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場上,沒有穿防彈衣的士兵被一顆子彈擊中,就算不死,基本上也沒什麽戰鬥力了。


    至於被一顆狙擊子彈命中的情況,哪怕是身上穿了防彈衣,也會被狙擊子彈撕成兩半,絕對不存在活下來的可能性。


    在麥克斯和文森特看來,被狙擊子彈擊中手臂的張掖,哪怕是被狙擊子彈擦一下,那條胳膊也沒了,能活下來都算中大獎了。


    可是倆人隻看到張掖晃了晃手臂,有點發蒙之外,整個人跟正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再看看張掖手臂上的那枚狙擊子彈,倆人確認自己眼睛並沒有出現幻覺。


    張掖的確被那枚狙擊子彈打蒙了,也就是修煉者對於危險的反應救了他一命,另外就是張掖手臂上的護臂,這可是陸羽用戰將級獸皮製作的護甲,可以抵禦大部分的子彈射擊,將子彈的衝擊力消減六成以上。


    最後就是張掖自身的體質,陸羽最早的三個徒弟資質都很優秀,所以在資源和條件容許的情況下,陸羽要求他們武道雙修,如今張掖已經是煉氣鏡六層木境六段,煉氣鏡六層靈氣還無法外放,形成不了靈氣護盾,不過木境六段已經有點刀槍不入的身體強度了,所以在身上的護甲和強大的體質之下,才抵擋住了那顆狙擊子彈。


    陸羽讓張掖上戰場曆練,又不是讓張掖去送死,該做的準備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如果這樣都保不住張掖的話,隻能說張掖的命不好。


    張掖發現麥克斯和文森特盯著自己的手臂,低頭一看才發現護臂上的那顆狙擊子彈,立即就明白了兩人驚訝的目光,急忙若無其事的將狙擊子彈丟在一旁道:“沒事,你們趕緊指揮還擊,我從敵人的背後繞過去,到時候兩麵夾擊!”


    文森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麥克斯知道他想說什麽,捅了捅文森特道:“先解決了麵前的危機再說。”


    麥克斯一邊指揮隊員躲避狙擊子彈,一邊尋找機會靠近那名狙擊手。


    一開始麥克斯還以為自己隊伍被人埋伏了,可等了一會卻發現,對麵雖然槍聲不斷,仔細辨認後就發現對方的人數並不多,在十人左右,明顯不像是有意埋伏,否則人數不應該隻有這些。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隻能說他們的運氣有點背,正好遇到了一支十人的邊境巡邏小隊。


    等張掖這支隊伍開始還擊時,對方也感受到了壓力,急忙開始唿叫支援。


    張掖這支隊伍中,麥克斯等五人都是上過戰場的特種兵,剩下的五人出自孤兒營中,遇到這種情況反應自然有些慌亂,不過在麥克斯等人一對一的指揮安撫下,也很快鎮靜下來,開始有模有樣的還擊。


    來至孤兒營五人同樣沒有什麽作戰經驗,雖然平時訓練的成績不錯,可是到了戰場上就有點懵圈了,手裏的槍也端不穩,一匣子彈都不知道怎麽射擊的就空了。


    不過雙方遭遇的距離有點遠,戰鬥又是發生在沒有多少隱蔽物的沙石荒地環境下,想要尋找掩體進攻都很困難。


    但這種僵持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多久,短短的二分鍾之後,從對麵的敵陣後麵響起一陣槍聲,麥克斯頓時感受到己方的壓力一輕,知道張掖已經出現在敵軍的背後,立即從掩蔽物後跳出來,朝著敵陣迂迴衝了過去。


    身後文森特指揮著剩下的隊友作著規避動作,緊緊的跟在麥克斯的身後,結果等他們衝上對麵的小山頭時,戰鬥早已經結束了。


    等麥克斯等人看見張掖時,發現張掖獨自一人斜靠在一塊岩石上,槍已經丟到了旁邊,臉色發白,身子不受控製的抖動,麥克斯等人一看就明白發生了什麽,再看看周圍殘缺不全的屍體,張掖現在的樣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麥克斯掏出一隻扁鋁壺,遞到張掖的麵前,“喝一口壓壓驚,等以後多見幾次就習慣了。”


    張掖接過麥克斯的酒壺,往嘴裏倒了一大口,雖然和自己喝的酒沒法比,但這時候越烈的酒反而越能讓人消除內心裏的不適感。


    跟過來的五名孤兒營裏的隊友,看見散落在地麵上的屍體殘肢,同樣臉色發白,胃部一陣陣痙攣,捂住嘴就想要吐出來。


    麥克斯等人並沒有去阻止,他們自己第一次上戰場還未必比他們強多少。


    “隊長,快離開這裏,他們可能已經求援了,很快會有更多的人過來。”


    張掖扶著岩石站了起來,雙腿還是有些發軟,但好在已經不影響走路了,“好!趕快離開這裏。”


    其實這種小規模的衝突在敘國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起,但對於剛踏上敘國土地的張掖,卻是上了一堂最生動最殘酷的現實課。


    開始的時候,張掖隻是本能的扣動扳機,利用自身速度和反應上的優勢對敵,等到戰鬥結束之後,身上的身上激素退去,那種源自內心深處的人性才會一下子爆發出來。


    “我殺人了!”


    這句話是張掖心裏對自己說的,又像是無意識的呢喃一般,隻有張掖自己清楚,越過這一關有多難。


    修煉過程伴隨著心態的變化,陸羽讓張掖到戰場上曆練,對羅雨欣則是要求她去進行極限運動,當然以羅雨欣現在的體質,什麽極限運動都和吃飯喝水一樣,所以陸羽讓羅雨欣不要使用修為,隻用和普通人一樣的體質去磨練,這樣也是一種變相的曆練。


    事實上在張掖離開夏國不久,羅雨欣也出發去了主世界幾座海拔最高的山脈,準備在那裏磨練一下自己的心性。


    另外就是陸羽二徒弟廖明,他的心性不錯,修為同樣停留在煉氣鏡六層,對於這個徒弟,陸羽也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讓他磨練,隻能讓他自己摸索。


    修煉之路每一個人都不一樣,隻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這就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該教的陸羽都教給了他們,但以後的路怎麽走,完全和他們心性有關了,這一點陸羽是教不會的。


    就像是現在的張掖,經過這場遭遇戰,心性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變化,短期看來成熟了不少,隨著接觸越來越多,以前很容易衝動的性格會被冷靜沉穩取代,隻有麵對死亡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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