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父閉上了眼睛,內心翻湧如潮。他深知,這一跪,可能意味著他一生的榮耀都將化為烏有;但如果不跪,父親的生命又將如何延續?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蔡家府邸內,一場關於尊嚴與生命的較量,正悄然上演……


    “滴答、滴答……”病房內的時鍾仿佛被無形的重力拖拽,每一個小時的流逝都如同一塊巨石落入湖麵,激起層層漣漪,也撥動著蔡家人緊繃的心弦。一個半小時,對蔡父而言,卻如同跨越了千年的等待。他眼眸中閃過一抹決絕,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推動,猛地踏入了病房的門檻。


    時間,這位無情的雕刻師,正悄然在蔡老的生命畫卷上勾勒著最後的筆觸。每一秒的跳動,都似乎在訴說著離別的倒計時。


    “許專家,您真的認為他能創造奇跡,讓爺爺重獲新生嗎?”蔡仙兒的聲音低如蚊蚋,卻滿載著無盡的期盼與忐忑。


    許專家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如果連他都無能為力,那麽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已經沒有了迴天之術。但你們蔡家,似乎遺忘了最基本的尊重與禮貌,若是以客相待,哪怕隻是做做表麵功夫,也不至於讓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


    蔡家人聞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暗自認同。換位思考,若他們是許專家或賈明,麵對這無盡的嘲諷與謾罵,恐怕早已拂袖而去,何談救人之說?


    然而,陳欽,這位被尊稱為國師的傳奇人物,卻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豐碑,靜靜地守候在病房之外。他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與顯赫,即便是放眼全國,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樣的人,若要人下跪,又有何難?但陳欽要的,並非卑微的跪拜,而是人心的真誠與尊重。


    隨著時間的推移,賈明的臉色如同六月的天氣,陰晴不定。終於,他仿佛做出了某種重大的決定,雙腿一曲,猛地跪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麵上,聲音清晰可聞:“陳國師,請您大發慈悲,救救蔡老吧!我給您跪下了!”


    這一幕,讓蔡家人瞠目結舌,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高高在上、醫術超群的賈專家,竟然會為了蔡老而屈膝下跪!


    “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嚴忽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穿透了蔡家人的心防,“早在之前,賈專家就已經在醫院裏,當著眾人的麵,跪求陳國師出手治病。一個外人,都能為了蔡老做到如此地步,你們呢?作為蔡老的後人,他的生死,難道還要靠一個外人來爭取嗎?”


    嚴忽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蔡家人的心上。他們麵麵相覷,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抹羞愧的紅暈。是啊,連一個外人都願意為了蔡老而跪下,作為子孫的他們,又有什麽理由不這樣做呢?顏麵,在親情與生命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請陳國師救救爺爺!”蔡家人的聲音,雖然各異,卻都飽含著同樣的真誠與祈求。在這一刻,他們終於放下了心中的驕傲與偏見,隻為那最純粹的親情與希望。 蔡仙兒的眼眶瞬間濕潤,膝蓋不由自主地彎曲,仿佛承載不住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請求,重重地跪在了冰涼的地麵上。她的這一舉動,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緊接著,蔡家的眾人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一個接一個,膝蓋相繼觸碰地麵,發出細微卻堅定的聲響,匯成一片壯觀的景象。


    “懇請陳國師,施展妙手迴春之術!”他們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整齊劃一,迴響在寬敞的廳堂之中,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盡的期盼與哀求。


    然而,陳欽卻如同一位超然物外的仙人,端坐於高位,眼神深邃,不為所動。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仿佛這世間的一切悲喜,都與他無關。


    “陳國師……”嚴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緊接著,他的身體也如被抽去了筋骨,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決絕與懇求,“蔡老一生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無數,若有一絲可能讓他重獲新生,我嚴忽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請陳國師慈悲為懷,賜他一線生機!”


    “望陳國師慈悲!”許專家,這位年逾花甲、德高望重的醫學泰鬥,此刻也放棄了尊嚴,雙膝跪地,聲音雖蒼老卻堅定無比。他的每一道皺紋,都似乎在訴說著對蔡老的敬仰與不舍。


    蔡老的子孫們或許微不足道,他們的跪拜在旁人眼中或許隻是徒勞,甚至是對蔡老名聲的玷汙。但蔡老,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一生勤勉,不為名利所動,他的離去,是這個世界的一大損失。這樣的靈魂,怎能輕易消逝?區區一跪,又怎能衡量他們對生命的尊重與渴望?


    然而,陳欽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目光穿過人群,投向了遠方。就在剛才,他注意到了一個人,那人的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拒絕跪拜,那份骨子裏的傲氣,讓陳欽微微動容。但陳欽的話,就像是鐵律,無人敢違抗,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地位多高,都必須遵從。


    蔡父聞訊趕來,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他看到許專家那佝僂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他快步上前,攙扶起許專家,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許叔叔,您這是何必呢?那人不過是個年輕人,怎能讓您如此屈尊?”


    許專家低著頭,聲音低沉而有力:“蔡兄,若能救迴蔡老,我這把老骨頭,就算跪上十次、百次,又有何妨?你的堅持,讓我感到失望。生命麵前,人人平等,無分老少。”


    蔡父愣住了,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未如此迷茫過。他一向要強,從不輕言放棄,但此刻,麵對著這滿屋的跪拜,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剛剛他還信誓旦旦地表示絕不跪拜,那份骨氣與血性,此刻卻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觸即破。


    他心中糾結萬分,仿佛有兩個聲音在激烈交鋒。一方麵,他不願向一個年輕人低頭;另一方麵,他又深知蔡老的重要性,以及許專家等人的真摯情感。他仿佛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最終,蔡父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他緩緩跪下,聲音低沉而堅定:“陳國師,若您能救迴蔡老,蔡某願以餘生相報。”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尊嚴與驕傲,隻為那一線生機。 在權衡的天平上輕輕搖曳,許專家的嘴唇翕動卻最終歸於沉默,嚴忽的眼神裏同樣藏著未竟之言。救,還是不救?這一錘定音的選擇,此刻猶如千鈞重擔,全部壓在了蔡父顫抖的肩頭。


    跪,或是不跪?這簡單的二選一,卻仿佛橫亙著千山萬水,讓人步履維艱。蔡父的心中五味雜陳,猶如狂風中的孤舟,搖曳不定。“對不起,我錯了!”這句話,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的歎息,伴隨著蔡父膝蓋一曲,他的額頭重重磕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蔡父的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在迴響——錯了,錯得離譜!起初,當許專家對陳欽那番態度時,蔡父心中已隱隱有了幾分不安。但直到許專家也屈膝跪下的那一刻,蔡父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錯得無可救藥。然而,即便如此,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仍在作祟,讓他一度猶豫,甚至忍心看著自己年邁的父親在生死邊緣徘徊。


    身為兒孫,怎能如此涼薄?蔡父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羞愧,眼前的年輕人陳欽,用一己之力,為他上了一堂生動而殘酷的課。那一跪,是心悅誠服的低頭,是靈魂深處的懺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陳欽的冷笑裏藏著幾分嘲諷與無奈。蔡父聞言,重重點頭,仿佛是在向過往的自己告別:“是,我錯了!”一旁的蔡仙兒,蔡家的長孫女,此刻更是滿臉通紅,羞愧難當,連直視陳欽的勇氣都沒有。她深知,自己作為蔡家的未來,卻在這場風波中表現得如此失敗。


    “記住,我今天救蔡老,既不是因為你們這一跪,也不是因為嚴忽和賈明的求情。”陳欽緩緩站起身,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屑與決絕,“實話告訴你們,你們——根本不配為蔡老的子孫!”


    此言一出,眾人皆羞愧地低下了頭,就連數次下跪的賈明也不例外。跪在地上的許專家眼神一亮,他深深地看了陳欽一眼,心中暗自讚歎。陳欽這番舉動,雖霸道卻又不失風度,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與魄力。畢竟,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便成為一代國師,這樣的人又豈是池中之物?


    “我去救人,你們在外麵候著吧。”陳欽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迴地走進了病房。隨著房門的輕輕合上,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站了起來。


    “許專家,您覺得陳欽能有幾分把握?”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許專家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陳欽此人,行事雖霸道,但每一步都恰到好處。他的智慧與手段,非我等所能及。至於把握嘛,我相信他既然敢這麽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陳欽的名字,在這一刻仿佛被賦予了某種神秘的力量。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超凡脫俗的氣息。而門外的一眾人等,則在等待中體味著人生的酸甜苦辣,以及那份對生命的敬畏與珍惜。 嚴忽的聲音如同晨霧中的一聲驚雷,驟然響起:“我們真的束手無策了嗎?蔡老的病情究竟如何?”


    一位助手模樣的人,麵色凝重,聲音低沉如同遠山的迴音:“情況不容樂觀,蔡老的病情已如風中殘燭,醫生預測,他隻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與這個世界告別。”


    許專家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仿佛是在與命運進行一場無聲的談判:“現在,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說實話,能讓蔡老起死迴生的希望,渺茫得如同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


    病房內,氣氛沉重得仿佛能擠出水來。蔡老的病情,如同一座即將崩塌的大山,壓得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在這樣的生死關頭,誰又有能力從死神手中奪迴蔡老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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