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畢竟是老君閣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能夠在郭陽的追殺下屢次逃脫,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就算不如郭陽,也不會差太多。


    再加上玉圭的靈力守護,此時的他含怒出手,劍勢莫名兇悍,但我同樣憤怒到了極點,麵對這犀利的劍鋒並沒有選擇閃避,直接以黑魔刀迎上。


    爆炸般的真力在刀鋒和劍鋒的碰撞處席卷,我們同時震了一震,各自退迴兩步。


    我之前畢竟受過傷,雖然經過大白天的調理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但精神方麵的疲憊卻沒有消除,被長劍一震,頓時虎口一麻,黑魔刀險些脫手,反觀青玄的胸口也是一陣劇烈起伏,估計比我好受不到哪裏去。


    我強打精神,將氣息集中在左手上,一拳轟出,青玄則不慌不芒地冷笑一聲,唇上的兩撇胡須抖動了一番,手上卻沒有停歇,忽然撤迴長劍,從懷裏射出四道五方令旗,分別鎮住了東南西北四個角落。


    令旗剛剛插入地麵,頓時有四股昏黃色的氣息鏈接到了一起,互相照應,折射出昏暗的光滑,然後形成了一個方圓三十米的獨立空間,將我們隔離起來。


    法陣玄妙,令旗上那些昏黃色的光芒一直在閃耀,幻化出一種暈暈欲睡的效果。


    我這一拳擊打在了令旗折射出來的光芒上,手上頓時一陣搖晃,拳頭莫名發燙,隻能翻身退迴了一點距離,望著這四周的境況,把眉頭緊皺呈川字,冷冷地問道,“四象封魔陣?”


    青玄驚訝了一下,笑了,說哎喲,你這家夥還是蠻識貨的,沒錯,這的確是我道門的不傳之秘,祖師流傳下來的四象封魔陣,隨時隨地都可以布置的陣法!怎麽樣,怕了吧?


    我冷笑一聲,說你身上的寶貝倒是不少,可惜全都是從師門裏麵偷來的,隻會給自己的師門抹黑,恐怕老君閣的人知道這裏發生的事,說什麽都不會放過你。


    青玄嘿嘿大笑,說隻要你們全部死了,還會有誰知道我在這裏?


    他雙手一托,洞裏忽然刮起了一道狂風,迷蒙的空間裏出現了一道裂縫,居然有四道幻彩不一的靈像朝我這邊射來。


    這幾道令旗各自幻化出一股氣息,分別對應四象之力,東方蒼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和北方玄武,四股氣息呈現出碾壓的姿態,狠狠落向我的頭頂。


    我知道這玩意的厲害,恐怕不是人力可以抗衡,趕緊把龍蠱召迴,渾身氣息釋放,同樣托舉起了雙手,一股玄金色的氣流自我手心裏麵釋放出來,將那四股力量拖住。


    與此同時山洞外麵也閃過一道身影,正是剛才帶路的老頭,趁著我和青玄硬拚的時候,一把搭在了阿芸肩上,強行將她拖走的同時,朝我這邊喊了一聲說,


    “先不要浪費力氣打鬥了,我看見峽穀外麵出現了好多人,恐怕五毒教的人賊心不死又跟上來了,先撤退再說。”


    見他替我帶走了阿芸,我雖然心有不忿,但也知道這個狀態下的青玄並不好對付,如果強行鬥下去,最好的結果也是一死一傷,我當然不會把精力都浪費在這上麵,於是果斷後撤,轉身就往山洞外麵跑。


    這毫無底線的行為氣得青玄哇哇大喊,跟上來大吼道,“小子你別跑,把那丫頭留下來!”


    四象封魔陣雖然牛逼,但畢竟是固定的陣法,不能跟隨我們移動,當我退到山洞外麵,那四股加持的靈力已經無法對我構成威脅,眼看這老小子還不肯罷休,我也來了火氣,立刻伸手一指,龍蠱再次飛射出去,直指青玄的鼻尖。


    老小子知道龍蠱的厲害,一旦脫離了玉圭和四象封魔陣,他根本就無法抵禦,迫於無奈隻好重新退迴洞口,我則趁機追上了前麵的老頭,望著被他夾在胳膊下的阿芸,緊張追問道,


    “前輩,接下來往哪邊跑?”


    “先別說話,跟我來就是!”


    老頭在峽穀生活的時間比較長,對這裏的環境還算了解,立刻帶我爬上了比較高的地方,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瞧見峽穀入口處來了很對穿著苗服的追兵,毫無疑問這些人全都來自五毒教,是專門進來搜尋我們下落的。


    我不怕青玄,卻沒有勇氣和整個五毒教的人對抗,頓時緊張得都不行了,老頭則指了指旁邊一條小路說,


    “走吧,從這個地方離開,我還知道一條小路,可以暫時避開他們。”


    “行!”


    事不宜遲,我早就把青玄拋在腦後,快速跟上老頭的身影,朝他指引的那條小路跑出去。


    這老頭不愧是峽穀的土著,對周圍的環境特別熟悉,帶著我在的亂石穀中七彎八拐,居然真就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峽穀外麵的追兵,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特殊的迴風口。


    迴風口位於兩塊峽穀交界處,是一個直徑不足半米的陡峭崖口,站在崖口前麵,可以感受到無盡的罩風吹拂,老頭總算停下腳步,把阿芸放置在了一塊石頭下麵,快速為她號了下脈,滿臉的震驚道,


    “這丫頭……她身上那股到處亂竄的寒氣是怎麽迴事?”


    我苦著臉說,“阿芸被大祭司當成了朱睛冰蟾的載體,打算把她練成人形兵器,但因為我們的闖入,導致這個煉製過程出現了差錯,雖然保住了她的意思,但身體也受到了比較嚴重的反噬。”


    “什麽,朱睛冰蟾在這丫頭身上?”


    老頭大為震驚,難以置信地看向阿芸滿頭的白發,咬牙說,“這幫畜生,連一個這麽年輕的女人都不肯放過,簡直……”


    我看他的表現,似乎對朱睛冰蟾很熟悉,急忙詢問老頭有沒有辦法幫的阿芸壓製反噬?老頭點頭說,“我倒是知道一個辦法,可以暫時壓製寒氣逆行,但這裏沒有施術的條件,峽穀很不安全,必須找個沒有外界因素幹擾的地方。”


    我思來想去,忽然拍大腿說,“不如我們直接潛迴寨子吧,他們正在滿山尋找我的下落,肯定想不到我會冒險溜迴自己的大本營。”


    老頭想了想,點頭說,“這個辦法倒是可行,走吧,我陪你們一起走出峽穀。”


    事不宜遲,我看阿芸行動不便,便再次把人扛起來,大步跟隨在了老頭後麵。


    迴風口下是一條特別險峻的小路,整體都建在峽穀上麵,路麵寬度僅有巴掌大小,左邊是絕壁,右邊則是看不到底的深淵斷崖,我們隻能依靠著藤蔓固定身體,一寸寸地往山脈下麵挪動。


    這裏風很大,冷風吹得樹藤吱呀晃動,我扛著阿芸,行走起來特別吃力,老頭卻健步如飛,好像猿猴一樣在山裏爬來爬去,為我們掃清了前麵的障礙。


    有了他協助,我們終於在半小時後來到了另一個背風的峽穀道口,前麵依然一些開鑿在山岩中的孔洞,像極了密密麻麻的蜂窩眼。


    老頭指著這些石孔說,“從這裏爬出去,就能抵達五毒教總部的生活區,那裏有個煉丹房,裏麵儲存了很多珍貴的藥材,我們隻能把這丫頭帶去煉丹房,才有把握替她鎮住身上的寒毒。”


    我忙說那還等什麽,趕緊帶路吧。


    老頭搖頭說著什麽急,總不能大白天帶著這丫頭到處跑吧,且等等,天黑之後再說。


    無奈我隻能把阿芸放下來,重新靠在石頭上歇息。阿芸雖然行動受製,但意識卻很清醒,我剛扛著她跑了這麽久,她一句話都沒說,直到這會兒才開口道,


    “其實你不用為我冒這麽大風險,這種情況下哪怕你拋下我離開,也不會有人指責你。”


    我扭頭看著阿芸,說你在講什麽傻話,當年我在黃仁義的指引下去白雲苗寨尋找食腦蟲的化解之法,是麻姑和你阿姐主動幫忙,才讓我朋友免受食腦蟲的摧殘,我一直欠白雲苗寨一個天大的人情,現在你出了事,我怎麽可能不幫?


    阿芸說,“可你幫我需要麵臨很大的風險,可能連你自己都跑不出去。”


    “要真跑不出去的話,隻能怪我自己的命不好,與旁人無關,你也不用擔心是自己連累了我。”


    我斷然搖頭,雖然自己沒啥大本事,可有一樣好,那就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放棄朋友。


    阿芸怔了怔,用別樣的眼神看著我,說好像我們也不是特別熟吧,前後也就見過兩次麵,為什麽每次你都肯冒這麽大風險幫我?


    我笑笑,說這就叫道義,也許將來你會懂的。


    她若有所思,隻是態度依舊冷冰冰的,垂頭思索起了什麽,不再講話。


    我們躲在石孔中逃避追捕,一直到天色擦黑,老頭再次站起來,對我和阿芸深吸一口氣道,


    “時間差不多了,抓緊時間離開吧,沼澤峽穀一到了晚上就不太平,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說完他迅速貓腰鑽進了一個石孔,我則攙扶起了阿芸,亦步亦趨地跟隨在他身後。


    阿芸的臉色不太好看,走走停停,指著前麵那老頭的背影說,“這個老人家是誰啊,為什麽肯幫我們?”


    我小聲說,“他叫龐雲山,是國家權力部門派來調查五毒教情報的,但中間不知道因為什麽變故,導致落魄成了這樣,放心吧,可以信得過。”


    老頭一直走在前麵不遠處,自然也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但卻全當沒聽到似的,腳步越來越快。


    我們在他的帶領下很快就脫離了石孔,來到一個比較開闊的空間,這裏距離五毒教的大本營已經很近了,老頭站在高處,朝其中一座石頭搭建成的建築上指了指,


    “那裏就是煉丹房了,平時這個時候應該會有守衛,我們務必要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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