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總有那麽一部分人,天生就很賤,按理說笛莎為了霸占孫俊,對他幹出了那麽多過分的事,倘若換成是我,隻怕會恨不得將這女人食肉寢皮。


    可望著在水下撲騰的笛莎,孫俊卻一臉緊張,不停跺腳道,


    “一碼歸一碼,就算她對不起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看她淹死啊,求你行行好,快把人拽起來吧。”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本以為自己就夠聖母了,想不到身邊這位比我還要“純潔”。


    我無奈地指向水潭,說你難道看不出這女人在演戲嗎?我們根本不了解水潭下麵的情況,貿然下水一定會有危險,必須讓她下去試探一下路況,這也是為了大夥兒的安全著想。


    這麽多生死曆練,早就讓我學會了一個道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笛莎雖然能力不怎麽樣,但她能夠麵不改色把我們帶到這裏,事情本來就很可疑,我才不會輕易上這個當。


    見我無動於衷,孫俊居然火了,用力推開我說,


    “你們這些江湖人也太冷血了,你不救人,我自己去救!”


    說完這小子居然擼起了褲腿,直接朝笛莎落水的方向跑去,“你別著急,我馬上撈你上來!”


    這煞筆!


    我特麽都快氣笑了,正要阻止他幹蠢事,這時阿芸卻謹慎地抓了我一下,“小心,你看那女人背後……”


    我愣了一下,立刻眯著眼睛瞧過去,果不其然,這一眼就看見笛莎落水的那片區域下,竟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水泡,這些水泡在不停地上浮,很快就炸開在了流水的表麵,而炸開的水泡深處,則浮現出一些詭異的綠色氣息,正趁著夜幕,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


    靠,果然有陷阱!


    意識到上當之後,我立刻朝前麵的孫俊大喊道,“你趕緊迴來,不要靠近這女人。”


    可麵對我的唿喊,孫俊卻不聞不問,已經把身子搭在水潭邊緣,伸手去夠笛莎,他的手指剛剛觸及笛莎的胳膊,原本還假裝溺水的笛莎立刻就笑了出來,露出一抹玩味的眼神道,


    “孫俊,你果然是個善良的人,看在你這麽奮不顧身救我的份上,這次我就不殺你了!”


    “你說什麽,你……”


    孫俊下意識把手一縮,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圈套,可惜他現在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笛莎猛地將手腕一番,徑直扣住了孫俊的胳膊,反手一拉,孫俊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頓時重心不穩同樣被拽到了水下。


    隨著撲騰一聲,水花四濺,緊接著我竟然瞧見一些類似章魚觸手般的東西從水潭下暴伸出來,紛紛纏繞在孫俊身上,將他強行推進了水底。


    “靠!”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血絲了,猜到這寒潭下麵肯定藏了兇物,笛莎是故意把我們帶到這裏,再假裝被我打落下水,為的就是吸引我們也進入寒潭,成為那兇物的獻祭品!


    眼看孫俊即將被拖下去,我不能袖手旁觀,當下黑魔刀一抖,刀鋒煞氣彌漫,直接**了一倍,腳步滑動,帶著身體飛躍而起,一刀斬在了的那濕滑的黑色觸角之上。


    黑魔刀材質鋒利,與那觸手接觸到的瞬間,便感受到了一股堅韌之感,好似這一刀劈在了樹藤上,然而等我將氣勁激發出來之後,觸角的防禦立刻宣告瓦解。


    隨著嘶的一聲,那根比樹藤還要堅韌的觸手被我強行切割下來,另一端則縮迴了潭底,僅剩斷裂的一半還留在外麵。


    即便觸手斷裂了,這玩意還沒有徹底失去活性,上麵的吸盤一伸一縮,發揮出十分強大的吸附能力,依舊拽著孫俊朝水潭下跌去。


    到底是什麽鬼?


    我一臉驚詫,眼看孫俊被拖進了潭底,再也來不及營救,隻能謹慎地退迴來,這時候腳下仿佛發生了地震一般,忽然就傳來了強烈的震感,讓我感覺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這種東搖西晃的狀態持續了五六秒,我腳底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感受到水花仍舊在劇烈翻滾,而在笛莎身後的水麵中,則浮現出了一個房間大小的黑色物體來,猛地一睜眼,頓時彌漫出十幾道猩綠色的光芒,幾乎把整個水潭一並照亮。


    天呐……


    我人已經傻了,在這樣光芒映照下,我終於看清楚了那兇物的樣子,居然是一頭體型堪比小房間,渾身掛著濕漉漉觸手的巨型章魚。


    它圓潤的腦袋上長滿了青苔和水草,整體呈暗灰色,擁有著鬆鬆垮垮的臉皮,以及一張足以跨越的臉頰的巨大嘴巴,蒜瓣鼻頭噴著腥膻氣十足的水汽,下麵是一排排肉色的凸瘤,額頭上更是爬滿了眼睛,足足有十幾隻比燈泡還要大的眼球。


    此時那些眼球統統展開,釋放出猩綠色的光芒,浮現在綠芒下的惡意讓我遍體生寒,甚至都忍不住打了一個擺子。


    我從沒見過長相這麽猙獰,體型還龐大到如此地步的怪物,和他比起來,之前遭遇過的藍紋巨蛙也根本算不上什麽。


    趁我還在發愣,巨型章魚已經揮動起了被我斬斷的觸角,嘴裏發出“嘶嘶”的怒吼,宛如一頭沉悶的老牛,讓人心髒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我臉都嚇青了,倉皇後退,原本浸泡在水下的笛莎則發出了尖銳又得意至極的大笑,


    “哈哈,周玄,你以為憑你的本命蠱真能限製住我嗎?別忘了五毒教也是專門專門玩蠱的,你這家夥除了依靠本命蠱之外,別的什麽也不會,隻要進了這個空間,就算是你的本命蠱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她雙手合十,瘋狂催動咒語,巨型章魚腹腔下立刻伸出許多柔軟的觸須,將這個女人的身體層層疊疊地包裹起來,觸須上麵則分泌出大量半透明的粘液,統統覆蓋在笛莎身上。


    這些粘液似乎具有壓製蠱咒氣息的效果,當我嚐試溝通龍蠱,給這女人一點厲害瞧瞧的時候,龍蠱卻反饋給我一種無可奈何的情緒,表示那女人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鉗製。


    該死!


    我承認自己小看了人,果然五毒教裏的人沒一個是小角色,每個都很難對付啊!


    笛莎依舊在狂笑,嘶啞惡毒的大笑聲迴蕩在整個峽穀空間,充滿了仇恨和怨毒,


    “從你們進入這裏開始,就注定出不去,五毒教的尊嚴不是任何人可以冒犯的,除非你們變成了死人,否則不要想著離開白山!”


    我低哼一聲說,“那也未必,別以為控製了這頭兇物就能肆無忌憚,我可能搞定不了這頭兇物,但要搞定你卻未必是難事!”


    我的話就像一聲號角,龍蠱當即從胸口暴射出來,還做一束金光迅速逼近了這女人,而笛莎卻絲毫不懼,嘴裏大聲誦念什麽,頓時寒潭下池水滔天,湧起了三米高的水浪,隨之而來便是一根根兇殘粗壯的觸手,隔空朝我們甩來。


    這觸手看著蠻笨粗壯,但卻比我想象中要靈活,龍蠱剛射出一半距離,頓時被觸手狠狠甩飛,砸在了一塊礁石上。


    同時水下又伸出另一根龐大的觸角,猶如巨人的拳頭一樣盤起開,攜帶著極其恐怖的怪力,惡狠狠地怒砸在了龍蠱身上。


    轟隆!


    我看見整塊石頭都被砸得裂開了,地麵上浮現出一道凹坑,碎石也隨之下陷了一半。


    龍蠱發出“嘰嘰”的吼聲,估計這次是真的被砸疼了,渾身金芒暴漲,**到了籃球大小,盯著那根誇張的觸手緩緩飛起來,和這大怪物展開了正麵的角逐。


    從體型來看,身長十來厘米的龍蠱簡直弱得就像一根豆芽菜,它的對手幾乎擁有著山一樣的體型,光浮出水潭的部分就有著一個十平米的臥房大小,加上那堪比成年人大腿粗壯的觸角,以及觸角上一個個伸縮的吸盤,每一個細節都充斥著巨大的視覺衝擊力。


    可即便麵對這麽龐大的對手,龍蠱居然一點都不慫,口中發出的嘶嘶怒吼聲從未間斷過,隨著金色氣焰的**,竟然在氣勢上與對方展開了漫長的對峙。


    這小東西不怕巨型章魚,我們可就慘了,隻見巨型章魚一邊與龍蠱展開僵持,一邊甩動龐大的觸手,隔空飛砸,不斷攻擊水潭側麵的我們。


    這一根觸手便蘊含著好幾噸的怪物,砸在地上,地麵隨之下陷,落在石頭上,合抱粗的巨石也能輕鬆甩翻,逼得我們不能不連續後退。


    好在那觸手並不能無限製地伸縮,在拉伸出二十米長之後,總算是抵達了攻擊的極限距離。


    望著這些極限拉長,卻無法更進一步的觸手,我心中不由得狂喜,將黑魔刀掄動起來,連劈帶砍,又斬落了其中兩根比較長的觸手,正當我朝第三根觸須下手的時候,卻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寒潭下的怪物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躍出水潭,使得觸須忽然暴漲了一截。


    我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斬斷第三根觸須上,沒想到它竟然還有這種手段,一時不察,被觸須死死吸附住了雙腿,身體被猛地一拽,貼著地麵滑向了水潭。


    阿芸和小老頭根本來不及施救,隻能驚唿一聲,大喊你小心。


    我已經來不及迴話了,隻感覺腰腹一緊,被觸手卷到了半空,耳邊的冷風唿唿吹奏,身體已經倒砸向了一塊石頭。


    這觸手帶給我的衝擊力足足有好幾噸,要是砸在石頭上還得了?好在危機關頭我也生出了急智,將黑魔刀豎起來,挑在了觸須的吸盤上,充分發揮出黑魔刀的鋒利屬性,將那一排吸盤強行切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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