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內。


    秦陽展開燦爛的大鵬羽翼,鯤鵬法在不斷的戰鬥中磨礪感悟,耀眼的金色在朝著暗金色內斂升華,每一根羽毛都顯得熠熠生輝,爆發絢爛的符文光澤。


    他所麵對的,是曆史的傳說:少年劍神。


    一劍揮下,看似平淡無奇的招式,卻蘊含了空間的大道至理,秦陽也是艱難躲避。


    劍之一道,攻即是守,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即便秦陽都感覺滿頭大汗。


    此刻,秦陽的五髒六腑在嗡鳴作響,唿吸噴出雷音,玄奧的秘法在他的胸膛匯聚成光。


    “殺!”


    鯤鵬羽翼在星空中做了個翻轉,一味地防守隻有敗落這個結局,秦陽打算做出改變。


    彼時。


    外界修士目不轉睛地看著焦灼火熱的戰鬥,跨越曆史長河的天驕之戰,哪怕成為見證者都足以令人興奮。


    “荒古道體,實屬恐怖啊!不斷地戰鬥,在戰鬥中感悟熔鑄道則,甚至能吸收殘餘的道韻靈氣,秦陽的成長肉眼可見!”有大人物感歎。


    “可惜了,劍神要敗落。秘境的道韻無法顯化他的道法。”


    古老大教的老家夥垂眸,一個時代的最頂峰妖孽,即便隻是身影的顯化,就足以展示出耀眼的光芒。


    仿佛是印證他們的話,劍神的身影在接連不斷的攻勢後出現了虛淡。


    突然,少年劍神停下了手中的劍,笑意淺淺,像是讚歎。


    他已經施展全力了,但秦陽明顯還留有餘力,他感歎著,感歎歲月的長浪,一代高過一代。


    少年劍神的嘴唇動了動,隔著歲月的時空,雖無法交流,但手裏的招式已經說明一切。


    對於妖孽,最好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隻見虛空開始蕩開雲霧,猶如混沌初開一般,天穹形成旋渦的空蕩的劍眼,劍眼之上,可以窺見那璀璨的星河。


    “這一劍:弑帝!”


    天穹變了顏色,那劍眼中間,無數靈氣好似漩渦氣流一般瘋狂卷吸,星空之力也好似百川歸海般灌注入那劍眼之內。


    這一招,陌離就格外熟悉。


    他就曾隕落在這一劍之下,那種極致的壓迫,是大道符文都在避讓的恐怖。


    外界,劍門弟子目睹這一招一劍後,簡直熱淚盈眶。


    “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劍道禁忌之法!逆斬大帝的恐怖劍式啊!在這個時代有幸目睹了兩次!”


    第一次,是公孫劍舞大戰神王體時施展。


    第二次,是少年劍神大戰秦陽時施展。


    弑帝一劍,一脈相承,也僅有這一脈能夠領悟。


    此時此刻,秦陽的心髒在瘋狂跳動,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生死危機。


    這一劍封鎖了空間,他的鯤鵬法難以穿透。


    “落!”


    隨著少年劍神的嘴唇微張,攪動時空的巨劍直插而下。


    轟……


    萬物沉寂無聲,少年劍神的身影也在這一劍之下消失。


    “情況如何了?”


    同境界之下,誰也無法保證能硬扛。


    彼時,煙塵散去,濃霧之內,清脆的破裂聲猶如雨滴頻繁,暗金色的光團好似瓷器般開裂破碎。


    可仔細看,發現那暗金色的光團仿佛有生命般,格外柔順,隨著最後一道裂紋張開,外界修士驚訝地發現那居然是一片片羽毛,由羽毛構築的金色防禦,扛下了毀滅一劍。


    “秦陽……這便是他的底牌之一嗎?”


    “或者說十兇寶術之一的鯤鵬法當世無雙!”無數人感歎著,十兇之法名不虛傳。


    光團破裂,鯤鵬羽翼消散。


    這道由鯤鵬法演化的禁法,以極致的速度換取極致的防禦,代價便是秦陽的鯤鵬法短時間內無法施展。


    也就是說,現在的秦陽保命能力大大下降。


    同時,磅礴的劍意還是傷到了秦陽,如今的他傷勢不輕。


    能抗下少年劍神的禁忌之招,其實足以名揚九州了。


    “結束了嗎?”外界修士疑惑。


    前麵與各個時代的天驕廝殺,剛剛又與曆史銘記的妖孽對決,秦陽已經證明他的實力。


    “不,還沒完!”紫金龍馬上,有強者神色凝重。


    “道韻的逆流更嚴重了,像是在做最後的凝聚。”


    “恐怕下一個出現的妖孽,將會是少年時期的大帝!而且是完整無缺的少年大帝!”


    “會是誰?”


    秘境十世開啟,從中走出的大帝足有半數。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那個時代攀上巔峰的最高者,是一個時代的最強力量。


    無論是誰,秦陽與之對戰,若輸了,因為他如今狀態不佳。可若是贏了……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秘境之內,無窮無盡的法則開始匯聚,勾勒出一道時代的虛影。


    所有人翹首以盼,秦陽也在緊張的注視著。


    他的心出現莫名的顫抖,說不出的思緒在心底撥亂。


    隨著星空下那個少年大帝的身影徹底凝聚,荒蕪的氣息逐漸席卷八荒,無數修士望著他的背影,仿佛相隔了無盡時空,卻又像近在眼前。


    人們想起了關於他的傳說,從大荒中走出的時代巨孽,殺入萬古禁區,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最後走向了星空更深處。


    “居然是他!”有老家夥看著少年大帝的背影,皺起眉頭。


    “秦陽最後的對手!”


    “荒帝!”


    ………………


    另一邊。


    在秦陽與曆代妖孽戰鬥之際。


    無人注意的2000多道階梯,十人大戰的殘留地。


    破殼聲在寂靜的空間響起,殘留的法則被冷寂的幽冥之氣凍結,霧氣泛起冰霜,神魂仿佛進入了死寂。


    在死寂之內,在陰陽相隔的模糊界限,他陌離數次穿梭於兩個世界。


    一個生,一個死。


    第一次:他在精神病院被電擊致死,穿越了。


    第二次:劍靈老者的弑帝一劍,他死了。


    第三次:乾武的偷襲,秦陽的斬殺,他自死亡中複蘇。


    第四次:他死於公孫劍舞的劍下。


    但一股源源不斷的生命之力始終吊著他的生機。


    他化作了鬼靈,又一次通往那片矗立著一堵石門的神秘之地!


    在這片神秘之地,他的雙眼化作天幕中的血月,在這裏,血色的月光落下,海麵染上了猩紅。


    此番,他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一切,能更加深刻的掌握此地。


    閉上眼,這片血色空間內閃爍起過往的一幕幕:


    有他與公孫玄劍對戰時,燃燒生命的狼狽。


    也有他企圖突破劍靈老者的劍陣時,那刺破血色空間的劍氣。


    更有他這幾年內,大大小小數次使用鬼眸之瞳時的片段身影。


    陌離已經記不清使用多少次鬼眸之瞳那鬼神莫測的能力了,他以前並不了解,但現在,他似乎懂了。


    那並非超越時空的力量,而是在開啟鬼眸之瞳時,他的肉體被放置在這片空間,在現實則以鬼靈的狀態繼續前行!


    因為鬼靈無法被看見,所以看起來就像是:穿梭!


    夜幕那輪血色圓月的每一次閃爍,都是一次靈魂與肉體的置換。


    彼時,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


    陌離是死過多次的人,對於死亡,他並不畏懼。


    而他一個蔑視死亡的人,卻在死亡與生命之間來迴拉扯。


    因為理解裏鬼靈代表死亡,在演化鬼靈狀態後他又能迴歸現實。


    就像是冥冥之中……說不出的感覺。


    而這股感覺,在第二次進入這片神秘之地後格外強烈。


    直到……那道仿佛來自古老時空的呢喃再次響起:


    “源起生滅,渡魂海,方達彼岸。”


    這一次,格外的清晰!


    清晰到他足以找到聲音的源頭:那座矗立於天地之間的斑駁石門!


    而呢喃之音,就藏在裏麵!


    直覺告訴陌離,他想要找的答案,也在裏麵!


    “生滅……魂海……”


    陌離喃喃自語,魔怔似的一步步上前。


    那石門中透露的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那一刻,陌離似乎找到了他前進的路途。


    石門背後,關著他的路!他有強烈的感覺。


    陌離沒有猶豫,他雙手握住石門的兩邊,這一刻,他仿佛有了開啟一個世界的鑰匙,矗立天地的巨大石門居然在他的力量之下緩緩打開。


    哢嚓~


    石門一點點移動,背後的光映在他的臉上。


    他由此看到了裏麵的景象:無盡的幽靈般虛白之色的鬼靈,匯聚成浩瀚無垠的海洋,鋪滿一片又一片的星空!


    那一刻,鋪滿世界的鬼靈不約而同地迴首,它們睜開眼眸,長久以來寂滅的眸光突然迸發出靈性的神采。


    隻聽見一句句等待不知多少個時代的嘶啞,像是跨越了曆史的長河,無數鬼靈的期盼最後匯聚成一句話:


    “主,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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