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話音落下,陌離刀芒出竅,經過仙金淬煉的鋒芒銳利無比,輕而易舉的割斷防護寶器,輕鬆收割。


    “你……你!”玄陽聖地的天驕想要說些什麽,但陌離可不會聽他們的廢話,快刀斬亂麻,有什麽話下地獄再慢慢說。


    很快,他又踏上了幾十道階梯,沿途收割了不少生命。


    然而,短暫的流血後,不少妖孽注意到下方發生的事。


    2200台階,早已站著數名天驕,居高臨下地俯視陌離。能攀登到這個高度,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底蘊。


    “怎麽?不跑了?”


    陌離饒有趣味的看著聯合起來的天驕,這些人他大多認識,是曾經的同門師弟。


    “你究竟是誰!”


    “想知道?”陌離笑了笑。


    “無論你是誰,擊殺聖地弟子,我等絕不可能饒恕!”幾人站起高處,恍若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阻攔陌離的步伐。


    “哦,然後呢?”陌離毫不在意。


    說著,他手指在臉上滑動,劃開自己的臉皮,緊接著外層麵皮湧出一片片霞光,將他整張臉朦朧掩蓋。


    “他在做什麽?”許多人詫異,剛剛動手快準狠,現在又是在搗鼓什麽?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那就讓你們瞧個夠!”


    霞霧後的聲音流出,引來無數目光。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我親愛的好師弟!”


    霞霧消散,暴露出來的,是陌離最原始,也是玄陽聖地最熟悉的那張臉!


    “你!是!陌離!”


    幾乎同一時間,投影所能覆蓋的範圍,都清晰無比的顯映這陌離的這張臉,他就這樣真實的站在大眾底下。


    “他,就是十脈之人嗎?看起來……挺溫潤如玉……”


    塵世裏,識別一個人最有效的方法是神魂氣息,以神魂斷人,外貌無論如何改變都影響不了神魂的獨特氣息。


    所以很多生靈會一直保持出生時的容貌,而那些被世人讚譽的仙子,容貌固然是一方麵,但氣質絕對是最核心最獨特的識別。


    可陌離露出真容的一刹那,嘴角抹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恍若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很難想象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說陌離溫潤,玄陽聖地簡直氣得牙癢癢。


    幾萬人的根基弟子啊,說一個不留就真的不留!


    半空,慕容雪的輕足泛起虛空的漣漪,再次見到陌離的刹那,她有種恍惚的感覺。


    “幾年的時光,足以完全改變一個人嗎?”她喃喃自語。


    在此之前,陌離是玄陽聖地的玄天峰的冠首,目光盡是對她的清澈的仰慕傾慕,甚至藏無可藏的愛戀。


    可她知道,自己終究和陌離不是一路人,對他的愛慕置之不理,可以說對陌離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如今,再次看到那雙目光,清澈的神色消失,明明依舊幹淨,卻猶如黑洞,讓慕容雪看不透。


    秘境內。


    陌離笑容迷人:“驚喜嗎?我的好師弟?”


    “作為你們曾經的師兄,沒想到再次見麵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念在同門之情,我……會讓你們毫不痛苦的死去!”


    霎時,陌離開啟鬼眸之瞳,血色的世界籠罩,與之對視的同門師弟驚訝的發現自己處於一片血海之上。


    “你……不對,這是哪兒!我們明明位於問道階梯!”


    然而,並沒有人迴答他們的問題。


    而幻境之外,陌離輕而易舉地割下腦袋,跟采瓜似的,頭顱順著階梯滾落而下。


    陌離說到做到,死的時候完全沒反應。


    將幾人的神魂吞噬,化作鬼靈,隨後陌離擦了擦不存在血液的嘴角,朝階梯之上喊道:


    “我知道你聽得見,秦陽!”


    “本來打算登頂之後一決勝負,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我的恩怨,是時候做個了結。”


    “如果你不下來,那階梯上所有的玄陽聖地弟子,都將因你而死!”


    “你清楚我的實力,我說到做到。他們沒有你的底蘊,爬不了那麽高。如果你不下來,他們就是因你而死,為你而死!”


    說著,陌離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看向其他玄陽聖地的弟子:“想求救的話要趕緊咯,向你們親愛的秦師弟求救,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一時間,無論秘境內外,都沉默了,尤其是玄陽聖地。


    誰都知道,陌離是在道德綁架秦陽,手段很惡心。


    秦陽如今處於第一梯隊,如果要阻攔陌離,就需要下去,這就意味著他有可能錯失機緣。


    可偏偏進入秘境的玄陽聖地的天驕,唯獨秦陽有那個能力。


    救人,就意味著放棄機緣。不救人,名聲上就會落了壞。


    “陌離這是要拉著秦陽一起葬送!”有名宿說道。


    在底下決戰,極其不明智,最後誰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陌離是無恥的,誰也想不到他會以此要挾,但凡腦子正常,都會選擇在問道台之巔了卻恩怨,或許,還能成為此役的燦爛,被大眾津津樂道。


    “我猜測秦陽應該不會下來!”很多生靈都這麽覺得。


    無論是誰,明明具備爭奪天緣的機會,明明近在咫尺,難道就要輕易放棄?


    “為了他人,犧牲自己……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


    思索間,陌離又繼續收割了幾名弟子,逼迫秦陽。


    “秦陽,你在猶豫嗎?你還在等什麽?”


    “想想你那可憐的,依舊躺在容器裏半死不活的慕容清歡師妹,再想想你那至愛親朋,與你情同手足的江兄,江白星。”


    “你所珍視的一切,都在一點點消失!”


    “如今,你還要無動於衷嗎?”


    “你的道心,不允許你視而不見。你的道,是守護,芸芸眾生,你隻想守護你珍視的一切,哪怕沾親帶故!不是麽?”


    意外的,當陌離說出這句話時,階梯之上的秦陽,驀然踏步。


    不是往上,而是往下!


    在這個世界,最了解秦陽的人,是他陌離!


    高尚守護是秦陽的座右銘,卑鄙無恥則是他陌離的代名詞!


    天命之子秦陽,其道心完美,絕不允許出現裂縫,而陌離,卻是他現今為止最大的裂縫!


    所以,秦陽決定下來。為了防止更大的裂縫產生,也為了結一切!


    於秦陽而言,能夠擊殺陌離,就是最大的機緣!


    一時間,唿吸靜默。


    目光看著秦陽一步步從艱難攀登的階梯踏步而下,每走一步,都意味著巔峰之上的機緣離他而去!


    此時,秦陽的背影是如此果斷,和攀登而上的爭渡者那麽格格不入。


    “陌離!”秦陽的聲音如洪鍾般響亮。


    “我來了!如你所願!”


    陌離淺淺一笑,兩人對視,上百的階梯,仿佛跨越了無盡時空,氣氛在沉默裏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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