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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人來不及歎惋,放榜那日,壽安候世子薛翎,吃壞肚子,暈倒後一直沒有醒來。


    起先以為是小病小災,養養就好,誰知薛翎遲遲沒有轉醒,眼見著都第三天了,侯府沒有辦法,這才派人到林府告知玉衡。


    玉衡和林硯匆匆趕往壽安侯府,下人將他們帶到薛翎的院子時,老夫人坐在一旁,眼睛紅紅的,薛放立在床前,微微弓著背。


    整個侯府如被黑雲壓倒一般,氣壓低到穀底,薛翎的屋中氣氛沉沉,下人們都低眉順眼,輕手輕腳,屏氣凝神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老夫人原本光滑有神的麵龐褶皺突然多許多條,臉色越發憔悴,黯淡無光,額角生出許多白發,眼皮耷拉著,精氣神都沒了,如垂垂老矣遲暮之年喪子的老婦人。


    “祖母,二叔。”


    玉衡快步上前,弟弟薛翎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上呈不正常的灰青色,就像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花朵,隻剩產殘肢斷臂,了無生氣。


    原本白白肥肥的大圓臉,這會兒變得又瘦又小依然圓。


    玉衡看得一陣揪心,瞬間紅了眼眶,瞧這青灰毫無生機的臉,哪裏是吃壞肚子,分明是中毒了。


    “衡姐兒,二叔……二叔對不住你們。”


    原本風光霽月清雋俊雅的二叔薛放此時耷拉著眼皮子,頹喪,懊悔,難受,滿懷愧疚地朝著玉衡率先開口道歉。


    玉衡一頭霧水,滿臉疑惑,不知道二叔為什麽向她道歉,“祖母,二叔,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夫人歎了口氣,對著垂頭喪氣一籌莫展的兒子道,“說吧,衡姐兒是翎哥兒姐姐,不要遮遮掩掩的。”


    薛放深吸了口氣,這才對著玉衡說清緣由。


    放榜那日,翎哥兒也跟著去湊熱鬧了,貢院放榜結果出來,薛昀落榜了,心情低沉不佳,兄弟幾個也沒了興致,就一起打道迴府。


    當天沒有再去盧先生的家,薛翎閑著無事,自個兒到演武場去打了幾套拳,有些熱了後喚院子裏的丫鬟去大廚房要了點兒綠豆湯,結果喝了以後,說是犯困,想睡覺,就躺在床上睡了起來,原本他就有午間小憩的習慣,下人也沒當迴事,好長時間沒醒,身邊小廝浮雲不放心,去看看,結果怎麽都叫不醒,這才慌忙稟了長輩叫大夫來。


    大夫來了一波又一波,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薛翎卻一直不見醒來。


    老夫人當即讓兒媳梁氏拿了對牌到宮中請禦醫,起先是何院判來,後來張院使也來了,依舊束手無策。


    這幾日到處尋大夫,連民間偏房都試過了,依舊不見薛翎醒過來。


    老夫人怒極,下令徹查,結果那碗剩下小半的綠豆湯早就被處理了,廚房的綠豆湯倒是沒有問題。


    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自然沒辦法對症下藥。


    最後還是徐姑姑出馬,嚴刑逼問下,才查出這事與薛玉纖有關。


    丫鬟端著綠豆湯經過院子假山時,一個婆子剛好在假山處清理雜物,不小心將汙物甩到了丫鬟新做的衣裳上,婆子是個不會說話的,丫鬟一個生氣,就跟她吵了起來,還是經過此處的玉纖的貼身丫鬟采萍經過,做了和事佬,薛翎院子裏的丫鬟這才端著綠豆湯離去,可惜綠豆湯早就被下了不幹淨的東西。


    “二姐為何要對翎哥兒下毒?”


    玉衡壓著嗓子,有些不可置信,她知道玉纖愛嫉妒,度量小,喜歡對她冷嘲熱諷,總是和她過不去,可這些都不足以讓她把不滿以這種惡毒喪心病狂的方式撒到翎哥兒身上啊。


    再怎麽樣,翎哥兒也是她的堂弟,血脈之親,如何說下毒就下毒?


    是受人蠱惑被人利用了?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手上怎麽會有京中有名的大夫都解不開的毒?


    果然,老夫人歎了口氣,接道,“那個不省心的,聽人說了幾句侯府繼承之事,就沒腦子的朝翎哥兒下手了。”


    玉纖自從和英國公府三公子英岐定親後,出門的次數就多了,不知是誰常常在她耳邊蠱惑,女子出嫁後在夫家的地位及話語權如何,取決於娘家人和自己在娘家的地位。


    再過十來年,父親讓爵,自己不過是個小官的庶女,與現在的身份天壤之別,往遠了說,待父親仙去,自己親哥哥和堂弟,誰當侯府一家之主,與她的親疏關係一目了然。


    況且她和玉衡關係不好,若是她在英國公府受了什麽委屈,薛翎不見得會為她這個庶出的堂姐出頭。


    加上未婚夫英岐總是有意無意的表露出自己對身份上的看中,玉纖沒豬油蒙了心,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藥,打算一把毒死薛翎。


    薛放懊悔不已,“衡姐兒,是二叔管教之錯,二叔對不起你們,玉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是不管了,扔到佛堂一輩子青燈古佛也好,打死也罷,交由你們全權處置。”


    玉衡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眼下不是處置玉纖的時候,救醒薛翎才是要緊之事,“有查出是什麽毒嗎?如何解毒可有法子?”


    薛放和老夫人皆是搖了搖頭,禦醫都請來了,還是不知道中了什麽毒。


    玉纖那個挨千刀的不孝女,徐姑姑用了各種方法,玉纖咬緊牙關,死活都不肯說出是誰給她提供的毒藥。


    當然也是因為玉纖是老夫人的孫女,薛放的女兒,侯府的主子,所以手段與其他人比起來,非常溫和。


    林硯上前,仔細端詳了半刻,神色複雜地垂下眼瞼,看了眼玉衡,話在喉嚨滾了個來迴,又咽下去。


    “禦醫都來了幾波,還是沒有辦法,我可憐的孫兒。”老夫人聲音哽咽,語氣盡是心酸。


    玉衡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從香囊中取出一個青花白底的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飯粒大小黑呦呦的藥丸。


    叫丫鬟倒了水來,扶起薛翎,撬開他的牙關,就著清水服下去。


    “祖母,二叔,這是師父親手煉製的解毒丸,無論什麽劇毒,一定程度上都可以遏製毒藥蔓延,緩解症狀。”


    玉衡對著二人解釋。


    老夫人眼前一亮,她差點兒忘了玉衡的師父齊世吉本人就是個解毒的高手。


    “衡姐兒,你可知道齊師父現在在哪兒?”


    玉衡搖了搖頭,“不知道。”


    師父一出去遊曆,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總得等他膩了外麵,才迴一次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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