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出現,瞿瑤可以說已經憎恨到了骨子裏,隨著她一聲令下,那幫黑色符甲兵頓時化作潮水一般地向我湧來,反倒將黃門郎給晾到了一邊。


    我手拿黑魔刀,為了掩護鍾亞楠的擺脫符兵,隻能佇立在大後方,不退反進,獨自一人頂住了來自前麵的壓力。黑魔刀上下翻飛,在黑暗中不斷地劈砍,所過之處無一不是翻江倒海。


    這些符甲兵的怨力屬實不簡單,通過兇靈和符甲的雙重煉製,遠不是普通的陰靈可以比較,然而黑魔刀經過長期我的長期煉祭,已經具備了很強的煉化屬性,尤其是麵對這些靈體生物,用著十分強大的克製效果。


    隨著刀鋒的幾次劈砍,前麵衝上來的符甲兵被符文吸收,整個身體爆開形成煙霧,渾身黑色甲胄也紛紛變成了碎片,我把氣息完全灌注於刀鋒之上,橫劈豎砍,沒有半點滯澀,短短幾秒鍾內麵前已經倒下了不少黑影兇靈。


    不過這次需要麵對的並不僅僅隻是庫勒格釋放出來的符甲兵,就在我抖擻精神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黃門郎已經從側麵追來,手中精鋼骨扇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直直地鎖定向我脖子,同時嘴裏暴喊道,


    “臭小子,東西還我,為什麽偏偏要和黃家作對?”


    我退開兩步,避過這老小子的攻擊,刀鋒如遊蛇出行,在黑影中不停穿梭,先抬手將幾頭衝擊得最猛的符甲兵披散,隨後挑眉說道,


    “地湖龍精可能關係到整個黑山空間的穩定,我不能讓你把它帶走。”


    “憑你也配!”


    黃門郎氣得暴跳如雷,咬牙又要對我展開攻勢,不過旁邊仍舊有著大量符甲兵襲來,已經覆蓋了他前衝的路線,望著眼前大量搖擺的黑色暗影,他也不得不轉換目標,先把這些符甲兵解決掉再說。


    戰鬥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白熱化,這些黑甲符兵進退有度,秩序鮮明,顯然平時沒少被人控製操練,因此戰陣得法,很快便形成一個大圈子,將這裏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我見這些符甲兵來勢兇猛,當即把左手的憎惡詛咒一並開啟,掌心吞吐,形成一道流轉的黑色漩渦,然後以一種無可抵禦的姿態強衝到了符甲兵的陣型之內,無論這些符甲兵氣勢有多猛,都無法阻擋我前衝的腳步。


    我一邊往前衝,一邊把目光定格在操控黑色令旗的幽蝠身上,那令旗左右招展,上麵有著無數狂風匯聚,所有符甲兵都是因為承受到了令旗氣息的加持,才能變得如此暴戾。


    相應的,隻要我能尋找機會砍翻那張令旗,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從事極快,然而負責坐鎮局麵的瞿瑤自然不會如願,隨著她發生一聲淩厲的哨響,忽然有一道烏光劃破天際,朝著我的心窩子射來。


    我剛衝出五六米,感應到周圍氣息的變化,立刻聽風辯位,判斷出應該是那個神秘的刀客出手了。


    這人身法淩厲,似乎存在一些忍術功底,平時蟄伏於暗處,隻會在最緊要的關頭忽然殺出,而且出手成殺,讓人難以防備,之前那個黃家高手就是這樣吃了虧,但我畢竟早有防備,當下鎖定了對方的偷襲路線,將黑魔刀朝後方一甩,斬出了一道亮線。


    叮當!


    刀鋒傳來的觸感十分堅硬,對方力道十足,對我構成了一定的威脅,我感知到這人是個大麻煩,立刻迴轉刀身,嚐試去捕捉這人的蹤跡,然而目光迴轉的同時,卻發現那神秘刀手已經消失不見,甚至沒有帶來絲毫氣息的變化。


    人去哪兒了?


    我目光閃爍,下手稍有遲鈍,身後的符甲兵趁著機會再次圍攻上來,我隻能奮力抵擋,耳邊卻傳來了黃門郎的一陣低唿,“是陰陽遁術!”


    黃門郎雖然跟我關係惡劣,但號稱“黃門三傑”之一的他也是妥妥的高手一枚,眼力相當老辣,一下就辨認出了那個神秘刀客施展的步法,臉上流淌出一抹冷汗。


    我在急切間揮刀,逼開了麵前的符甲兵,抽空迴頭看著他說,“你知道剛才那個神秘刀客的來曆嗎?”


    “我怎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黃門郎惱恨我的攪局,是不鹹不淡地瞪我一眼,我則是滿不在乎,冷笑道,


    “那大家就各顧各的吧,敵人這麽多,希望你能僥幸逃得掉出去!”


    話音剛落,我開始提升黑魔刀上的氣勢,唿地斬出一刀,將我前方那五頭黑甲符兵全部展開。


    隨著那幾頭魁梧的符兵被刀鋒卷中,幾乎是霎那間爆成了一大團濃煙,可這些濃霧並沒有立刻消散,翻到凝聚在一起來,遮掩了我的視線。


    空氣中一縷陰寒氣息不斷浮現,我感知到情況不對勁,本能地後撤兩步,隨即出現的一幕驗證了我的猜想,隻見爆開的濃霧中再度有人影閃過,一道雪亮的刀花如寒星一般筆直地穿透出來,直逼我腰腹。


    又是那個神秘刀手!


    這人出手狠辣迅捷,動作也是快得離譜,身形如飛好似沒有沾地一樣,頓時搞得我有些猝不及防,急忙將黑魔刀橫掃,擋住這鋒芒畢露的一刀。


    一長一短的刀鋒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霎時火星四濺,我趁機抬頭,落入眼簾的是一張被黑巾完全遮住的臉,看不出具體的長相。


    神秘刀客不僅身法一流,刀鋒蘊含的力量也沉得嚇人,我手心一震,剛要穩住重心,對方卻將左手一揮,掌中摸出一把僅七寸長的小寶劍,直直地朝我胸口捅來。


    沒想到太刀隻是佯攻,真正的殺招還藏在另一隻手上。


    我眼皮一顫,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淡笑,黑魔刀迅速迴轉,隔空斬出三道橫線,與這鍍金短劍硬拚了好幾下,微微側開身子,那把太刀也緊隨著我的身體旋轉,刀鋒淩厲異常,逼得我不得不迴刀一擋,同時無聲的小寶劍再次擊出,一劍瞄準我心窩。


    先利用太刀分散對手注意力,趁我全力抵擋刀勢的時候,再借助那把無聲的短劍發起偷襲,不得不說這家夥玩得一手可真夠陰的,如果換成剛出道的新手,沒準就被得手了。


    但我畢竟是一隻久經戰陣的老鳥,早就通過氣息感應,鎖定了對方的下一次攻擊方位,當即發出一聲低沉怒吼,一縷金芒自胸前鑽出,筆直地擋在了劍鋒前麵。


    短劍無聲破空,即將徹底命中,劍鋒卻忽然被金芒擋了一下,猶如撞擊在了城牆上方,絲毫不得寸進,神秘刀客也感受到了壓力,急忙往後倒飛出去,卻被我左手夾出一張黃符引燃,符光狠狠投射出去,迅速擊中了胸口。


    本以為這一刀符光就算不能把對手拿下,最起碼也能給他製造一些阻礙,誰知那家夥胸口一束黑芒閃過,竟然穩穩地接住了符光,身體則更像是一片飄飛的落葉,在空中穩穩著地,並沒有承受半點傷害。


    是個很值得讓人尊敬的高手啊。


    我眉頭一凜,發現這神秘刀客卻是不簡單,單論偷襲能力,隻怕已經不在瞿瑤之下,正當我深深吸氣,準備衝上去再度交鋒的時候,餘光卻看見黑漆漆的霧色中蹦出另一道迅捷的身影,一下子落到了庫勒格眾人身後的大石頭上,飛身出劍,直逼正在把控局勢的瞿瑤。


    瞿瑤自然不會這麽容易被人偷襲得手,手中劍花翻轉,同樣摸出一把秀女劍,擋下了來人的偷襲,口中輕叱道,“藏頭露尾,你又是何人?”


    隨著劍光閃爍,眼前露出了林遠那張猥瑣的笑臉,手挽劍花,笑嘻嘻地凝視著瞿瑤那張吹彈得破的臉蛋,


    “美女,隻許你派出符甲兵搞偷襲,就不許我們反擊了嗎?”


    “哼!”


    瞿瑤自然對林遠存在很深的印象,後撤一步道,“你們這群不速之客,陰陽界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攪局,識相的話還是快點離開吧,否則這裏每一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林遠厚著臉皮,嘿嘿一笑說,“我倒是想離開,可惜你們已經把石穀包圍了,不如打個商量,你讓這些符甲兵全部撤走,我們馬上就離開此地,絕對不跟你較勁。”


    瞿瑤冷漠而低沉地說道,“可以,前提是你們先把地湖龍精還給我!”


    林遠當然不可能答應,目光一轉,望著已經跑向了安全區域的鍾亞楠,再次嘿嘿一笑道,“天材地寶唯有德者居之,庫勒格倒行逆施,根本沒資格拿到那東西。”


    “好,那你們就先去死!”


    瞿瑤已經厭煩了打口水仗,忽然將秀女劍朝天上一指,眼中釋放出凜冽的光芒,“上次讓你們僥幸逃離了花穀,是我的疏忽,但這次不會了,幽蝠,趕緊布陣,拿下所有人!”


    她話音一落,身邊好幾個黑袍男人紛紛跳出來,神情陰狠,不斷朝林遠發起衝擊,瞿瑤也手握秀女劍參與了圍攻,試圖盡最大的努力,在短時間內處理掉我們。


    與此同時那些圍上來的符甲兵也變得更加猛烈了,包括劉芸、萍姐也帶著一幫人馬朝這邊匯聚,目標直指剛才強多了地湖龍精的鍾亞楠。


    我心口一跳,說起單打獨鬥,這裏值得讓我正視的人並不多,可這些家夥從來不按套路出牌,一下子就調動了所有人對我們展開攻勢,我們人數太少,麵對著如此洶湧的人潮,隻怕是堅持不了太久。


    我被再次湧來的符甲兵圍住,同時還要防備那個神秘刀客的襲擊,隻能邊打邊緩步後退,環顧四周越來越多的身影,心也沉到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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