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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父親要迴來過年嗎?”最先反應過來的蔚曼,滿臉喜悅的問道。


    有蔚柏在,文蔚氏想要打她的主意,勢必會有所忌憚的!


    蔚曼雖然對蔚柏無感,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蔚柏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大的依靠。


    “是啊。”太夫人眼角眉梢都帶著慈愛的笑容,歎道:“一早剛接到的信兒,說是要趕迴來過年呢。”


    三房的眾人都是歡喜溢於言表,就連一項冷臉的蔚楓,麵上也露出了激動的粉色。


    “侯爺定了什麽時候啟程了嗎……”


    “侯爺大概哪一天會到家呢……”


    “眼看就要下雪了,路上怕是不好走啊……”


    一片熱鬧。


    “祖,祖,祖母……”


    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與眾人的歡喜反差巨大,顯得尤為突兀。


    大家都看向不知何時湊上前來,渾身都透露著緊張的蔚韻。


    “我,我,我娘,迴,迴來嗎?”蔚韻努力忍著害怕,睜著一雙大眼睛,祈求的看著太夫人,結結巴巴的問道。


    屋子裏的氣氛霎時一靜,投在蔚韻身上的目光都有些意味不明。


    “哼!”


    隻聽太夫人一聲冷哼,一邊隨意的撥弄著手中的茶盞,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你娘啊,信上說,又傷了腿了,正臥床不起呢。”


    “嗤!”文蔚氏撇了下嘴,發出毫不掩飾的嗤笑,嘲諷道:“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自然是不能長途跋涉的迴京了。”


    眾人也跟著文蔚氏發出壓抑的笑聲。


    “哎呀,真是不巧的很呢!”曹氏符合著說道:“去年的這個時候,三弟妹也是傷了腿,今年又是,真是太不小心了,莫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摔的吧?”


    曹氏話音剛落,此起彼伏的嘲笑聲更是刺耳了些。


    常氏不願意迴京,這是府裏眾所周知的事情,最初的幾年,她還會尋上些上得了台麵的借口出來搪塞一下,最近幾年,常氏看著是連借口都懶得費心編了,傷了腿不能迴京的這個借口,不僅和去年的借口相同,和前年的也是一模一樣的。


    蔚韻臉上的希翼,早就消失殆盡了,豆大的淚珠正從她的眼眶落下,可是,迎著太夫人那冰冷的目光,她隻能強忍著,默默的退到了角落裏。


    曹氏輕蔑的看了眼蔚韻的身影,然後,一臉歡喜的對太夫人道:“母親,今年過年豈不是要熱鬧了!”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臉上露出了難色,道:“這,既然侯爺要迴來過年的話,那過年的東西就得要重新製定了,可是,這時間上就有些……”


    “也不用怎麽麻煩,在原來的單子上添加一些就行了,這樣吧……”太夫人想了想,道:“你先列出個大致的章程來,明早我看過再決定吧。”


    要列出單子,且明早就要看!之後還有一大堆的事情……


    果然是親生的兒子,待遇就是不一樣,曹氏心裏很是不甘,卻一點兒也不敢表露出來,隻是歡喜的應道:“母親放心,今晚兒媳就是不睡,也要將單子整理出來的,侯爺可是難得在府裏過年的,兒媳定要讓侯爺滿意才行,保管以後每年啊,侯爺都想著迴府陪您老人家過年呢。”


    見太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曹氏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又笑道:“兒媳本想著,侯爺今年已經迴來過一次了,新年肯定是不會再迴來的,沒想到……還是侯爺孝心,肯定是想念母親了。”


    蔚柏要是真的孝心,就不會難得在家了,並且,他上次迴來也不是為了太夫人,而是因為女兒病重。


    曹氏的的話明顯隱藏了好幾層意思在裏麵,太夫人的臉色也顯而易見的少了之前的欣喜。


    “看二夫人說的,侯爺是姑母的親兒子,能不孝心嗎?我們侯爺也是為了整個侯府才常年在北疆戍邊的,侯爺就曾和我說過,不知道多羨慕二老爺,早晚都能向姑母請安問好呢。”


    “就是,就是。”蔣姨娘點頭附和道:“侯爺是很孝心的,隻是沒辦法。”


    私下裏,和黃姨奶無論如何的水火不容,可是,在對待二房上,蔣姨娘一項是唯黃姨娘馬首是瞻的。


    曹氏則微紅了臉,因為,早晚都可以向太夫人請安問好的二老爺,已經好幾天不見人影了。


    比起鎮守北疆的大將軍蔚柏,庶出的二老爺蔚捷,文不成武不就不說,甚至,連如今的清閑差事,也是托了蔚柏的麵子才能坐的安穩,這些,曹氏在嫁人之前就有了大致的了解,也就沒有什麽可抱怨的,最讓曹氏不忿的是,二老爺不知為何,非常的抵觸麵對太夫人,甚至於一項早出晚歸,以求太夫人要麽是還沒有起床,要麽就是已經睡下了,如此,他的請安問好就隻需在屋外磕頭就好……


    “老二最近在做什麽呢?”太夫人經黃姨娘的提醒,這才想起,好像好幾天都沒有聽到二老爺的消息了。


    “二老爺最近,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去拜訪一位大儒呢。”曹氏遮遮掩掩的低聲答道。


    聽到這話的文蔚氏表情一頓,她想起,文立言出門前,也說要去拜訪一位大儒,莫非,文立言和蔚捷在一起?


    想到這個可能,一股無名的怒氣就湧上了文蔚氏的心頭,在她心裏,文立言雖然算不得什麽雅人,可是,那畢竟是她的夫君,她還是存著該有的敬畏的,而二老爺蔚捷,雖然是她的二弟,可是,打心眼裏,她是非常瞧不起蔚捷這個庶弟的,想到她的夫君正和她看不起的蔚捷在一起荒唐,她就覺得,自己被拉下高台,和下首那個仰她鼻息的曹氏沒有什麽區別……


    “大儒?是哪個大儒?”文蔚氏麵色發緊的問道。


    “這個……”曹氏一副為難的樣子,委屈道:“姑奶奶知道,弟媳是一項都不敢插手二老爺的事情。”


    “看看你那樣子!”文蔚氏一臉嫌棄的喝道:“好歹也是侯府的管家夫人,卻在夫君麵前大氣都不敢出!”


    “這,都是弟媳不好。”曹氏一邊訕訕然的接話,一邊在心裏對文蔚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文蔚氏還是堂堂的寧國侯夫人呢,也就敢在娘家裏張狂,迴了寧國侯府,還不是一樣的,不敢高聲說一句話的嗎?


    “沒說去哪裏了嗎?”太夫人皺眉問道。


    “這,好像是去了京郊,具體是哪裏,兒媳也是不清楚的。”曹氏答道。


    文立言並不在京郊,文蔚氏總算鬆了一口氣。


    “眼看就要十一月了,也要幫著準備些過年的事情,卻還是總往外跑……到底去見哪位大儒了。”太夫人不高興的問道。


    “嗬!”不待曹氏迴答,文蔚氏就嗤笑一聲,道:“娘,他說去見大儒,你就真的相信啊,就他那學問,哪位大儒要見他啊?他啊,指不定在哪裏正荒唐呢,卻拿那不存在的大儒做借口。”文蔚氏不屑的說道。


    太夫人自是清楚蔚捷的品行,長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


    曹氏則是恨得牙癢癢,她就是想不明白了,二老爺再怎麽說,都是文蔚氏的親弟弟,可是,作為出嫁的姐姐,文蔚氏從來不維護蔚捷也就罷了,每每談及,都是不堪入耳的形容……


    同時,曹氏也在後悔著,她就不該為了掩飾蔚捷和文立言在一起而撒謊,她就該將蔚捷現在所處的地點說出來,看文蔚氏還能說些什麽!


    可是,她又知道,文蔚氏一項都不喜歡文立言和蔚捷交往……


    忍吧!


    曹氏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勸慰自己,為了二房,為了她自己,為了兒子,為了……隻能忍著!


    “姑奶奶說笑了,我們二老爺是真的有事在身,所以才沒有迴府的,而且,二老爺前幾天還和我討論了過年的一些事情呢。”


    文蔚氏別過臉,一副懶得聽你胡扯的樣子。


    曹氏撫了撫頭發,又對太夫人道:“母親放心好了,二老爺一項敬重母親,什麽時候該做什麽,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都是清楚的記著呢,母親的吩咐,二老爺是從來都不敢怠慢半分的。”


    “嗯。”太夫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請安結束。


    蔚曼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她一邊緩步往縵迴園走,一邊想著心事。


    她擁有什麽,是能被文蔚氏覬覦算計的呢?為什麽文蔚氏要反複提醒她多看些詩詞呢?而且還隱晦的的提及到嫁人……


    莫非……


    想到一種可能,蔚曼不禁腳步一頓。


    “小姐是累了嗎?”雨燕見蔚曼突然停了下來,忙開口問道。


    “不……”蔚曼搖頭,“雨燕……”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姐,”雨燕忙應聲,卻見蔚曼的臉色有些發白,不安的又問道:“小姐要歇一歇嗎?”


    “雨燕,你對表少爺熟悉嗎?”蔚曼澀聲問道。


    “表少爺?”雨燕雖然疑惑,卻還是認真的想了下,然後才答道:“嗯,太夫人可喜歡表少爺了,隻要表少爺來府上,太夫人都是非常高興的,每當那個時候,幹娘都會很忙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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