢境裏的一切都是事實。


    “踏歌,我手上的這處傷,你可知道,是為何而有的嗎?”蔚曼將左手伸到踏歌的眼前,不死心的問道。


    “這……”踏歌認真的打量了幾眼那個小小的傷痕,搖了搖頭,道;“小姐,這傷痕看著似有好幾年了呢,那時候,奴婢還隻是一個小丫鬟,並不能知曉小姐的事情,所以……”


    是了,縵迴園的丫鬟都是被換過的,知曉她以前總總的丫鬟,都被太夫人,哦,不是,都被鎮國候蔚柏給除去了……


    “小姐,你全身都是是汗,可要沐浴嗎?”踏歌問道。


    蔚曼神思不屬的點了點頭。


    踏歌有些擔憂的望了蔚曼一眼,才下去讓丫鬟們準備熱水。


    ……


    打發了淨房裏服侍的丫鬟們。


    蔚曼靜靜的躺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


    片刻。


    蔚曼的手還是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夢中,那道扣在她脖子上的力道,那噴薄的恨意,三皇子明顯是要殺了她的……


    根據夢境,蔚曼模糊的覺得,或許,當今皇上和“她”是自幼相識,且對“她”有幾分喜歡……可是,“她”卻不知為何做了什麽事情害了沈皇後,又被三皇子知曉,以至於三皇子盛怒之下要殺了她……


    可是,她如今依然活著啊。


    蔚曼想,三皇子終究沒能殺了她,那麽,是因為三皇子發現誤會了她,還是她被人給救下了呢?


    憑心而論,蔚曼自然是希望這緣由是三皇子錯怪了她,而且,“她”那時候也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勳貴家嬌小姐罷了,如何能去謀害的了一國皇後呢……


    蔚曼突然想起那些被鎮國候蔚柏暗中殺掉的丫鬟。


    莫非,鎮國候蔚柏之所以要了“她”那些丫鬟的性命,並不是如她想的一般,是怕“她”與睿王的事情泄露出去,而是要掩蓋她曾做過得罪當今太後和皇上的事情嗎……


    窒息的感覺,仿佛再次襲來。


    突然,蔚曼想起了,白日裏,她不慎跌倒的時候,腦中浮現的場景,正是“她”和三皇子在一起的時候……如此,她竟是在夢中見了三皇子許多次……


    可是,那位據說令“她”情不自禁的睿王,卻是一次也沒有入她的夢過。


    這……又隱含了什麽呢?


    蔚曼捏著發疼的額角。


    夢醒後,無論她如何迴想,夢中三皇子的臉,她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為什麽會這樣!


    蔚曼發泄般的大力拍打出一個水花,心裏惱怒的想,以前的蔚曼,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小姐,可是需要什麽嗎?”聽見屋內的響動,踏歌忙掀簾進入,卻見蔚曼隻是有氣無力的朝她擺了擺手,她抿了抿唇,還是勸道:“小姐,這,泡久了對身子不好……奴婢還是服侍小姐起身吧……”


    “哦,”蔚曼似剛迴神一般,歎了口氣,道:“好吧。”


    幾個丫鬟圍著蔚曼忙弄了一會兒,踏歌又牽著神思遊離的蔚曼迴到了床上。


    這時,內室的簾子突然掀起。


    “小姐,小姐怎麽了?”一道急切的聲音闖了進來。


    蔚曼抬頭望去,卻見程媽媽披著衣裳疾步進了屋子。


    “媽媽怎麽起來了。”踏歌詫異的道。


    程媽媽幾步就來到蔚曼的床邊,見蔚曼無事兒,才道:“夜裏醒來,聽見這邊有動靜,我不放心,就過來看一看……小姐是怎麽了?臉色為何這樣不好?”


    “小姐是做噩夢了。”踏歌忙道。


    “媽媽……”蔚曼握住程媽媽的手,有些軟弱的喚了一聲。


    “哎!”程媽媽憐愛的應了一聲,道:“小姐是被噩夢嚇到了嗎?不怕,有程媽媽在呢……”


    見蔚曼和程媽媽兩人相依相偎,踏歌退後了幾步,將屋內的燈光調的暗了些,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室內,程媽媽已經拖鞋上了床。


    “小姐是做了什麽樣的夢?竟被嚇成這樣?”程媽媽柔聲安慰道:“小姐與程媽媽說一說吧,說出來就不害怕了。”


    蔚曼在程媽媽的懷裏搖了搖頭。


    程媽媽也不勉強,她不再說什麽,隻輕輕的撫著蔚曼的後背。


    半晌。


    “媽媽,你可聽說過,京城裏有姓越的府邸嗎?嗯,有權有勢的那種人家。”蔚曼忽然出聲問道。


    “姓越?”程媽媽撫著蔚曼背後的手一頓,想了片刻,才道:“京城裏倒是沒有姓越的豪門大族,不過,這越姓,在福建可是第一世家大族。”


    “福建?”蔚曼抬起頭,詫異的問道。


    “是啊。”程媽媽為蔚曼拉了拉被角,道:“小姐知道當今太後娘娘的娘家是輔國公沈府吧?”


    蔚曼點了點頭。


    “輔國公府的老太夫人,也就是太後娘娘的母親,就是福建越家的姑娘。”程媽媽迴憶道:“許多年前了,我記得,有一年的狀元郎就是出自福建越家的,當時,那位越狀元郎是暫住在輔國公府裏的,皇榜一出,京城裏的百姓都去輔國公府門前討賞錢呢……”


    “太後娘娘的母親……福建越家……輔國公府……”蔚曼喃喃的念叨著。


    那,她在幽玉園裏遇見的那位越三爺,莫不是就出身於福建越家吧……


    可是,那日越三爺救她時,她明明記得,越三爺的臉上和聲音裏全都是擔憂,但,白日裏再相見,越三爺卻像是從未見過她一般,看她的目光,更滿是厭惡……


    蔚曼的心裏很是慌亂,不論越三爺待她的奇怪,她對越三爺的感覺也很是複雜,無論是第一次見越三爺時的莫名流淚,還是綁架被救時的欣喜安心……蔚曼對越三爺雖覺得熟悉可以依靠,心裏卻總是莫名的感到懼怕,抗拒去接近……


    在幽玉園裏,蔚曼和程老太爺談起越三爺的時候,程老太爺隻淡淡的說越三爺的才學甚高,很得當今皇上的看重,旁的,卻是打聽不到了。


    蔚曼想起她與程老太爺說起的,在崇光寺裏被綁架後,是越三爺救了她時,程老太爺望著她時那似笑非笑的閃爍目光……


    是不是,程老太爺知道什麽她不知道的……


    蔚曼不禁想,越三爺真的是巧合之下救了她嗎?


    如果越三爺真的是皇上外祖母的娘家人,又如外祖父所說的,越三爺才學過人很得皇上的看中……那麽,越三爺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她與皇上的恩怨……


    突然,想起夢中的一個場景,蔚曼的身子不由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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