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亮、傅文彬、夏清風、蔣淦四人迴到青石招待所時,剛好遇到準備駕車外出的王誌。


    李明亮對督察組的幹部們管理比較嚴格,要求督察幹部都是集體行動。


    工作日,無論白天黑夜,幹部外出基本上都有正當理由。


    李明亮見王誌一個人行色匆匆,甚至沒有看到李明亮等四人,心中有些奇怪,他抬手看了看手表:


    晚上8點10分。


    他心中狐疑。


    上前一步,叫住了王誌:


    “王誌同誌,這麽晚了,是要出去辦事嗎?”


    王誌是特意瞄準李明亮和傅文彬都不在青石招待所的時機單獨外出的。


    而且他這次外出,實際上是有個青石縣的熟人請他出去吃宵夜。


    哪裏還有什麽正當理由?


    他沒想到李明亮迴來得這麽快,而且還碰巧被李明亮給抓了包。


    王誌心中閃過一絲慌亂。


    不過他心理素質好,馬上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說辭:


    “李組長,我腸胃很不舒服,我要去醫院拿一點藥,可能需要話打個點滴,我弄完就迴!”


    王誌是個表演派的高手,說話的時候捂住腹部,麵露痛苦之色。


    李明亮是很懂得關心關愛幹部的。


    聽王誌這麽一說,立即安排夏清風開車,送他去青石縣人民醫院急診科看病。


    王誌哪裏真敢去醫院看病,他好說歹說,堅持要自己開車去醫院。


    李明亮拗不過他,隻能作罷。


    目送王誌開車離開青石招待所。


    帕薩特緩緩駛出青石招待所後,李明亮剛才還一臉關切的模樣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李明亮何等聰明!


    王誌自認為聰明的小把戲,怎能逃過李明亮的火眼金睛?


    李明亮把王誌的異常動作暫且放一邊。


    眼下他更關心青石縣紀委辦公室主任徐洋的作風問題。


    以李明亮的認知。


    如果一個幹部在生活作風上有問題,那麽大概率也會有廉潔自律上其他問題。


    而且市紀委副書記馬慧明曾經隱晦地向李明亮透露過:


    青石縣紀委就是個擺設,歸根到底還是人的問題。


    李明亮這次代表市委到青石縣開展領導幹部整風肅紀專項行動,早有撕開紀委這條線的口子的打算。


    俗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


    李明亮想挖一挖,徐洋背後的水到底有多深!


    “為了驗證這封檢舉信的真實性,我們必須進行徹底的調查。明天徐洋上班時,我們不妨去找他的妻子進行一次詳談。”


    在李明亮的辦公室裏,


    傅文彬一邊抽煙,一邊聽李明亮介紹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當然,徐洋作為縣紀委的一員,若果真如舉報信所指控的那樣腐化墮落,必須予以嚴肅處理。將這樣的人留在青石縣紀委,無疑是對整個機構的損害。若不及時采取行動,長期以往,勢必會對紀委的監督效能和公眾信任造成嚴重傷害。”


    傅文彬吐出一團煙霧,冷冷地說道。


    第二天上午10點,傅文彬和李明亮帶著夏清風和蔣淦來到青石縣電影院,找到了徐洋的妻子李蘭。


    李蘭擔任青石縣電影院的售票員一職。近年來,隨著電視節目的日益多樣化,電影院的客流量顯著減少,導致李蘭的收入也相對較低。


    “你好,請問你是李蘭同誌嗎?我們是市委派駐青石縣領導幹部整風肅紀專項督察組的,我們有點情況想找你了解一下。”


    售票窗口門可羅雀,李明亮透過玻璃洞口,向李蘭出示了工作證。


    李蘭未曾料到,自己昨天清晨才悄悄地將檢舉信投入督察組的舉報信箱,今日督察組的人員便已登門造訪,這讓她感到非常驚訝。


    李明亮說話的時候,他始終密切注視著李蘭的麵部表情。當他提及“督察組”時,捕捉到了李蘭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光芒,內心暗自思忖,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我要上班,你們要和我聊什麽?”


    李蘭對督察組的到來感到心情複雜,她既渴望對婚姻不忠的徐洋進行報複,又擔心徐洋一旦得知她敢於揭發他,可能會對她產生不利影響。


    “就聊一點你想和我們聊的東西!”


    李明亮直視著李蘭的眼睛,借此在心理上對她造成壓力。


    李明亮迫人的眼神,使李蘭心中十分慌亂,她不敢看李明亮的眼睛。


    她刻意轉過頭去,猶豫片刻後,轉過身來,提高聲音對售票窗口內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喊道:


    “麗姐,我有幾個朋友找我有急事,能否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


    “沒問題!”隨即傳來一個女人的迴應。


    李蘭從售票窗口出來後,李明亮向她示意,邀請她跟隨督察小組前往電影院旁的小茶館,以便坐下詳談。


    李明亮選擇了一個位於最內部的小包廂,點了一壺精致的花茶和幾盤小巧的點心。他熟練地為李蘭斟滿一杯茶,輕柔地推到她麵前,並趁機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


    她大約三十歲,麵容透露出一絲疲憊,甚至顯得有些憔悴。在她的臉上、脖子以及手臂上,幾道烏青色的痕跡格外顯眼。


    “你身上的傷怎麽來的?”


    李明亮曾看過幾部心理學領域的書,對心理學有一定的認識。


    他明白,若要促使當事人敞開心扉,可以嚐試喚起其不愉快的迴憶,從而削弱其心理防禦機製。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李蘭的傷,是徐洋打的,鑒於家醜不宜外揚的傳統觀念,她顯然不願意向督察組透露實情,刻意隱瞞了家暴的真相。


    “唉,那你也太不小心了,一定很疼吧,這樣,我們今天來,就是想找你了解一點情況,我這裏有一張青石縣領導幹部作風調查問卷需要你填一下,請你配合!”


    李明亮有模有樣地遞給李蘭一張調查問卷和一支筆。


    “這……”


    李蘭帶著一絲心虛,手中緊握著調查問卷,遲遲無法落筆。旁邊的傅文彬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與李明亮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蘭,你實話實說吧,這封信是不是你寫的?”


    李明亮適時掏出了那封檢舉信。


    “不是我!”


    李蘭未曾料到李明亮竟然隨身攜帶著自己的檢舉信,這讓她大吃一驚,仿佛被電擊一般,本能地從座位上“謔”地一聲猛然站起。


    “請你稍安勿躁!”


    李明亮趕緊伸出雙手,做了一個往下按的手勢。


    李蘭自覺失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慢慢坐下身來。


    李蘭的確憎恨徐洋,也曾在徐洋對她施暴後一氣之下寫了這封檢舉信。


    但是她把檢舉信投進檢舉箱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


    李蘭和徐洋有一個年僅歲的兒子,李蘭自己沒有正式工作,娘家也沒什麽靠山,她不想離婚,怕徐洋出事後今後母子生活沒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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