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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奶奶,撞到人了。”


    車夫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迴答。


    一聽撞到了人,玉衡連忙下車來,林硯見狀,也跟著下車。


    地上坐了兩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一大一小,小的是個小男孩,約莫八九歲,大的是個四十多的男人,胡子拉碴,兩人皆是蓬頭垢麵,骨瘦如柴。


    小的半倒在地上,男人半抱著暈倒的孩子,看到從馬車上出來的兩人,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放下懷中的孩子,匍匐在地上。


    周圍百姓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玉衡見他這一動作,心想遇到碰瓷的了吧?


    “這位大人,夫人,請救救小兒吧!”


    男人額頭點地,接連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抬起頭來,老淚縱橫祈求道。


    躺在地上的孩子雙目緊閉,散亂的毛發下是一張菜色發青的小臉,整個身體瘦的隻剩皮包骨,因為瘦小,頭顯得特別大。


    玉衡抿唇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心中不忍,不管怎麽樣,先救人要緊。


    “七筒,趕緊去附近請大夫過來。”玉衡不假思索,立即吩咐七筒。


    “是,姑娘。”七筒福了福身,周圍的百姓自動讓出一條小道,七筒快步離開。


    “老伯快起來。”玉衡朝車夫示意,車夫上前,伸手將中年男人扶起來。


    男人立起上半身,卻依舊固執地跪坐在地上,半托起雙眼緊閉的孩子。


    “怎麽迴事?”林硯在一旁沉聲開口問道。


    車夫戰戰兢兢上前迴稟:“剛到路口,這個小孩突然竄道到馬車前,老奴來不及停車,馬兒一腳就把這孩子踢暈了。”


    這裏正是路口,馬車行駛緩慢,如果不是這個小孩橫衝出來,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故。


    男人低頭抹著眼淚,默認這一事實。


    一路從北邊逃難到京城,本想憑著一雙手,總能養活父子兩人,沒想到奔往京城的難民實在太多,不要工錢隻求一口吃的勞動力數不勝數,沒有人要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夥計。


    走投無路,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兒子餓死在他麵前,隻好每日帶著小兒出來乞討。


    接連好幾日,都討不到像樣的飯菜。


    今天運氣好,遇到一個好心人,賞了小兒一個肉包,不了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包子滾到了前麵,小兒一心隻有眼裏的包子,腳步緊跟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包子跑,哪裏注意到駛來的馬車。


    玉衡看了眼林硯,“現在怎麽辦?”


    “隨你。”


    林硯瞧了眼麵前的一個大男人,不停的抹著淚,蹙著眉頭,直接將問題丟給了玉衡。


    光哭有什麽用,當兵的,最瞧不上懦弱的男人。


    “你們應該負很大一部分責任,這裏是路口,這孩子突然闖出來,我們避不可及是情有可原。”玉衡開口朝男人說道,隨即頓了一下。


    中年男人抬頭對上她的目光,眼裏閃過失望,卻也沒有不依不饒。


    “夫人說的是。”中年男人聲音充滿低落,一下子失去精氣神般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原本就是他沒有看好小兒,怪不了誰。


    情緒一下跌到穀底,男人眼中流淚,心裏也在不停滴血。


    身無分文,怎麽付得起診費和藥費啊!


    “當然,我們也有責任,藥費我可以幫你們出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也可以先幫你墊付,等你有錢了再還。”


    雖然身上有錢,但是玉衡就是不想出,責任已經很清楚,她不會隨意施舍自己的善心。


    剛才的意思是幫他們墊付藥費?男人麵露驚喜,隨即又眼神一暗,“夫人,小人一直找不到活計,恐怕沒有能力還錢......”


    雖然這裏沒有人知道他的情況,但是他還是選擇直言相告。


    “無妨,我這裏有個活計給你做,藥費直接從工錢裏扣。”玉衡不在意擺擺手,繼續說道。


    中年男人大喜過望,這是遇到善心人了啊,有活計做了!


    能換錢,還能養活唯一的兒子。


    連忙朝玉衡磕頭道謝,“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玉衡側身避過他的大禮。


    就在這時,七筒帶著一位老大夫撥開人群匆匆而來。


    中年男人見到大夫過來,急迫的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求大夫救救小兒!”


    七筒小手一抓,一把把他拎了過來,“不要影響大夫看診。”


    “是是是...姑娘說的是。”


    中年男人連忙鬆開手,老大夫瞧了瞧袖子上的幾個手指印,心中直歎氣。


    老大夫甩了甩發皺髒汙的袖子,認命的蹲了下來看診。


    小孩就躺在地上,老大夫細細翻看眼睛,舌苔,車夫指了被馬踢到的地方給他看,老大夫又掀開他破成一塊塊的衣服,仔細查看傷勢。


    半刻,老大夫才道,“踢到大腿了,用些活血化瘀的藥即可,暈倒純粹是因為餓的。”


    “大夫,踢到的地方沒有大礙嗎?”玉衡朝老大夫確認道。


    “沒有,就是青紫了,用點藥就好。”老大夫搖了搖頭,這麵黃肌瘦,一看就是餓暈的。


    老大夫直接從藥箱裏拿出兩瓶藥,遞給中年男人。


    “淤青處這個藥,每日早中晚各一次。”老大夫簡單交代。


    中年男人小雞嘬米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如對珍寶一般細心收入懷中。


    采月適時拿出藥費和診金交給老大夫,老大夫接過,也不多說,背著藥箱子拱手就告辭。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中年男人連連道謝。


    “行了,采月,找個人先安置他們父子,耽擱了這麽久,也該走了。”


    玉衡見小孩沒什麽大事,也不多問了,迴侯府要緊。


    “是,姑娘。”采月點點頭,朝跟在後麵的婆子吩咐幾句。


    玉衡和林硯上了馬車,後麵倒是一路順遂。


    到侯府時,梁氏已經帶了幾個侯府男孩子等在正門口。


    “剛說怎麽還不到,這會兒人就來了。”梁氏看著從馬車裏下來的兩人,笑意吟吟的迎了上去。


    目光略過林硯時,閃過一抹驚豔和詫異,隨即立馬恢複正常。


    “這位就是姑爺吧?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梁氏朝玉衡使了眼色。


    玉衡趕緊給梁氏介紹林硯。


    又給林硯介紹了在場的幾個哥哥弟弟,薛懷、薛昀、薛銘、薛翎。


    這才被梁氏笑嗬嗬的拉進侯府中。


    薛懷和薛銘幾個人,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帶著林硯去了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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