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姑臧太守府中,迎來了兩位頗為神秘的道人。其中一人,麵色宛如清晨那嬌豔欲滴的朝霞,那銀白的發絲在陽光的映照下,仿若鑲嵌著璀璨的星辰,手中輕搖著拂塵,那姿態仿佛世間萬物皆在其掌控之中,一舉一動間都散發著一種超脫世俗的空靈之氣。而另一人則相對年輕,相貌雖不算出眾,但隱隱間與劉偉有幾分相似之處,仿佛是冥冥之中命運的紅線將他們牽引到了一起。


    劉偉正端坐在府中,聽聞衙役前來稟報,說是有道士求見。他心中陡然一緊,還以為是那為禍一方的太平道之人,本欲置之不理。然而,身後的蔡忠卻突然開口詢問道:“道人衣衫之上,可繡有什麽特殊的圖案?”


    衙役思索了片刻,道:“似是用白線繡著些什麽,當時我並未太過留意。”


    蔡忠頓時激動不已,急切地對劉偉說道:“主公,此乃左仙師啊!那左慈左仙師來了!”


    劉偉聞言,心中微微一震,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神秘的漢末三仙的傳說,難道真有神仙降臨凡塵?


    劉偉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出府門,抱拳拱手道:“左仙師大駕光臨,快請進府衙一敘。”左慈微微頷首,便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府衙。那年少的道士則靜靜地盯著劉偉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跟了進去,這舉動讓劉偉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左慈也不待他人引領,徑自走到前廳外假山旁的亭子中。他敏銳地察覺到小道士那略顯氣憤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緩緩說道:“涼王乃有帝王之相,身上隱隱散發著帝王的紫氣,當有登上帝位之運。”


    劉偉麵色變得有些古怪,心中暗暗思忖,這左慈莫不是缺錢花了,跑來騙錢的?一旁的蔡忠卻麵露狂喜之色,仿佛看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劉偉上下仔細地打量了左慈幾眼,對蔡忠道:“下去取銀百兩,贈於仙師。”


    待蔡忠離去後,劉偉開口道:“仙師莫要開玩笑了,偉資助仙師銀百兩,還請仙師以後不要再提及此事,吾可沒有此等想法。仙師莫不是想謀害吾?”


    左慈笑著說道:“老夫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涼王若不信,便不要放在心上。徒兒,還不拜見涼王?”


    那少年道士這才放下心中的雜念,恭敬地說道:“吾清河劉偉,見過涼王。”


    劉偉聽後大驚,滿臉疑惑地問道:“啥,你是真劉偉?”


    真劉偉緩緩說道:“什麽真的假的,現在你才是真劉偉,吾才是假的。”


    劉偉正了正心神,道:“那二位仙師前來,究竟是何意?”


    左慈鄭重地說道:“老夫測算到有妖人以道門名義妄圖擾亂世間,吾師徒前來投效涼王,為道門正名。”


    劉偉心中一驚,這老道真有如此厲害的本事?他故意問道:“仙師直接去殺了那妖人不就好了?找吾何事?”


    左慈爽朗一笑,道:“吾隻是在山中潛心養氣、鑽研易經、讀些雜書罷了,哪有那等能力前去殺人。那妖人禍亂天下,隻能尋找真命天子,助其登頂,方能證明道門的清白。”


    真劉偉不滿地說道:“怎麽,吾和師傅前來助你成事,你還嫌棄?”


    劉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吾也不知兩位仙師究竟會些什麽?難道讓仙師給吾等都算上一命?”


    左慈不好直接表明自己的本領,隻能讓徒弟來介紹。真劉偉道:“家師之本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涼王若有何事,盡管問師傅便可。至於吾現在,隻會一些醫術和看看風水之類的小本事。”


    劉偉來了興趣,道:“哦?不如到房中坐下詳談?”左慈當下在前帶路,來到劉偉的房間。途中,他們遇見了捧著盒子的蔡忠。幾人落座後,蔡忠自覺地下去泡茶。劉偉看著左慈能夠輕鬆找到房間,心中的好奇更甚。


    劉偉看著真劉偉,道:“你肯定已經改名了吧?不然怎麽能來吾這裏出仕?”


    真劉偉道:“吾去給父母上香過後,師傅賜名‘非’。”


    劉偉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對左慈問道:“仙師,涼州多沙漠,該如何治理呢?”


    左慈臉色微微一沉,心中暗道這小子心思著實深沉,還是不信老夫啊,得給他點教訓。他緩緩說道:“沙者,乃水之少也。隻要肯下功夫,將附近河流之水引至沙漠,在水源所到之處種樹,十餘年後便可見成效。此過程需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非一日之功。簡單些的辦法就是在沙漠附近有土的地方種樹,以防止沙漠進一步擴大。”


    劉偉深知左慈確有真才實學,現代人才知曉的辦法,在古代可不是那麽容易想到的,而且這並非左慈的專長。於是繼續問道:“仙師精通風水之術,可否為偉講解一二?”


    左慈看著劉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沉,緩緩說道:“風水隻是輔助之道,可以助人凝聚氣運。然涼王有帝王紫氣在身,是用不上此術的。但風水之學亦有其玄妙之處,可助涼王在治理涼州時,找到最適宜的方位和布局,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點頭表示認可,繼續道:“涼州多地少水,仙師可有解決之法?”


    左慈點頭微笑道:“簡單,大地之下也蘊藏著水源,尋水脈乃是一件簡單之事,隻要找來善於挖井的人,非兒便能尋找到水脈。且可根據水脈的分布,合理規劃城市的布局,以保證水源的供應。”


    劉偉點頭沉思道:“仙師確有才學,不知吾應該如何安置仙師師徒?”


    左慈道:“涼王隻需將吾師徒當作普通的文士即可,有事情吩咐便是。吾等願為涼王盡綿薄之力,助涼王治理涼州,成就一番大業。”


    劉偉思索片刻,道:“吾準備在鮮卑境內築城,以防禦鮮卑於境外。不知仙師師徒可不怕吃苦?”


    左慈道:“涼王莫要笑話,何為苦?對於吾等道家人而言,這正是修行的機會。吾等願前往鮮卑境內,為新城的建設貢獻力量。”


    劉偉思忖良久,說道:“那就封兩位為王府長吏吧,主管建城方位之事。”


    左慈點頭道:“可以,建城乃大事,吾與徒兒現在就去準備,涼王隻需安排人員證明吾師徒的身份即可。”


    隨即,劉偉前去找到賈詡,道:“安排兩個機靈點的飛鳥尉小旗,護送兩個人前往苦海,一路留意他們的言行舉止。”


    待劉偉離去後,左慈問道:“非兒,你看出什麽了沒有?”劉非道:“此人麵相吾看不透徹,隻是感覺他非同尋常。”


    左慈緩緩說道:“你清河劉氏本應一直沉寂下去。因涼王有帝王命格,還能延續漢室數百年。清河劉氏有大興之兆,當真古怪之極。”


    劉非道:“那吾豈不是要感謝他?吾留在他身邊,真的能對天下之事有所幫助嗎?”


    左慈悠悠地說道:“徒兒,時間會證明一切。此去草原,為師將教你觀天象,這對你將是一次全麵的提升。”


    劉非臉色一苦,道:“師傅,相麵之學吾才學了半年,現在又要學觀天象……”


    左慈哈哈一笑,道:“滾滾紅塵,最適合相麵之學,這一路行來,徒兒的相麵之學已經初窺門徑。現在學習觀天象正是時候,徒兒天資非凡,一定要勤勉努力。”劉非露出苦笑,看來最近是別想睡個好覺了,隻能夜夜冥思了。


    左慈也不願逼迫劉非,但他的氣運與涼王劉偉的命運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無奈之下才帶劉非下山前來相助。


    待送走左慈師徒後,劉偉帶著蔡忠等人往石羊河邊走去。劉偉迴頭看著蔡忠,問道:“蔡忠,你可知製紙之術?”


    蔡忠迴道:“殿下,製紙之術乃家族絕密,忠隻知道需要用到樹皮、幹草、破爛麻布等物,將它們用水煮爛,其餘的就不太清楚了。”劉偉點頭陷入沉思,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後世涼皮的製作方法,心中已有了一些想法。


    此時的石羊河邊,郡兵營已經遷移至此,利用磐石營的樹木和帳篷,搭建起了一個巨大的營寨,默默地守護著製鐵作坊。由於現在沒有時間建設房屋,鐵匠們隻能帶領家人住在帳篷裏。製鐵工作繁重,夥食和薪酬與兵卒相同,家人每天幫忙搬運物資,也能獲得十文的收入,因此倒也沒有人有怨言。


    牛力現在主管著作坊,工作相對輕鬆了不少。他陪著劉偉在作坊中轉了一圈,得到了劉偉的不少誇獎,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曾消失。迴到牛力居住的帳篷,裏麵簡單地布置著四張床,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四周則擺放著四個小凳子。


    劉偉坐下後說道:“現在沒有多餘的民夫,等到秋收過後,再開始建設房屋。”牛力連忙道謝。


    劉偉擺擺手,繼續說道:“煤炭開采相對簡單,以後煤炭的產量會越來越多,吾等要想辦法製作出能夠燒煤的鐵爐,以供冬日取暖之用。再者,蔡忠知道一些製紙之法,你要與他精誠合作。”


    劉偉思索片刻,道:“這樣吧,牛力你要繼續管理製鐵作坊,在城裏設立一個研發部門,挑選五個技藝最為高超的人,由蔡忠來管理。蔡忠,你讀過書,跟著吾身邊伺候,實在是浪費了你的才學。”


    牛力連忙說道:“主公,力會安排妥當的。”


    蔡忠卻惶恐不安,道:“殿下,奴婢隻會伺候人,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本分。”


    劉偉怒其不爭,道:“你跟在吾身後已經半年有餘,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就不用迴去了,就住在這裏,什麽時候把紙研究出來,再出這個大營。”蔡忠不敢再言語,心中滿是懊悔。


    劉偉起身離去,走到門口時,迴頭看著失神的蔡忠,道:“蔡忠,不要讓吾失望。”牛力將劉偉送出營寨後,便迴去作坊挑選人員。


    姬徒帶領著萬餘大軍與數萬民夫、五百多車物資來到了揚威城,郭嘉親自在宣德門下迎接。郭嘉身著一襲青色絲綢儒袍,身姿挺拔如鬆,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他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駛入揚威城,心中感慨萬千,這萬餘大軍和數萬民夫,他們的到來,將為新城的建設增添強大的動力。


    姬徒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身披戰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他看到郭嘉在城門下迎接,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勒住韁繩,跳下馬來,快步走向郭嘉,抱拳說道:“勞煩國相前來迎接,徒深感慚愧。”


    郭嘉微微一笑,說道:“姬將軍,一路辛苦,快請入城休息。吾在揚威軍營已經安排好了熱飯,供大軍與民夫食用。”姬徒躬身感謝道:“有勞國相大人費心。”


    大軍在郭嘉的引領下,來到了揚威軍營。那軍營中早已炊煙嫋嫋,熱氣騰騰,一大鍋一大鍋的肉羹擺放整齊。民夫們疲憊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紛紛圍攏過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姬徒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一路行來,為了趕到驛站休息,他們前進的速度可不慢。


    飯後,郭嘉安排好兵卒與民夫後,與衛茲、校尉方悅在營帳中商議事宜。郭嘉道:“衛長吏、方校尉,明日吾將與姬將軍前往苦海,揚威城就交給二位了。如今正處於非常時期,若有無事生非之人,直接抓起來,關在軍營中,讓他們參與物資搬運工作,若不聽話者,直接斬殺,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聽到郭嘉的命令,方悅毫不猶豫地起身領命。衛茲卻憂心忡忡地說道:“國相,此處罰是否過重?主公知道後,怕是要責備吾等。”


    郭嘉悠悠地說道:“吾軍的重心在於新建的四城,長吏主要負責管理物資運輸等事務。揚威城的諸事屬於附屬性質,必須用重法製止那些心懷不軌之徒。隻有保證揚威城的穩定,才能為新城的建設提供堅實的基礎。”


    衛茲點頭表示明白,郭嘉繼續說道:“方校尉,留下一千人作為後備力量,其餘的人分班在城中巡邏,晚上城牆上也要加強巡邏。一旦發現異常情況,要及時報告並采取相應的措施。”


    方悅道:“國相放心,揚威城若有任何事情發生,悅定當負責到底。”


    郭嘉微笑著說道:“方校尉,你的勇氣可嘉。閑暇之時,兵卒要多進行訓練,以備日後之需。長吏要懂得審時度勢,校尉要英勇無畏,有你們在,揚威城便無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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