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輝在上車之前,又看了汪海平一眼。


    他坐到車上,拉過舒顏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


    今天是舒顏提出要他一起過來的,而至於他想不想要跟汪海平正式地見一麵,她則是留給他自己來決定。


    他對她說,不必要。


    在愛情裏,其實並不存在絕對的所謂的勝利者和被淘汰者,他無意去破壞目前為止尚算是和平的氛圍。


    她聽了他的決定,笑著對他說,那麽看來他前一天抽了那麽多的煙,也不是白抽的。


    之後,她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說他明明早就在這裏麵了,卻還要那麽不自信地生悶氣亂猜亂想。


    他想著,又吻了吻她的手背,此時心中再一次地確定了,他要做得更好,因為此後餘生陪在她身邊的人隻能是他自己,誰都不可以。


    而這時,舒顏竟也學起了他的樣子,反手把他的手拉了過去,也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口,然後才把他的手放到方向盤上麵,“有什麽想吃的嗎?要不然,我帶你去吃螺絲粉吧?”


    “就在我們公司附近,新開張的店,粉的味道挺地道的,店裏還有很嫩滑的豆腐花。”


    “嗯,那就去那邊。”


    有了目的地,他卻也沒有馬上發動了車子離開,反而是看著她的側臉有些出神,她本就長得極好,一點點淡妝就更顯得明豔。


    她過來見汪海平之前,特意地上了一點妝。


    他對此並不會生氣。


    他深知,她這樣做恰恰就說明了在她的心裏對於彼此之間的距離有著界定,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她才不去計較所謂的個人形象,隻願意釋放出更無拘無束的自己。


    對於女人來說,很多時候愛情其實是一點都不複雜的,一張坦然的素麵朝天的臉,一件寬大的又有些陳舊了的t恤,一副歪斜的沒有淑女風範的舒服坐姿,全都可以成為她們的一種表白。


    重新把圍巾紮好了的舒顏抬起頭問他,“怎麽還不開車啊?”


    他卻說:“寶貝,要不然我們先迴一趟家吧。”


    她聞言立即在他的手臂上掐了掐,“不要,不要。”


    “我們趕緊去吃飯,吃了還要迴去上班呢。”


    他笑了,說:“好吧,也沒關係,反正今天就是星期五了。”


    “不要羅嗦了,快去吃飯啦,你個笨笨。”,她笑道。


    經過了昨天,私下裏她開始喚他為“笨笨”,而他也開始喜歡叫她做“小貓”。


    *


    每周二的晚上,因為林遠輝要去打籃球,所以舒顏就總是主張把閨蜜之間的聚會定在了這天。


    “哎喲,還真是可以這麽風平浪靜地就過去了呀。”


    “慧心,你看看,我就一直在說了吧,我們三個人裏麵就數舒顏是最厲害的了,連個千裏之外趕過來的前任,也沒有鬧得起來動靜呀。”,趙玫的臉上是笑嘻嘻的。


    可是寧慧心聽著她的這話卻是來了氣了,那難不成你的意思還希望開下大亂才好了嗎。


    自從她和舒顏在她小姨那聽說了趙玫與陳強的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了,趙玫仍然是對她們倆隻字未提,而此時竟還要對舒顏的事情說著這些聽著味道古怪的話來。


    “趙玫,顏顏她什麽事情都來跟我們說那是因為信任,可不是想要聽到你這種陰陽怪氣的評論的。”


    舒顏聞言,連忙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提起那些事情。


    其實說到底,她又何嚐不是一直在介意趙玫的不坦誠呢。


    趙玫又不是傻的,她難道不知道因為有劉阿姨的關係,她自己就算想要隱瞞也根本是瞞不住的嘛,然而她明知道這個道理,還是願意要一直假裝下去,就是根本不願意對她們說出來啊。


    那作為她們倆,如果不想要讓彼此的感情因此有破損的話,也就隻能是配合地演下去了,假裝確實也並不知曉,不去挑明了。


    隻不過就是,她還是希望不要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最好。


    聽了寧慧心的話,趙玫自然不會承認了自己的言語有任何地不妥,“我一直說話就這樣啊,怎麽就古怪了啊?”


    “慧心,不會是周峻又惹了事,讓你不高興了吧?”


    舒顏看著趙玫,覺得她這一句話故意的成分就太過明顯了。


    寧慧心聞言也更是不高興了,感覺到傷疤被戳到了,她垂著眸,拿起杯子靜靜地喝著,不再說話。


    不過,畢竟是多年好朋友了,她的氣頭過得也快,就在舒顏轉換了其它話題的帶動下,她跟趙玫又聊到了一起。


    “你們來埋單吧,我負擔重,最近沒有錢。”,趙玫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聽聞這話又再讓寧慧心暗暗地扁了扁嘴,這說得就好像以往總是她一個人在付賬一般,她就覺得,今天的趙玫怎麽這麽地不討人喜歡啊。


    舒顏覺得趙玫這大概還是事關於感情上的問題。


    隻是,也有一段時間了,那個陳強不是已經斷了關係了嗎,趙玫也從來沒有說過有其它的人,她能想到的實在是太少。


    第二天,她還是沒忍住,問起了林遠輝,“你對陳強那個人,了解嗎?”


    “他啊,也談不上了解吧,他以前做過了段我爸的司機,不過時間也很短。”


    他想了想,又說:“他當初是因為他爸老職工的關係進的施法焗,後來他自學考試得了文憑,才逐步地調上了科室。”


    他說著,挑起她的手指把玩了起來,“今天怎麽要問這個了?不會是因為……趙玫?”


    舒顏看著他,心中是既詫異又佩服,“我就是隨便一問,你怎麽就立即想到了趙玫呢?”


    他笑著攬過了她的肩膀,手指轉而自以為成撓動起她的頭發,“因為我就是很了解你的啊。”


    “你隻會願意在自己真正關心的人身上花時間,你身邊有誰最有可能要讓你花最多的時間呢,趙玫當然就要算第一個了。”


    她笑著抱住了他,卻又明顯是接不下去話來。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去跟他說起趙玫的事情,對他做了隱瞞她的心裏不舒服,可是把事情都說出來,趙玫就要被他看輕又讓她不願意,糾結著呢。


    他們是因為她才聯係到了一起的,大家都一直好好地才是她想要見到的。


    她逐一地撫點著他手指上麵的小太陽,“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就是一個你看重的人,要是她有事情對你隱瞞了,那是到一個怎麽樣的程度,你都還是可以接受的呢?”


    他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頭發,“一般情況下,不涉及到背叛出賣,背後捅刀之類的,我也都不會太過地去在意。”


    “你知道的,我們這個職業,見過的事情實在是多,所以有時候態度上也許難免會比別人寬鬆不少,要求不算太高,你完全不必用作參考。”


    “嗯,知道了。”,她說。


    *


    這天吃了晚飯,兩個人剛剛一起把廚房收拾好,林遠輝就接到了租戶的電話。


    對方通知林遠輝,說已經把自己的物品全部搬走了,還請了人過去搞了衛生,讓林遠輝抽空過去親自地查驗一下。


    林遠輝把事情告訴了舒顏,轉頭就想要立即把押金轉給人家,說是那人租了好些年了,不必要專門過去看了,要真有什麽小狀況也不太所謂的。


    舒顏卻表示,反正那房子離得也不遠,過去看看再把錢退給人家也不耽誤什麽時間,“那要不然,我們現在就過去?”


    “那也好,當是散步吧。”,他說。


    “散步?不開車過去嗎?”,她問。


    他就解釋說:“就是怕沒有地方停呢。”


    “那是我掙錢之後買的第一套房子,當時沒有錢買車位,到後來有閑錢了,也沒有再買的想法了,直接去看了藍湖景苑。”


    兩人坐地鐵過去,舒顏自己都覺得綜合來看,這房子確實是挺合適覃可母女倆的,林遠輝就趁此機會直接表示這房子以後就交給她來做主了。


    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過飯之後,她和覃可兩個人拉上了李安琪一起過去看房子。


    覃可果然是一看就喜歡,那些在舒顏和李安琪這樣的,住慣了大房子的專業人士看來明顯有不足的地方,在她看來就都不是什麽問題,而且附近還有地鐵站,她感覺很滿意。


    至於房子租金方麵,舒顏也表現得相當地坦率,她先是告訴了覃可之前的租金數額,然後表示如果覃可決定要租,她就給免去零頭取個整數。


    她還善解人意地對覃可說,其實作為房東也很希望能夠遇到一個好租戶的,如果有覃可來幫看著房子絕對是讓人放心的。


    覃可聽得都有些激動了,想要立即就把這事定下來。


    免了零頭,這房租相當於給打了七價,五百塊錢啊,而且屋子裏什麽都有,她們直接搬進來就可以了。


    舒顏把房子的鑰匙交給了她,讓她自己再帶著媽媽過來看過了再做決定不遲。


    覃可點了點頭,她相信舒顏的為人,所以這個大人情,她領了也不用怕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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