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張凱幹了這麽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心中不禁懷疑真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再看喇叭和墩子二人,一臉篤定的神色,更加確信心中的猜測。


    張凱的確很想去見那個所謂的“證人”,但張凱為人比較謹慎。


    為了安全起見,張凱找了個借口,走進臥室,翻箱倒櫃,把藏在床底下的一把手槍裝進公文包。


    張凱壯著膽子跟喇叭和墩子走了出去,張凱的妻子羅素梅一直在廚房忙活,不知道那兩個陌生男人和張凱說了什麽。


    羅素梅眼見張凱跟著兩個陌生男人走出門,她有心想問張凱這麽晚出去幹什麽,又不敢問。


    張凱走出家門後,羅素梅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廚房。


    她並不知道,張凱這一去,夫妻二人將天人永隔。


    ......


    張凱上車後,喇叭和墩子一左一右把張凱夾在中間,烏雞則陰著一張臉,飛快地把車開向城北方向。


    張凱看了看窗外快速往後退的房屋和樹木,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悄悄把右手伸進公文包裏,摸到了那把手槍。


    手裏有槍,張凱心中稍安,他一臉警惕地問道: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去了就知道了!”


    烏雞冷冷地迴答,桑塔納車速不減反增,仿佛是在故意製造張凱心中的恐慌。


    張凱暗暗握緊手中的槍,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故。


    車子一路顛簸,往青石縣城北方向行駛。


    桑塔納足足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處偏僻的果園。


    秋夜裏冷風蕭蕭,果園裏黑漆漆的。


    張凱看了一眼車窗外,隻見朦朦朧朧的山坡上,有幾間低矮的土坯房在淡淡的月光下,映照出幾分陰森與孤寂的輪廓。


    烏雞將車停在果園外,熄滅了車燈,轉頭對張凱說道:


    “張書記,到了。”


    張凱的眉頭緊鎖,他能感受到周圍空氣中彌漫的不安與危險。


    他不動聲色地調整著唿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如果隻是想嚇唬我,我勸你們還是省省心吧!”


    “嚇唬你?哈哈,張書記,你太天真了!”


    烏雞冷笑一聲,打開了車門,陰森森地說道:


    “下車吧,讓我們給你看點‘好東西’!”


    對方人多勢眾,張凱沒有選擇,隻能硬著頭皮下車。


    喇叭和墩子則一左一右緊跟其後,以防張凱逃跑。


    劉鑫不知道接下來烏雞三人想對張凱做什麽,他沒有下車,依舊坐在後座上,一動不動。


    烏雞三人領著張凱穿過果園,匆匆來到那幾間土坯房前。


    土坯房沒有鎖門,烏雞用力一推,木門“吱啞”一聲,被打開。


    門開後,張凱隻覺一股黴濕和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昏暗無光,隻有月光從破舊的窗戶中灑進幾縷微弱的光線。


    “張書記,你看,這就是你的‘證人’。”


    烏雞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他指了指房間的一角。


    張凱聞言探頭進去看,不料脖子突然被喇叭勒住。


    掙紮中,張凱掏出了手槍,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烏雞一記悶棍狠狠砸在手上。


    劇烈的疼痛使張凱手指一鬆,手槍掉落在地上,墩子立即彎腰,撿起手槍,交給烏雞。


    “大哥,這王八蛋手上有槍!”


    墩子喘著粗氣,眼中閃爍著驚恐與憤怒交織的光芒,顯然被剛才的突發狀況嚇得不輕。


    “媽的,差點就讓他給反了!”


    烏雞接過手槍,冷冷地看向張凱,眼裏眼藏不住騰騰的殺氣。


    “他媽的,他還敢開槍,找死!”


    喇叭狠勁上來,手上不自覺加大了力氣,張凱被他勒得臉色烏紫,直翻白眼,幾近暈厥。


    “住手,別把他給弄死了,弄死了可就要不到錢了!”


    眼看張凱快要被喇叭勒死,烏雞及時嗬止。


    烏雞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陰狠的狡黠,他走上前,一腳將張凱踢倒在地,隨後蹲下身,用槍輕輕拍了拍張凱的臉頰,讓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再次麵對月光。


    “你給我聽好了,我們要100萬,100萬買你這條狗命,怎麽樣?”


    烏雞眼神冰冷地看著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張凱,見他滿眼驚恐的模樣,心裏居然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100萬!你們當我是開銀行的?30萬我都拿不出來,哪裏有那麽多錢?”


    張凱雙手捂著胸口,咬著牙說道。


    “沒錢?你敢說沒錢?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烏雞兇狠地在張凱肚子上踹了一腳,又用力地踢打張凱的小腿,張凱疼得卷縮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現在,有沒有100萬了,啊?”


    烏雞麵目猙獰,拿槍抵住張凱的腦門,他黝黑精瘦的身體,在淡淡的月光下,顯現出地獄魔鬼般的輪廓,令張凱膽戰心驚。


    剛剛從車上下來,站在不遠處觀察的劉鑫也被幾人的兇殘舉動嚇得雙眼大睜,身體抖如篩糠。


    現在,劉鑫的腸子都悔青了!


    他怪自己太天真,居然與虎謀皮,目前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劉鑫的預判。


    劉鑫幾乎被嚇破了膽,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能在心中暗暗許願他們不要搞出人命。


    “有、有、有,幾位英雄,你不要殺我,100萬,我給你們!”


    張凱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直麵死亡,巨大的恐懼令他不敢有任何猶豫。


    “錢在哪裏?”


    烏雞見張凱已經鬆口,趕緊問道。


    “在銀行,我單獨開了一張存折,錢都在裏麵。”


    張凱死到臨頭,還想耍滑頭,他的銀行存折存款,全部加起來也不到3萬塊,說錢在銀行,不過是緩兵之計。


    “你他媽的耍我們是不是?在銀行,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引到銀行裏,然後叫人把我們給抓起來?啊?你以為我們有那麽傻嗎?”


    烏雞很狡猾,他才不會上張凱的當。


    而且烏雞也知道這些貪官的習慣:


    貪官們因為怕被人查出來,往往會在隱秘的地方藏一大筆現金。


    “沒,真沒騙你,真是放銀行了。”


    張凱視財如命,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殊不知他這種無謂的抵抗,會害他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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