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輸了!


    我望著被狠狠甩飛在貨物架上的萍姐,胸中一口惡氣終於被吐了出來,刀鋒往前舉,瑤瑤鎖定這女人的額頭,一字一頓說,


    “想想那些被你害過的無辜女孩,像你這樣的惡魔就算死上一萬次都不足惜!”


    說著我便想衝上去,給這老女人來個痛快,受傷的憑借卻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爬起來,一張美豔的臉孔早就因為仇恨和憤怒而扭曲變形,死死地瞪著我,眼裏射出的寒氣仿佛被凝聚成一把尖刀,聲音破碎而嘶啞,


    “姓周的,別總想著把自己當成救世主,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家夥,真以為自己幹的都是替天行道的好事嗎,當年我被欺壓、被侮辱的時候,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正義之士又在哪裏!”


    她惡毒地張開雙手,大聲咆哮著詛咒著,仿佛要發泄掉心中全部的不快,曆喊道,


    “我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現在我把這種不公平還給世界,又有什麽錯!”


    她話音剛落,我身後已經傳來了冷冷的低哼,“就因為你曾經被欺負壓迫,所有就反過來欺負和壓迫更多無辜的人,這就是你的道理?”


    我迴頭一看,發現林遠、鍾亞楠和黎處長都來了,在他們身邊還跟著渾身是血的老江和戴科長,經過一場大混戰,這裏所有人的神情都顯得異常疲憊,但卻沒有人選擇停下來,紛紛在打退了各自的對手後,重新跑到我這邊集結。


    見所有人都到齊,我也不再廢話,徑直往萍姐走去,可萍姐卻在此時咯咯地狂笑起來,她滿臉癲狂,語氣中彌漫著形容不出的張揚,一大股黑紅相見的氣流自腳下彌漫出來,全都匯入了身後的一堵牆體之內。


    而感應到這股氣息之後,牆體也陷入詭異的顫抖,不消片刻我就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摩擦聲,隨後泥牆居然緩緩往上升起,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空間來。


    “怎麽這裏還有條密道!”


    我們見狀都有些崩潰了,自從下了園區倉庫,大家都一直在地道走廊下奔波,跑來跑去都是相似的環境,本以為來到這裏,就算是打穿了敵人的老巢,沒料到萍姐在失敗後居然又放出了另一道空間。


    好在這次的萍姐沒有再選擇逃跑了,開啟密道之餘,她輕輕打了一個響指,緊接著背後便有一盞光芒浮現出來,將密道裏的空間映照得十分清晰。


    這時我才發現那裏有一個房間,比我們剛才打鬥的地方小了許多,房間牆壁上掛著好幾盞油紙燈籠,上麵散發著暗綠色的光芒。


    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這種暗綠色光芒的映照下,顯得幽暗又神秘,其次房間頂部還存在一個巨型的玻璃罩子,上麵雕滿了各種黑色的線條,筆走龍蛇,勾勒出各種詭異神秘的法陣圖案來。


    而在圖案的正下方,則存在一個咕咚咕咚冒著熱氣的大池子,池子裏麵的水流是暗紅色的,流淌著濃腥的血氣,黑色池水好似被燒開了一般劇烈翻滾著,炸出一道道碗口大小的氣泡。


    隨著每一個氣泡的炸開,都有暗紅色的氣息彌漫出來,這些氣息徐徐上升,勾勒出詭異的線條,在綠色燈籠的映照下綻放出詭暗的光線,顯得神秘,而又陰沉。


    我們全都呆住了,一動不動看向那個神秘的大血池,內心感受到異常的悸動,隱隱間,我更是聽到了血池下仿佛傳來心髒搏動一樣的“砰砰”聲,那個血池就像擁有生命一樣,隨著撲騰撲騰的聲音,血水一脹一縮,很有規律地起伏著。


    林遠沉聲靜氣,眯著眼睛看向那個直徑超過十米的池子,不經意間將眉毛抖了一抖,湊近我說,


    “周玄,這個血池給人的感覺好奇怪,你有沒有覺得有些熟悉?”


    我默默點了下頭,迴想當年,我們第一次進入緬北的時候,就曾經在宏光寺的基地內部空間裏,瞧見過類似的池子,當時那幫瘋子通過無數鮮活少女的血肉供養,花費巨大代價召喚出了一個恐怖的魔頭,血羅。


    血羅的出現一度讓我們感受到絕望,要不是運氣好,趕上緬甸方麵的大部隊,隻怕所有人都會全部會折損在那裏。


    如今類似的場麵再次出現,頓時讓我和林遠渾身發寒,直冒虛汗。


    血羅已經被強行送走,這裏不可能再出現那樣的魔頭,那血池下又會是什麽,能夠帶給我和林遠這麽大的壓迫感呢?


    沒等我想明白,血池已經陷入了更加劇烈的翻滾,嘩啦啦的血水上湧,翻出打量黑色的塊狀物品,我定睛看了一下,頓時惡心得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隻見下麵浮現出一顆又一顆的血腥人頭,好有活人眼珠浮在上麵,帶著血絲粘連的眼球在眼前不斷起伏著,不斷地蕩來蕩去。


    這些眼珠並不是死物,我明顯感覺到眼球在蠕動,朝著不同的方向看過來,一股強大而又神秘的氣息鎖定了在場全部的人,眼球下麵連接著一根根觸須般的經絡和血管,還在默默調整著眼球的方位。


    最終,所有眼珠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這裏,眼球中彌漫著深邃飽滿的邪惡氣息,令所有人的心髒都突突起來。


    我心神聚震,一輩子都沒看見過這麽血腥詭異的場麵,額頭不禁流出了細密的汗珠,包括林遠和鍾亞楠等人,也全都謹慎地靠在了一起,紛紛露出惶恐之色。


    場中唯一一個還能保持淡定的,也就隻有萍姐了,隻見她輕輕擦掉嘴角邊的血跡,緩緩朝血池那裏走來,嘴角上揚,浮動著扭曲和殘忍的笑容,咯咯笑道,


    “你們以為,庫勒格的秘密據點是可以隨便闖入的嗎?你們以為把我逼到絕境,老娘就沒有翻盤的辦法了嗎?你們真以為來到了這種地方,自己還能活著出去?太幼稚了,隱藏在這裏的可不隻有一個我啊。”


    老女人狂笑著發出了誅心三連問,隨後便緩緩蹲在血池邊緣,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輕輕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滴落進池子裏,下一秒血水翻滾得更加厲害,萍姐滿臉肅容,嘴巴裏不斷誦念著古怪的咒語,一縷縷鮮血滴入血池,好似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下一秒翻滾的血池彌漫出更多粘稠之物,除了那些詭異血腥的眼球之外,還有一顆顆浸泡的死人頭,基本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女性頭顱。


    這些女人頭顱在血池下麵翻轉,又齊刷刷地扭動過來,直勾勾盯著我們,每一張人臉都充斥著詭異的扭曲之色,浮動在臉上的詭異表情更是扭曲誇張到了極點。


    我心髒都快麻痹了,無法想象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一種什麽環境,說是屍山血海也不為過。


    林遠同樣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不安地捅了捅我的胳膊,小聲說,“這女人到底在幹嘛,我們要不要上去阻止一下?”


    我掃了一眼翻滾中的血池,不淡定地搖頭說,“別過去,這血池下麵有一股可怕到極點的氣息,甚至比我們曾經遭遇過的血羅投影還要誇張,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再等等看吧。”


    我固然也想衝上去阻止對方,但直覺告訴我,如果在這種時候貿然靠近那座血池,必然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當一個人麵對不可預知的危險時,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穩住心神,靜觀其變。


    同時我也很納悶,想知道這血池下麵究竟存在著什麽樣的可怕魔物。


    這時鍾亞楠卻猛地跨出一步,微眯的眼角投射出細碎的光芒來,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血池下麵的光景,語調森寒道,


    “原來生死河的源頭在這裏,徐老魔,你還真是瘋狂得可以,居然舍身化魔,把自己也融入到了這些暗物質裏麵!”


    什麽?


    聽了這話,我和林遠都感覺相當的不淡定,紛紛追問鍾亞楠怎麽迴事。


    鍾亞楠深吸一口氣說,“你們還感覺不出來嗎,這個血池下麵,其實就是徐老魔修養和迴複生機的地方,他把自己融入到了生死河中,通過不斷吸收別人精血的方式來彌補和強大自身,這老東西……已經快要成魔了!”


    我的內心狠狠顫了一下,聯想到上一次,徐廣文在三星堆遺址下操控血陣,試圖開辟空間之門,結果因為神秘幹屍的阻攔,不僅導致功虧一簣,自身也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反噬,生命力幾乎被消耗一空。


    當時所有人都斷定,這老家夥的生命怕是已經所剩無幾,就算還能苟延殘喘個三年五載,也隻能躲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靜靜等待著死亡。


    可所能相當他依舊在搞事情,還製造出了這麽恐怖的血池,這老東西究竟在盤算什麽?


    種種疑問在我腦海中閃爍,鍾亞楠再次高喝一聲,指著翻滾的血池大喊道,


    “姓徐的老狗,都到了這一步,你還是不肯現身嗎?還是心裏有愧,根本就不敢出來見我!”


    鍾亞楠的暴怒的聲音在房間裏來迴跌宕,還做重重疊音迴響。


    隨著她的厲聲大喝,血池下麵總算有了一道迴應,隨著粘稠的血漿緩緩拔升,一道銷瘦的、枯病如柴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被血池托舉著,緩緩上身半米,露出一顆被鮮血浸泡得猙獰誇張的老人頭來,


    “嗬嗬,鍾家的小丫頭片子,沒想到一晃眼都長這麽大了呀,我好歹是你爺爺的生死之交,你怎麽敢用這個語氣,跟自己的長輩說話?”


    “生死之交?”


    鍾亞楠笑了,語氣充斥著冰冷和淡漠,一字一頓道,“鍾家可攀不上你這門親戚,山河社稷圖在哪裏,快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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