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都看清了,果然土壤下滲出了很多鮮血,這些鮮血浸染了布條,才會使它變成這種詭異的暗紅色澤。


    大家都感覺到這鬼地方邪門,剛要站起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奇怪,怎麽下雨了。”


    峽穀這麽深,怎麽會有雨滴落下來?我立刻把頭抬起,發現滴落的並不是雨水,同樣是一些暗紅色的液體。


    這些鮮血居然還很熱乎,灑落在額頭上,讓人感覺潮濕粘稠,我用手沾上一點,拿到麵前看了一眼,耳邊則立馬傳來了其他人的驚唿,


    “啊,是血,天上怎麽會下血雨!”


    人群發出驚唿的同時,我們已經飛快撤退到了安全區域,抬頭看向鐵樹上方,很快就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那鐵樹上莫名其妙掛著一具屍體,隨著冷風很詭異地擺動起來。


    屍體被鐵樹穿胸而過,胸膛裏的鮮血沿著樹枝散發出來,濕噠噠地滴落在地上,這才造成了“下血雨”的效果。


    “這屍體是被誰掛上去的?”


    頓時所有人臉色都是一沉,我們根本這不認識這具屍體,更不清楚究竟是誰把屍體掛在了這上麵,還不等做出迴應,黃門郎又是一聲暴喝,大喊著小心!


    我抬頭一看,隻見鐵樹的紙條上居然垂落下大量白色布條,飛快朝我們席卷過來。


    我下意識拔出黑魔刀,用刀鋒一攪,將布條撕開,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唿,抬頭一看,發現剛才那個用洛陽鏟鑽取地麵的二狗卻被白布條死死地捆起來了。


    白色布條速度極快,在捆住目標後便猛然收縮,迅速把人給吊起來,眨眼就懸掛在了半空。


    “我次奧,三爺救我!”


    二狗大聲驚唿,對黃門郎發出了哀求。


    黃門郎大喊一聲說你堅持住,隨後猛撲上去,但畢竟還是晚了一步,身體撲了個空,沒能抓住二狗的小腿,隻能將精鐵骨扇打開,手腕一抖,鐵扇立刻飛旋而起,朝著白色布條切割了過去。


    隻可惜那白色布條竟像是有生命一般晃蕩起來,精鐵折扇撲了個空,無法切割在上麵,與此同時那白色布條也在拚命勒緊,迅速套住了二狗的脖子。


    二狗憋得滿臉通紅,雙手死死抓著頭上的布條,想給自己一點唿吸的空間,可惜根本就不現實,布條鎖得太緊,沒一會兒就勒得他翻白眼,直接延伸到了離地四五米的位置。


    這麽高的地方已經沒辦法拯救了,黃門郎氣得暴跳如雷,掏出一把匕首說,


    “爬樹,我倒要看看樹上究竟藏了何方神聖在搗鬼!”


    聽了這話,在場的人都麵麵相覷,誰也不敢站出來響應,青玄說道,“老黃,上樹會有危險,人已經救不了了,幹脆算了吧。”


    “放屁,二狗是我親手帶出來的,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沒看出黃門郎對手下人居然不錯,立刻搶過一把匕首,縱身朝樹幹飛奔過去。


    我明白黃門郎的打算,這鐵樹雖然很高,但上麵樹枝縱橫,應該很好攀爬,隻要順利爬上樹,就有機會把那些布條割斷,並搞清楚它的來源。


    看到這兒我也準備跑過去幫忙,自己對黃家人沒什麽好感,但卻想知道這些布條到底怎麽來的,最好能搞清楚這種鐵樹的秘密。


    黃門郎衝在最前麵,我稍微落後,同樣撲向了樹幹,青玄見狀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來,可就在我們即將靠近樹根的時候,意外再次出現,隻見樹根上麵垂下大量白色布條,同時席卷向了我們。


    我和黃門郎都被這些布條兜住,無奈隻好拚命揮動手上的武器,將這些又長又韌的布條割斷。


    反倒是稍微落後點的青玄沒有受到這些布條的影響,黃門郎一邊切割上麵的布條,一邊對青玄喊道,


    “你快上去,把二狗救下來。”


    “好吧。”


    看得出青玄並不想為了黃家的小弟去冒險,但卻不得不服從黃門郎的命令,縱身一個起跳,身體猶如利箭般彈射起來,很快就逼近了樹幹。


    他手上的黑色長劍已經紮在樹幹上,借力一躍,跳到了樹幹中間分岔的地方,這時候頭頂卻垂下更多白色布條,兜頭罩住了他,青玄無奈,隻能祭出了玉圭,嘴裏大聲誦念著什麽。


    玉圭散發出一片藍色光芒,籠罩在白布條上,頃刻間白色布條停止了動作,他趁機揮劍,將周圍的布條全部砍斷,隨後縱身起跳,對著的纏繞在二狗脖子上的白布一劍斬出。


    要不說這家夥怎麽會能成為老君閣棄徒呢,這一手劍術確實施展得很漂亮,黑色長劍很輕鬆撕開了白布,二狗驚唿一聲,失去支撐從上麵掉落下來。


    就在大家滿心歡喜,感覺施救成功的時候,一個令人想象不到的意外再次發生了。


    隻見鐵樹居然在此時晃動起來,黑色樹枝猶如鐵叉,隨著樹幹的擺動瘋狂揮舞,二狗下墜的身體恰好就“騎”在了一根豎著生長的鐵叉上麵,下墜的慣性似的樹枝毫無保留地貫穿了這家夥的身體。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下意識一陣菊緊,抬頭再看,二狗整個身體已經被樹枝貫穿,像條死狗一樣垂掛在上麵,隨著樹枝的晃動,身體一上一下。


    每個人都沉默了,青玄迅速從樹幹上跳下來,一臉蛋疼地看著被貫穿身體的二狗,迅速滑退了兩步,


    “人已經活不了了,快撤!”


    “走!”


    黃門郎臉色難看,迅速帶領我們車裏,迴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區域。


    我也喘了口粗氣,跟隨他一起退後,還沒等說點什麽,就聽到鐵樹側麵的一條路線上,忽然傳來更多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另一隊人馬朝這邊跑來。


    “誰?”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我們全都把心懸到了嗓子眼,青玄拔出長劍說,


    “是五毒教的人,好像是他們在搞鬼!”


    什麽?


    聽到五毒教這個名字,連我也再次把眉頭皺起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想不到才過去了這麽短時間,五毒教的人竟然再次出現。


    我們如臨大敵,全都靠在一起,下意識朝那邊投去目光。


    距離拉近,果然眼前出現了幾道熟悉的身影,走在最前麵的分別是白長老、巴頌和巴貢,而在這三個家夥身後,還跟隨了二十來個蠱師打扮的家夥,每個人臉上都塗著花紋油彩,是五毒教所特有的標記。


    “果然是你們這群家夥在搗鬼!”


    黃門郎怒不可遏,看了看被掛在樹上仍舊在流血的二狗,氣得雙眼發紅,就要衝上去跟這幫家夥拚命。


    誰知跑在最前麵的白長老卻大吼一聲,“慢著,我們也是剛到,有什麽話好好說!”


    嗯?


    黃門郎一愣,下意識停下腳步,很快五毒教的人已經到跟前了,這幫人同樣發現了那棵詭異的鐵樹,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很深的忌憚,隨後又齊刷刷把目光轉向我,在冷漠地對視兩秒後,依舊是白長老率先發出了冷哼,


    “周玄,你小子命可真大,笛莎呢,你把人綁到了哪裏?”


    我平靜地說,“死了。”


    “什麽,兔崽子,你居然敢殺了她,她可是大祭司的……”


    白長老嘴唇嚇得一哆嗦,就像被人一腳踩中了蛋,整個人都激動得蹦躂起來。


    不等他說完,我冷冷地補充一句,“她並不是死在我手裏,而是被穴居人胡亂咬死的,一個人壞事做多了遲早會有天收,這也算報應中的一種吧。”


    “你……”


    白長老臉上閃過驚訝的表情,似乎還在思考該不該信我的話,他身後的巴貢已經麵無表情地說,


    “不管笛莎小姐究竟死在了誰手上,都是被這小子抓走的,出了這種事,我們必須要向大祭司有個交代,如果放過了他,將來大祭司肯定會把怒火轉嫁到我們頭上。”


    白長老深吸一口氣,卻沒有做出迴應,反倒又把目光轉向了黃門郎和青玄,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沉下臉說道,


    “你們又是怎麽跟這小子攪合到一起的?”


    黃門郎剛要說話,就被青玄冷冷地搶過了話頭,“這些事就不用告訴你了吧,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們?”


    白長老將老臉一沉,嗬斥道,“青玄,你這個叛徒,還有臉跟我這麽說話!”


    青玄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說,“我為什麽背叛五毒教,你們心裏應該清楚得很,既然五毒教不待見我,我為什麽不可以另尋出路?”


    “所以你就找了黃家做靠山,還跟他們聯合起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白長老用帶著恨意的眼神怒視著他說,“你這個首鼠兩端,反複橫跳的小人,就不怕大祭司親自下場來找你麻煩?”


    青玄當然不怕,一臉乖戾道,“那個老東西已經在神苗洞生活了將近三十年,恐怕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離開神苗洞了吧,隻要脫離了白山,我還有什麽必要怕他?”


    “嗬嗬,如果你真是這樣想,那未免太天真了。”


    白長老怪笑兩聲,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黃門郎卻不想聽這幫家夥打口水仗,直接冷哼一聲說,


    “夠了,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鐵樹的事情究竟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剛才已經解釋過了,我們是從另一條通道跑下來的,這鐵樹跟我們無關。”


    白長老不緊不慢地迴應了一聲,望著被掛在樹枝上的二狗,忽然壞笑著說,


    “看來跑得快也不一定是好事,你們為了進入這裏,應該沒少付出代價吧?”


    這話直接踩痛了黃門郎的雞眼,他剛要迴敬兩句,石寨中卻刮起了一陣唿唿的冷風,寒意入體,驚得所有人都嘴巴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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