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說你就隻憑直覺,便直接認定此人不是殺人兇手?”


    “可若是直覺真有怎麽正確的話,那要我們這些破案的人幹什麽?”


    作為一個刑警,司鎮也有自己的驕傲。


    他一共偵破的案子足有百多個,無論是在哪裏,他都被稱為小福爾摩斯。


    所以,當柏亦秋出來質疑他的時候,他當然會感覺到不滿。


    不過,柏亦秋確是麵無表情。


    “就因為你是刑警,所以直覺到底重不重要,你應該非常清楚。”


    說罷,柏亦秋便放開了男子,任由司鎮為他戴上手銬。


    看著柏亦秋他們離去的背影,司鎮眉頭緊蹙。


    他總感覺柏亦秋的話是話裏有話,好似在暗示他什麽。


    難不成柏亦秋知道些什麽。


    可是,這並不可能啊!


    他和柏亦秋理當是素不相識,而且看麵相此人和聽他的口音,此人應該是個南方人,既然是南方人,那應該不清楚他所做的事情。


    但為何柏亦秋卻會如此暗示他?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沒再多想,司鎮還是選擇將眼前的嫌疑犯押迴警局審問。


    他有預感,眼前之人大概率不是兇手,但絕對也是知道些什麽。


    ……


    審問室中,一個瘦弱的男子正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瑟瑟發抖,審訊室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本就無力睜開的雙眼更加緊閉。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他不斷地向在陰影之中的司鎮重複著這一句話。


    “冷靜,我知道不是你殺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了解什麽,還請你告知我們。”


    司鎮從陰影中走出,做到了男子的身前。


    他剛剛一直在陰影之內觀察著男子的神態變化,從他多年的經驗來看,男子的確不是兇手。


    聽到了司鎮的話,男子連忙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司鎮。


    可在確認司鎮沒有說謊之後,男子卻是哭了起來。


    “是我害死他,是我害死了龍哥。”


    聞言,司鎮本就緊蹙的眉頭,此刻更是皺成了個川字。


    稍微平複了下男子的情緒之後,司鎮開始詢問其如此說的緣由。


    經過男子的講述。


    司鎮知道了眼前這個麵黃肌瘦的男子名叫魯平安,老家位於在城市北邊的農村之中。


    兩年前因為家裏的父親檢查出了癌症二期,所以被迫輟學來到這個城市掙錢維持生計。


    魯平安每天都會打兩份工,白天他會在城西的電子廠裏麵上計件的班,晚上便會到酒吧裏當兼職,通過演奏小提琴來賺取外快。


    他也試過去作為家教,去教別人彈奏小提琴,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很順利的。


    但是後來,他不斷地收到一些來自當地補習社的威脅信,後麵甚至公安也上門來警告他。


    這就導致他不得不放棄這份工作另尋出路。


    他與死者朱龍其實也並不熟悉,朱龍隻是負責一個類似於上班鈴這樣的角色,每天提醒魯平安什麽時候有演出。


    而魯平安之所以說,是他害死了朱龍。


    則是因為他魯平安由於今天有事來得比平常晚了一些,可能就導致了客人,或者說殺人兇手極為惱怒之下將朱龍給殺害。


    魯平安將他所知道的幾乎全盤托出,一直說到他來到了酒吧的時候,便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那樣,滿臉恐懼地閉上了嘴。


    “你來到酒吧的時候,是不是看見了殺人兇手了?”


    司鎮見狀連忙繼續向魯平安追問。


    可魯平安卻是遲遲沒有再說出任何話。


    司鎮死死地盯著魯平安的眼睛,眼睛不會撒謊。


    而魯平安的眼睛也確確實實地告訴了司鎮,魯平安的確是看到了真正的殺人兇手。


    隻不過,魯平安卻是非常畏懼對方,遲遲不敢將其供出。


    “你不需要害怕,有我們警察在,隻要你配合我們,將兇手的身份說出,我們絕對會保護你的安全,且在第一時間將其繩之以法。”


    不過,無論司鎮如何給魯平安打定心針,魯平安卻依舊不肯鬆口。


    見狀,司鎮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語重心長地對魯平安開口。


    “魯先生,我知道你很恐懼那人,就怕那些人也同樣很恐懼。”


    “或許他擁有無與倫比的權力和財力,能夠讓你四處碰壁,遭受挫折。”


    “但是,你不說出來、別人也同樣憋在心裏,那就隻會讓那樣的惡人一直囂張下去,對你們的欺辱就會一直到變本加厲,直到災厄降臨到你的身上。”


    “所以,請不要被恐懼控製你的精神,請你大膽的說出,請相信我,相信我們這些警察。”


    對於這一碗雞湯,司鎮是非常有信心的。


    因為在北平的時候,他也沒少遇到過中間有權貴參與的犯罪。


    當時的證人們也同樣的被這樣的威脅,遲遲不敢說出罪人的身份。


    而破局之法,幾乎每一次都是這碗雞湯。


    所以,他說完之後自豪地站了起來,等待著魯平安的迴答。


    隻可惜,這一次他卻是失手了。


    他的雞湯並沒有發揮出他想象中的作用,得到的僅僅隻是魯平安的一個苦笑。


    對此,司鎮也不好再說什麽,因為他已經知道,無論再怎麽樣,魯平安都不會透露任何有用的。


    沒辦法,司鎮隻能讓魯平安先行迴家,並提醒他注意安全。


    “司隊,有線索了嗎?”


    這時,司鎮的手下雲倉走了過來,開口向司鎮詢問道。


    “沒有,他也和酒吧裏的那些人一樣,似乎是非常忌憚對方的身份,根本不敢鬆口半句。”


    司鎮深深地吸了口煙,思來想去根本想不通。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夠有這麽大的能耐,可以讓幾乎每一個人都自覺地為他打掩護。


    這明明是法治社會,卻依舊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司鎮不理解,也很憤怒。


    作為一個刑警,他是法律的絕對擁護者,也非常相信這個社會已經沒有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特權存在。


    可就在今天,他卻意識到,或許這個社會並沒有明麵上這樣子的和諧。


    ......


    離開了警局的時候,魯平安的腳步很快,生怕走慢一步。


    一直走到對街的拐角處,魯平安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轉頭迴望了一下警局,但隨後又歎了口氣,便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迴家的路上,他一直低著頭,緊握著拳頭。


    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眼角似乎閃爍著微微的光亮。


    那是他所留下的悔恨的淚水。


    魯平安當然很想把兇手的身份全部說出,並且包括兇手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夠說出。


    因為,他的家裏還有一個得了癌症的父親和年老體弱的母親。


    若是揭發,不僅僅會是他的性命會丟掉,甚至於他父母都會被牽連,從而遭受清算。


    魯平安見過太多了,那些敢去揭發陳天明的人,要麽當天就被陳天明弄死,要麽就是作為證據的指向者被執行槍決。


    對於司鎮,他是相信的。


    但是對於這個城市的政府,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一點。


    【ps:感謝眠遊之旅大佬的催更,以及感謝喜歡鼻行類的賈純一大佬的錯別字糾正,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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