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遠,略一思襯,立刻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可還不等他說話,吊腳樓外麵就傳來了一串腳步聲,有個苗人推門大喊道,


    “大統領,不好了,剛才黑河苗寨派人偷襲我們的暗哨,殺死了兩個守夜的族人,還在暗哨那裏放了一把火,到處搞起了破壞。”


    什麽?


    巴熊立刻把眉毛擰起來,猛地跳起來說,“這群王八羔子,簡直無法無天,你們先歇著,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再迴來找你們。”


    說完他就急不可耐地往外走,我和林遠對視一眼,雙雙站起身,跟上去說道,“一起去吧,反正我們和黑河苗寨也杠上了,虱子多了它不癢癢,了不起就是再鬥上一場。”


    “好,那你們跟我來!”


    巴熊稍作遲疑,果斷點頭帶我們趕去了出事的地方。


    到了村寨外麵,我們很快就跨越過那條小溪,來到寨民們搭建的臨時哨所處。


    果然這裏剛被人放過火,雖然火勢已經得到了控製,但哨崗內外的一切都遭到了摧毀,還留下兩具死狀慘不忍睹的屍體,正被人用百步裹著,擱置在石灘上麵。


    我快速走上去,揭開白布單瞅了一眼,布單下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身材普通,麵相平平,胸口被好幾支竹箭洞穿,鮮血沿著竹管滲漏出來,染紅了整個前胸。


    屍體腳邊放置著帶血的竹箭,是其他苗人從他傷口中拔出來,竹箭一頭削尖,上麵塗滿了溶血的劇毒,竹枝中間是空的,一旦紮中目標,鮮血受毒素影響,將會血流不止,而中空的竹竿則兼具了放血的功能,能夠加快血液的流失速度。


    好狠的手段!


    我擰著眉頭說,“這人剛死不久,鮮血還沒有凝固,說明偷襲者應該就在這附近,仔細找找,一定能把人揪出來!”


    我喚出龍蠱,讓這小東西趴在竹箭上嗅了嗅,龍蠱熟悉了上麵的氣息,立刻將尾巴一甩,迅速朝西邊的樹林激射而去,我當即站起身來,對一臉悲憤的巴熊說道,


    “人就躲在西邊的林子裏,想報仇的就跟上來!”


    話音剛落,我立刻彈射起步,用最快的速度跟上龍蠱,其他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紛紛大喊道,


    “黑河苗寨的人欺人太甚,這次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一聲怒吼之後,所有苗人都行動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跟上。


    我和林遠衝在最前麵,僅僅狂奔了不到兩百米,耳邊就傳來龍蠱的啾啾提醒聲,我立刻將目光轉向一塊大石頭,冷哼道,


    “以為藏在林子裏就沒人找得到你們了嗎,既然有膽子跑來鬧事,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發出厲喝的同時,我整個人已經猶如利箭般衝了上去,腳掌踩在樹枝上借力,一個鷂子翻身,迅速攀上了那塊巨石,定睛一瞧,巨石後麵果然躲著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領頭的人並不陌生,正是跟我們打過幾次交道的黑曼。


    “怎麽又是你!”


    黑曼臉色一變,大驚失色道,“你們不是被留在萬毒窟了嗎?”


    “你也知道萬毒窟裏發生的事,看樣子是巴貢告訴你的吧,他還活著?”


    我把目光眯成了一把尖刀,死死鎖定在黑曼身上,質問他五毒教的人是否都活著迴來了,究竟有幾個人逃生。


    黑曼眼神閃爍,忽然發狠從身後摸出一條毒蛇,抖手丟向我,身體卻在急速後退,


    “你還是下地獄去問吧。”


    可笑。


    經曆過這麽多戰鬥,我哪裏會在意這小小的蠱蛇,輕輕打了個一個響指,龍蠱立刻從側麵飛出,一口叮咬在蠱蛇七寸上,將它狠狠拱翻在地,並將身體狠狠貼上去,迅速展開了一場饕餮盛宴。


    不理會這個貪吃的小家夥,我把目光眯緊了,死死看向逃跑的黑曼,一字一頓說,


    “今天要是再讓你跑了,我怎麽對得起寨子裏那幾個枉死的人?”


    黑曼身後還跟著幾個打手,都紛紛拔出武器朝我射來。


    他們用來攻擊我的武器正好就是塗滿了劇毒的竹箭,我根本不在意,左手一伸,掌心勁力吞吐,一股陰煞的氣息釋放,將當先射來的竹箭吹開,隨即抓起了其中一支竹箭,反手投擲出去。


    竹箭騰空製造出淒厲的破空聲響,黑曼渾身一震,摸出一把苗刀將它砍翻,就是這一耽誤,已經錯失了逃跑的最佳時間。


    我縱身一躍,飛快拉近和這老小子的距離,黑曼一驚,轉身再度逃跑,身邊那幾個打手則飛快圍上來,試圖將我攔截。


    但我並不是一個人趕來的,林遠從側麵殺出,揮動玄鐵長劍一攪,那幾個打手紛紛捂著滲血的手腕後退,我則翻身越過他們,目光死死鎖定跑在最麵前的黑曼,低喝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跑,現在跑得越快,將來死法就越淒慘!”


    這次我已經徹底動了殺心,利用極限的速度狂奔,沒一會兒就徹底拉近了和黑曼的距離。


    老小子見甩不開我,趕緊從懷裏摸出一把蠱粉,站在上風口朝我灑來。


    有了龍蠱這個作弊器存在,我根本就不在乎對方的蠱毒,左手往前一伸,利用氣息彈開了灑落而來的蠱粉,隨即一步步朝他逼近。


    黑曼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老小子嚇得魂不附體,趕緊躲在一棵樹後麵大喊道,


    “周玄,白雲苗寨到底承諾了給你什麽好處,為什麽你非要幫他們跟我作對!”


    我冷漠地說,“像你這樣的,腦子裏除了利益之外還能知道些什麽?還是那句話,我剛才問你的問題,立刻告訴我答案,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你做夢!”


    黑曼氣得暴跳如雷,鼓足勇氣衝出來,將苗刀一卷,狠狠朝我頭上斬來。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說到用蠱,這家夥勉強上的了台麵,可要是換成真刀真槍的對碰,就這樣的我最少能打八個!


    不等苗刀襲來,黑魔刀已經翻轉而起,自下麵斜挑飛出,點在黑曼握刀的手腕上。


    他“啊”了一聲,手中苗刀立刻脫手,被我看準機會一腳踢中心尖,身體頓時倒飛出去,狠狠砸在一棵樹上,滿嘴噴血,氣息委頓到了極點。


    我冷著臉向他走去,一字一頓說,“勸你還是不要掙紮了,老實迴答我的問題。”


    黑曼盡管嘴巴在滲血,卻依舊擠出一張充滿了怨毒的臉,“想知道答案,你自己下地獄去問吧!”


    “還是你先下去吧。”


    我已經很不耐煩,猛地跨出一步,伸手朝他脖子上抓去,然而就在五指即將觸及他身體的時候,頭頂上卻莫名其妙地傳來一陣簌簌的搖晃聲,緊接著是一片黑影將我籠罩。


    還有人藏在這裏?


    我心中一驚,本能地縮手倒退,卻看到黑曼眼中閃過了一抹殘忍的獰笑,頓時臉色一沉,意識到這家夥居然在跟我演戲,玩了一手請君入甕的戲碼,頓時殺心更濃了。


    頭上的黑影還在迅速逼近,我手握黑魔刀,反手一撩,瞬間將它劈碎,同一時間腳下的土壤也莫名鬆動起來,土坑塌陷,從裏麵彈出一頭拳頭大小的五色蜘蛛,嘴裏噴出長長的蛛絲,纏繞向我的雙腿。


    這種蛛絲粘性十足,我嚐試了一下,發現急切間居然沒辦法將蛛絲掙斷,與此同時耳邊也傳來一道略顯熟悉的冰冷笑容,


    “周玄,我這蛛絲的效果怎麽樣?”


    我納悶地抬頭,看向樹後走出來的一道聲音,驚訝道,“鸞長老,居然是你!”


    我太意外了,眼前這家夥正是當初在白山,把我們引到神苗洞裏的鸞長老,怎麽連他都跑到這裏來了?


    我眼神閃過了濃濃的疑惑,鸞長老卻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指著我說,


    “上次讓你僥幸逃離了白山,害我差點被大祭司責罰,這次你居然還想壞我的事,哼,簡直是自尋死路!”


    我臉上恢複了平靜,說哦,這麽多今晚襲擊白雲苗寨的計劃是你布置的,五毒教一直在白山活動,為什麽要大老遠跑來這裏找刺激?


    鸞長老冷笑說,“當然是為了你們從萬毒窟拿迴來的東西,還有,這個苗寨的老太婆手裏掌握著大祭司需要的秘典,既然她不肯交出來,我們就隻好親自來取了。”


    原來如此。


    我點了點頭,眯著目光環顧四周,問他究竟帶來了多少人,幹脆一起出來好了。


    鸞長老自信地搖頭說,“對付你一個人,何必出動大部隊,光我一個人就夠了!”


    “隻有你和這個廢物,那還真是遺憾!”


    我同樣發出了冷厲的笑聲,黑魔刀朝腳下的蛛絲重重劈砍下去,刀鋒一旋,蛛絲應聲而斷,地下的蜘蛛還想跳起來要我的手臂,被我一刀貫穿了背甲,刀鋒一旋,重重甩向對方。


    “小子,上次你仗著人多偷襲我,這次不會有好運了。”


    鸞長老一聲大吼,避開了甩向自己的蜘蛛屍體,將袖袍一展,頓時有幾隻花花綠綠了的大蜘蛛從裏麵攀爬出來,在空中不斷地吐絲,很快就交織成了一張蛛網,大有將我包圍起來的趨勢。


    鸞長老笑道,“小子,這些毒蛛可是我經過精挑細選,從上百隻蛛後中挑選出來的劇毒之物,足足煉製了三年,現在就讓你知道它們的厲害。”


    我平靜地打了個響指,麵無表情說,“說到蠱,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利,恰好我也是個蠱師,就讓我看看你的蛛後究竟有多厲害!”


    隨著我的心念一動,夜幕中立刻射出一道金線,龍蠱強勢殺來,根本就不做絲毫停頓,徑直朝正在布置蛛絲的蛛後撲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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