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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寶本以為隻要自己不理他,這人遲早會覺得沒趣自己就走了,可沒想到從客房一路到山莊大門,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嘰嘰喳喳地說個沒玩,聽得她腦袋嗡嗡作響,也惹得一路上眾人不約而同地圍觀,並對著她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人就好像絲毫不知疲憊似的,跟著阿寶一路走了兩炷香的功夫,也說了兩炷香的功夫,絲毫不停,非但話題從不重複,也完全感覺不到口渴,即便阿寶自始至終完全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他也是毫不在意,仿佛那些話表麵是說給阿寶,實際上是說給自己的一樣。


    終於阿寶忍無可忍,前腳剛剛邁出山莊大門,她轉身便朝著那人甩了一個噤聲咒,隻見那人的上下嘴唇立刻像是被膠黏住了一般,再也無法分開。


    世界頓時安靜了,阿寶鬆了口氣,慍怒地瞪了那人一眼,本打算就此離開,不再理他,卻不想竟見那人用食指在嘴上輕輕一抹,噤聲咒的法術便被輕而易舉地破除了。


    中了噤聲咒後想要說話,除了等待一個時辰後法術自動失效,便是學過同宗同源的法術,以此自行解除。換句話說,天下各門各派的噤聲咒語各不相同,不同門派弟子所施的噤聲咒隻有其同門弟子方能解除。


    阿寶驚訝地望向眼前滿臉得意的男子,隻見他轉了轉手中的扇子,道:“小生不才,年輕時曾在上要求學,後為了繼承家業不得不離開蓬萊。算起來,與姑娘還算是半個同門呢!”


    阿寶見他一臉驕傲的樣子,隻覺得莫名生氣,即便真是同門,這人多半也是因為太過招搖輕浮而被趕下山的,畢竟這幅樣子若是被有道真人見了,必定是見一次就要罰一次緊閉,沒得商量。


    她不願再與這人有過多糾纏,便徑行運氣,縱身一躍上了劍身,飛速地禦劍往山下去,速度飛快,快到有些不穩,劍身在氣流裏劇烈地顛簸。阿寶本以為這下終於能將那人甩開,迴頭去看,卻被驚得險些從劍身上掉下去。


    那人竟牢牢地跟在後麵,一臉輕鬆自如地禦風而行,二人之間竟是連半分距離也沒有拉開。阿寶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他腳下踩的是那柄折扇,所以他並非是在禦風,而是在禦扇……那白玉骨扇果然是件法器。阿寶這下徹底死了心,這狗皮膏藥當真是甩也甩不掉了。


    一盞茶的功夫,二人競相追逐著在山腳下的雲州城外落地。阿寶已是出了一身的薄汗,唿吸有些急促。那男子卻是輕飄飄地落地,寬大的袍袖迎風擺動,像極了孔雀開屏時的華麗尾羽。


    “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跟著我?”阿寶已沒有力氣與他生氣,滿心疲憊地朝他比劃著問。


    卻不想那人竟看得懂手語,笑眯眯地迴答:“覺得與姑娘頗有緣分,所以想交個朋友。”見阿寶有些驚訝,他露出得意的神情,“啪”地一聲展開扇子,裝腔作勢地扇了起來:“小生交友甚廣,其中有不少擅手語者,因而也跟著學了一二。”


    “你怎會出現在山莊?”阿寶又問。


    “來參加時間大會。”那人道。


    阿寶驚訝地打量著他,見他身上的衣著並非自己熟知的任何門派道服,從其裝扮的富麗程度、和為人的紈絝性子來看,這多半是個世家公子。“請問閣下師承何處?”她問。


    “小生姓陸,單名一個離字,師承算了山隨便真人,這廂有禮了。”說罷,他有模有樣地朝著阿寶拱手行禮。


    這人多半有病……阿寶滿臉黑線,抽了抽嘴角,有些氣結。這人從名字到身世聽起來分明全部都在耍人,她為自己方才竟然有些想要接受這人而感到羞愧惱火,轉身拔腿就走,再不想聽他說一句廢話。


    雲州城坐落於葬劍山莊所在的雪山腳下,原本隻是一個連接中原地區與西北邊塞的中轉站,多被往來客商用作歇腳、更換馬匹,自雲家發跡後也隨之發展起來,如今已成為西北地區數一數二的繁榮重鎮。


    阿寶立在高大的城門樓前,抬頭望著那巨型匾額,上書的“雲州”二字據說是百年前由當時的雲氏宗主親筆所書。


    雲州城原名邊葉,繁榮起來後,官府為表彰雲氏為這個邊陲小城的發展所作出的貢獻,上表朝廷,將城鎮改名為“雲州”。


    每逢十月十五,即傳說中淩霄君生辰之日,城中都會舉辦廟會與祭祀活動紀念淩霄君。若是趕上每五年一次的試劍大會,便更加熱鬧,自大會開始前數日便開始慶祝,直至大會結束,場麵堪比除夕夜和上元節。因此今日雖是十月十二,還未到廟會開始之時,城內卻已是熱鬧異常。


    第一次目睹如此場景的阿寶,站在城門外,望著穿過城門進進出出、如流水般的人群,形形色色的人在她麵前來來去去,看得她眼睛止不住地發花,一時間竟有些不敢抬腳了。


    陸離見狀,上前一步,抬手攬住阿寶的肩膀,笑著道:“傻愣著做什麽呢?還不趕快進去?裏麵更熱鬧。”說罷,也不待阿寶有所反應,便擁著她進入擁擠的人群,穿過巨型城門,進了雲州城。


    雲州城有一別稱,叫做“不夜城”,因為城中酒肆林立、車水馬龍、繁華至極,不設宵禁,因而沒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說法,且位於葬劍山莊腳下,治安極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在這裏並非誇張溢美之詞,而是一種常態。若是夜晚來此,則可見燈紅酒綠,金迷紙醉,歌舞升平,整個城鎮上空亮如白晝。


    適逢廟會,城中的大街小巷更加熱鬧,各家張燈結彩,竟像是在準備除夕一般。街道兩側橫飛的屋簷下飄揚著數不清的招牌旗幟,茶樓、酒肆、客棧等商鋪鱗次櫛比,寬敞的街道上車馬粼粼,人群川流不息,街道兩邊有叫賣雲州小吃的商販,甚至還有沿街表演雜耍的馬戲班子。


    阿寶望著這熱鬧景象傻了眼,從前的她隻在戲折子上看到過這種景象,已是覺得震撼之極,如今親眼見到的場景,竟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繁華熱鬧數倍。她的目光在城中各處輾轉留戀,不肯放過任何一處,甚至恨不得再長出幾雙眼睛來,才能堪堪將這景色看個完全。


    “據說十五當晚還會有供奉著淩霄君雕像的花車在街道上遊行,屆時的場麵迴避現在更加熱鬧。”陸離見阿寶看得出了神,笑著說。


    阿寶聞言,不禁咽了下口水,她實在無法想象比這還要更加熱鬧的場景會是什麽樣子。


    正在她出神之際,身後不知是什麽人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將她與陸離二人裝得雙雙向前踉蹌了數步方才勉強停下。


    “是傻了還是沒長腳,不知道往裏麵走幾步?不知道自己站在這兒礙事兒嗎?”身後響起一大漢粗獷的聲音,在嘈雜的人聲中依然聽得十分明顯,中氣十足、震耳欲聾。


    阿寶與陸離順著那聲音向後看去,見一行身著玄衣之人正站在她二人身後,其中一名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大漢正怒氣衝衝地揮著拳頭。


    這群人皆身著玄色長袍,披玄色鬥篷。為首之人是一男子,身材修長,身上的服飾與其他人略有不同,上繡暗紅色火焰紋樣,用一玄鐵麵具遮臉,看不到他的樣子,隻露出一雙眼睛,目光漠然地在阿寶與陸離身上掃過。。


    阿寶感覺到陸離攬著自己肩膀的手僵了一下,聽到他在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是魔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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