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詐!


    耳邊那一抹寒芒湧現的同時,我渾身肌肉也猛地緊繃起來了。


    偷襲者對時機和角度的拿捏相當到位,那一刀十分刁鑽和惡毒,完全是抱著要命來的,能使得出這樣的刀法,絕逼不會是一般人。


    淩厲的刀鋒已經入體,我緊繃到了極致的內心也做出了應激反應,直接躬身,掌印橫拍,小腹中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湧現出來,夾住了幽暗巷道中斜劈而來的尖刀。


    手指和刀光接觸的那一刹那,一股磅礴的氣流升起,我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技術,輕鬆擋開了對方的刀尖,然後手臂一股氣息狂震,對方頓時驚唿一聲,短刀也隨之脫手。


    跟我玩刀?


    我正手一握,接住了對方掉落的短刀,將刀背緊貼在手腕上,抬頭看見一個長相兇狠的漢子就出現在我麵前。不等我喝問他為什麽偷襲自己,立刻又有一道勁風撲麵而來,我迴頭,竟然是一根嬰兒手臂粗的狼牙鐵棍。


    鐵棍帶著勁風唿嘯,被我閃身避開,再次站定的時候,前麵出現了七八道身影,已經把整條巷子給圍了起來。


    這個胡同的開口十分狹小,八個人,四個在前、四個在後,已經堵住了前後出路,加上巷道偏僻,根本不會有閑人路過,因此這幫人顯得有恃無恐。


    我打量著前後的人,這些人高矮胖瘦不均,有人手握長刀,有人拿著木棍和鐵器,個個表情兇悍,而且隊伍的最後麵還站著一個女人,正是剛才被我跟蹤的妙齡少女。


    這女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吧,長得十分清甜漂亮,可眼神卻充滿了陰柔感,好像大姐頭一樣站在隊伍末尾,雙手環胸,嘴角掀起了一抹嘲諷之色。


    我聳了聳肩,說美女,你這是幹什麽?


    女人平靜地看著我說,“我還問你呢,為什麽要跟蹤我這麽長時間。”


    我心中一愣,暗說果然被她發現了,但臉上卻保持著笑嘻嘻的表情,說你誤會了啊,我來這裏走親戚的,這麽大的胡同口,又不止住你這一家,自己隻是隨意走走,怎麽就變成跟蹤你了?


    女人哼笑了一聲,咬著牙,用一種十分陰沉的語氣說道,


    “真有意思,到這個時候還跟我裝蒜!”


    在她身邊,那個被我空手奪下武器的漢子說道,“小婧,別跟著小子囉嗦了,他能空手奪走我的刀,絕對不是普通貨色,芸姐囑咐過我們,這幾天必須把家看好,絕對不能放這小子離開!”


    我一聽這話就有鋪了,摸了摸鼻子,說哦,感情你們都是劉芸的手下啊。


    我這麽說已經等於是亮明了身份,畢竟劉芸是認識我的,迴頭這幫人把我跟上來的事情匯報給劉芸,她早晚能猜到是我,所以沒什麽必要隱瞞。


    那個叫小婧的女人頓時嗬斥道,“大膽,竟敢對芸姐直唿其名,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嘿嘿一笑,說小妹妹,我確實不是一般人,至於我的名字嘛,暫時沒必要告訴你,你可以迴去問問劉芸那個老女人,她應該是知道的。


    女人被我的話氣壞了,二話不說,對身邊那一幹人說道,“先把人拿下!”


    話音剛落,七八個人就一起朝我撲上來,殺氣騰騰的樣子反倒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眼界已經被拔高到了一定層次,對於這些活在最底層的修行者,也多出了幾分輕慢的心態來。


    麵對第一個衝上來的大漢,我二話不說,一個鞭腿抽在他身上,力道爆發,對方慘叫一聲仰天倒下,接著我旋身一轉,避開了暗中襲來的棍影,身體如遊魚一樣穿梭,在這狹窄逼仄的巷子裏轉換身法和腳步。


    圍上來的八個人,根本就咬不住我的身影,哪怕棍棒齊上,也隻能捕捉到我一點虛影,有的甚至因為收勢不及砸在了同夥身上,引來一陣罵娘聲響起。


    我趁機跳到了拐角處,麵對怒氣匆匆的幾個人說,“夠了,我不是來打架的,告訴我劉芸在哪兒,你們守在這裏的目地又是什麽。”


    我大概已經猜到了,這裏應該是庫勒格的一個臨時據點,而帶領這幫人的家夥應該就是我重點要調查的劉芸,可惜這老女人並不在,反倒是弄出了幾個蝦兵蟹將守住老巢,搞得我好生鬱悶。


    可麵對我嗬斥,對麵的人卻閉口不言,一個個好似打了雞血一樣再次撲過來,看那架勢估計是打算把我撕碎。


    我有點不耐煩了,懶得一拳一腳跟他們對攻,直接一腳狠狠跺在地上,腳掌一股真力彌漫,渾身氣勁上湧,猶如狂風一樣吹拂起來,龍蠱的兇悍氣息猶如潮水般席卷了整個胡同口。


    這些人不得不停下來,一個個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被我兇猛爆發的氣息震懾到了,我半眯著視線,掃過這裏的每一個人,最終把目光定格在那個叫小婧的女人臉上,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咱們根本沒有打下去的必要,我也不想過分難為你,接下來我說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迴答,然後就可以走了。”


    可惜麵對著巨大的實力差距,這女人居然並沒有服軟,反倒從懷裏摸出一張黑色的符紙,指著我說你得意什麽,我們這麽多人難道怕你。


    說完她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灑在符紙上,隨著手心一震,那黑色符紙上陰氣流露,居然湧生出一股黑壓壓的氣場來,將胡同口包裹。


    緊接著我感覺頭頂一黑,那黑色氣流在空氣中湧動,居然幻化出一顆猙獰虛幻的骷髏頭骨,嘴巴好像黑洞一樣朝我咬來。


    我笑了,“小姑娘,看不出你還懂得馭鬼術,可惜徒有其表,並沒有實質,這種程度的法訣對我是無效的。”


    說完我微微吸了一口氣,將左手猛然探出,掌心一股氣流噴發,形成一個旋轉的黑色氣旋,氣旋爆發一股吸力,剛剛與鬼麵頭顱接觸,頓時發出“啵”的一聲輕響。


    緊接著那鬼頭爆開,化作虛無的冷空氣,被我輕而易舉地吸收進了身體。


    趁著那女人失魂落魄,我一個弓步前衝,打算把剛剛煉化到的符紙陰氣返還給她,女人大驚失色,身邊卻跳出了一個國字臉的壯漢,雙手結出法印,打算強行擋下我的衝勢。


    我已經很不耐煩了,手掌發力,掌印翻飛間一道金芒迸射出來,倏然射向這國字臉的胸口,然後,輕輕打了個響指。


    國字臉滿臉震驚,正要往後跳開,結果一抹陰寒入體,胸口不知不覺跳動起來,渾身都開始不得勁,感覺提不起真氣來。


    他爆吼一聲,奪過同夥的刀,還打算跟我拚命,我跳開兩步,平靜地說道,“勸你還是不要運起了,免得蠱毒攻心,就算不死也要淪為廢人。”


    “你……對我做了什麽?”


    國字臉渾身一顫,鋼刀脫手,哐當一聲砸落在地上,因為忍受不住胸口的絞痛,他很快就蹲下身,用手死死按在了狂跳的心口上。


    我平心靜氣,用調侃的語氣說,“沒什麽,很普通的錐心蠱,主要是作用在心脈上,用來堵塞氣血,製止對方運氣,你千萬別掙紮,不運氣的時候僅僅隻是心口痛,如果強行運氣,搞不好整個心髒都會爆掉哦。”


    我畢竟是個蠱師,哪怕平時抽不出什麽時間來煉蠱,可有了龍蠱這個大殺器,隻要念頭一動,還是可以隨時下蠱的。


    國字臉十分驚慌,意識到我沒說謊,他開始不停後撤,小婧則從旁邊架住了他的胳膊,說勇哥,你沒事吧,那家夥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國字臉搖了搖頭,心口的絞痛感讓他不想說話,小婧猜到了什麽,指著我說,“你,你是蠱師……”


    我點頭,說是啊,讓你見笑了,鄙人確實是個蠱師。


    “快把解藥叫出來,不然我殺你!”


    這女人顯然還有些分不清楚狀況,依舊對我叫囂著,我都忍不住笑了,搖頭說小姑娘,你看清楚局勢好不好,現在不是你們八個包圍了我,我是包圍了你們八個,這就是你跟我講條件態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身邊的人多吃些苦頭的。


    說完我又打了一個響指,剛才還在強撐的國字臉立刻疼得啊啊慘叫起來,身體半蹲在地上,滿臉的冷汗猶如被擰開了水龍頭。


    小婧心慌了,抓著他胳膊大喊道,“勇哥、勇哥……”


    其他幾個人也都露出了十分驚懼的麵孔,一個個傻愣在原地,都不敢再上前了。


    “走,我們先帶勇哥離開吧。”


    其中一個光頭的家夥扶住了勇哥,轉身想跑,冷不丁巷子外麵又出現了一個雙手抱胸,正靠在牆上打哈欠的人,不偏不倚,恰好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是陳炳坤摸迴來了。


    他一臉愜意地摸了摸嘴角,對臉色大變的女孩小婧說道,“小姑娘,你可真會躲貓貓啊,帶我在巷子裏轉了半天,居然折返迴來對周玄下手,可惜你不了解我,凡是被我盯上的女人,怎麽跑都跑不出五指山的。”


    陳炳坤露出一張玩味的臉,笑起來和林遠一樣猥瑣,頓時小婧崩潰了,搖頭說天呐,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為難我們。


    我摸了摸鼻子,說我有為難你麽,剛才是誰仗著人多,對我喊打喊殺來著,我隻不過是用你們對付我的方式,反過來對付你們而已,怎麽還委屈上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咬著嘴唇問我到底要什麽,我說很簡單,我需要得知庫勒格的全部計劃,越詳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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