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瑤出手化解了那片五色霞光的同時,也暴露出了自己的底氣,瞧見她手上那一把晶瑩剔透,閃爍著溫涼光澤的玉圭,饒是以圓光禪師的定力也不由得激動大喊了一聲,


    “妖女休走!”


    他五指一抓,用極快的速度前移,手中多出了一柄水墨禪杖,朝著瞿瑤所在的方向撲過去,瞿瑤則將腰腹一扭,周身黑霧凝聚,一下就隱匿到了黑暗當中。


    黑色煙霧中傳來刀兵撞擊的聲響,丁零當啷一陣之後,一股狂風忽然自其中湧向,吹散了瞿瑤弄出來的濃霧,卻見瞿瑤已經消失無蹤,圓光禪師麵前有多出了一道細長的黑影,與他打得正歡。


    圓光禪師瞧見這道黑影出現,立刻發出一聲低沉大吼,佛號聲一響,出手一掌拍在了那黑影之上,頓時空氣為之一震,那黑影也迅速倒飛,射向了樹藤下麵的一個隱蔽空間。


    圓光禪師急忙衝上去,卻見兩個目標在倒飛出去後,便立馬遁入了虛空,想必是意識到自己正麵作戰並不是這個老和尚的對手,於是使出了金蟬脫殼的手段,抓住機會借助環境遁走了。


    他們這一跑,那幾個圍在身邊的庫勒格成員也紛紛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撤退,果斷而又迅猛,隻是瞬間就消失在了樹根組成的雨林深處,這一幕把我看得有點呆,懷疑這幫人好似事先操眼過一樣,對於這片密林的熟悉程度更是令人咂舌。


    林遠眯緊了目光說,“這幫人好像不止一次進入這片樹林了,怎麽能做到說退就退,說走就走?”


    鍾亞楠也麵露疑惑,趕緊朝瞿瑤剛才消失的地方走去,很快發現了其中的奧秘,隻見那才那片詭異黑氣散發的地方,居然存在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瞿瑤應該就是鑽進洞口才消失了。


    圓光禪師也正站在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前麵,雙手合十露出疑慮之色。


    誰也不清楚這黑色的洞口究竟是怎麽來的,它好似憑空出現一般,剛才我們走過這裏時並沒有發現它的存在,為什麽這麽短時間內就有了?


    大家重新湊在一起,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林遠指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洞子說,“感覺庫勒格的人對神樹下的空間很熟悉,剛才他們還被那些幽冥生物圍在石穀,按理說應該遠遠落在我們身後才對,但卻能在這麽短時間內追上來,肯定是掌握了什麽秘密通道。”


    陳炳坤對他的說法表示了認同,點頭道,“搞不好整個黑山下麵都是相通的,我們通過地麵轉移,遠沒有這些家夥通過地下岩穴轉移的速度快。”


    聽到這話,正站在洞口前默默思索的圓光禪師忽然迴過頭來,和顏悅色地對我們說道,


    “這些邪教妖人潛入陰陽界的時間不短了,怕是早早就在此地留下了布置,正是因為他們的搗亂,才導致黑山靈脈變得搖搖欲墜,既然發現了這個洞口,不如隨我下去一探究竟,你們意下如何?”


    圓光禪師號稱魯東第一修行者,名望和輩分極高,既然他主動邀請我們一起下洞,大家自然不會拒絕,鍾亞楠率先點頭答應下來,對圓光禪師施了一禮說,


    “有勞禪師這麽大老遠趕來幫忙,但凡有要求,晚輩無一不從命。”


    剛才那種情況,要不是圓光禪師忽然趕來,震懾住了正在痛擊我們的敵人,隻怕大夥兒必然要陷入一陣苦戰,既然受了人家幫助,陪他一起下洞也是理所當然。


    見我們答應,圓光禪師也不囉嗦,立刻大步前進,迅速走進了那個洞口,我對小鈺和徐濱遞了個眼色,讓他們跟近一點,隨後緊隨圓光禪師的腳步,同樣跨進了前麵的通道。


    這條通道十分狹窄,大家進去之後行走得相對緩慢,鍾亞楠邊走邊觀察前麵的環境說,


    “這麽深的洞穴,絕對不可能是短時間內被挖掘出來的,看這些岩洞的規模應該持續很長時間了,不知道當年究竟是怎麽留下來。”


    圓光禪師同樣在觀察四周,對比我們滿臉的疑惑,這老和尚的表情要平靜許多,開口解釋道,“黑山雖然屬於陰陽界,卻和陽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這裏曾經生活過不少避世隱修者,山脈下的岩洞就是這些大能隱修開鑿出來的。”


    聽到他這麽講,我立刻迴想起了之前那個神秘的地穴迷宮,趕緊追上去問道,“前輩的意思是,這裏曾經也有很多修行者聚在一起居住過了?”


    “是的!”圓光禪師麵容黝黑冷峻,一看就是個十分嚴肅的人,平時話也不多,但還是竭力為我們解釋這些地下通道的來曆。


    他說千百年前,黑山還沒有荒廢,陽世中有很多修行大能看中了這裏的特殊空間結構,因而占據此地,將這裏改造成了參禪悟道的場所。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黑山靈脈爆發了一場巨大的震動,據說是空間走移,導致此地的山脈出現了割裂,也有人說是因為地下空間結構不穩,造成了山脈的塌陷,從而被打通了一條冥界通道。


    由於這件事發生的年代過於久遠,圓光禪師也並不了解其中的內幕,隻知道隨著那場震動之後,那群留在黑山避世隱修的人們就消失了。


    他們這一走,卻留下了許多通往地穴山洞,估計庫勒格的人也是掌握了這個信息,所以才借助這些洞穴來隱蔽藏身的吧。


    我依然不解道,“那這些通道下麵究竟有什麽東西,值得讓他們花費這麽代價也要得到呢?”


    圓光禪師稍微沉默了一下,甩甩頭說,“那就不清楚了,泰山派雖然負責維持這裏的空間穩定,但卻很少有弟子下來,貧僧對這裏的空間結構也是一知半解,隻是先師圓寂前曾經再三告誡,絕不能讓人隨意進入黑山搗亂,因此這些年我們一直派人把守著陰陽界入口,從不放外人進出。”


    隻是這裏距離鬼市實在太近了,誰也料想不到,庫勒格的人竟然會借著鬼市開啟的機會大搞破壞,這才造成了這場混亂。


    聽完了他的解釋,我心中又冒出了另一個疑問,說那黃家的人為什麽能夠進來?


    “怎麽,黃家的人也來到了這裏?”圓光禪師反倒愣了一愣,露出比我還要疑惑的神情。


    見他是這種反應,我隻能苦笑著停止追問下去,看來這老和尚對於發生在陰陽界的混亂情況也並不是太清楚。


    大夥兒繼續朝前麵追趕,不知不覺走了一段路程,身邊忽然有一道淩厲的劍氣響起,頓生慘叫,我們停下腳步,齊刷刷往前麵看去,隻見一道無頭的屍身忽然倒在路邊,脖頸處鮮血飆射出來,足足濺起了三尺!


    前麵有人,而且正在發生戰鬥。


    突如其來的血腥味讓我們變得急得敏感,在那漫天飛灑的鮮血中,我看到一道幽冥似的黑影一閃而過,迅速朝黑暗中遁形消失。


    是那個神秘刀客!


    我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大喊,迅速撲了過去,前麵的黑影感應了我的目光,便微微迴過頭來,黑暗中的眼睛閃爍出紅色的光芒,朝我戲謔一笑,緊接著便重新遁入了黑暗。


    靠,殺人立威,這算是一種挑釁嗎?


    我氣憤得不行,身邊的圓光禪師卻出手了,隻見他單掌平推,掌心一道氣旋彌漫,整個空間立刻變得遲緩凝固起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他手印中快速噴發出發,似乎能吸走周圍的黑暗。


    林遠則縱身躍起,朝著神秘刀客被鎖定的那片空間追逐了上去,其餘人則全部拿出武器,謹慎地看著四周。


    時間在那一刻變得緩慢,足足過了十幾秒鍾,圓光禪師又把掌力撤迴來,凝視著自己的手掌微微皺眉,“這些邪教妖人個頂個的厲害,不僅出手狠辣,身法和逃命的速度也是一流,貧僧控製不了他。”


    這話說完不久,我們就看見剛剛追出去的林遠又重新返迴,一臉無奈地走向我們,說那狗曰的對地形相當熟悉,自己跟不上。


    我們的臉色都沉了下來,能夠在圓光禪師和林遠的合力追擊下逃跑,足以說明這個神秘刀客的厲害,隨後我們對視一眼,又走向了那具無頭屍體,通過這人身上的服飾可以斷定他身份,應該是黃家帶來的高手。


    我們對黃家人的印象並不好,對此並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倒是圓光禪師獨自走到屍體旁邊,雙手合十默誦了一段往生經咒,隨後就把頭重新抬起來,輕聲喃呢說,


    “這麽多人一起闖進黑山,怕不是奔著黑山靈脈下的血魔池來的?”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血魔池”這個說法,十分疑惑地說,“大師,什麽是血魔池?”


    他擺了擺手,把濃眉皺得更厲害了,說那僅僅隻是一個傳說,自己也沒見過,不好形容,


    “隻是先師在圓寂之前曾有過交代,說這片陰陽界山脈下存在一個靈池,關乎整個山脈的空間穩定,一旦被強行抽走的話,有可能會導致這片空間徹底崩潰,至於是真是假,連貧僧都說不清楚。”


    一旁的徐濱咳嗽道,“慈光閣也曾經下過幾次陰陽界,並沒有發現過大師口中的靈池,連我師父也不清楚,估計是假的吧。”


    他話音剛落,一直走在隊伍末尾的鍾亞楠卻忽然搖頭說,“不,血魔池是真實存在的,我這次進入陰陽界,就是專程為它而來。”


    嗯?


    聽到這話,我們全都下意識看向了鍾亞楠,鍾亞楠則平靜地迴複道,“別我這種眼神看我,我並不打算迴了血魔池,隻想從裏麵拿走一樣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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