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蠱的蠱毒居然失效,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可怎麽辦?


    我看向被他挾持的阿芸,眼珠瞬間就瞪紅了,一邊閃避藤蔓的攻擊,一邊啞著嗓子警告道,


    “你到底要做什麽,如果你敢動他,不僅要麵對我的追殺,就連整個白雲苗寨都不會放過你,別忘了你已經在苗疆到處樹敵,將來恐怕連迴去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麵對我的威脅,青玄卻顯得一臉無所謂,嗬嗬笑道,“你已經被這裏的食人妖花盯上,根本就沒有逃出峽穀的機會,你一死,又有誰會知道這女孩是被我劫走的,就算白雲苗寨的人要報複,也該去找五毒教,與我何幹?”


    “你個老畜生!”


    我氣得雙眼發紅,卻偏偏沒有辦法,此刻自己被妖花和樹藤阻攔,到處都是層層疊疊卷來的藤蔓,極大程度地限製了我的行動,隻能拍打胸口,將龍蠱釋放出來,讓這小東西盡快把阿芸救迴。


    龍蠱剛剛現身,立刻對青玄發出了“嘶嘶”的爆吼,青玄也知道龍蠱的厲害,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玉圭,用力朝半空一揚。


    玉圭表麵折射出湛藍色的氣息,居然將進擊的龍蠱給攔了下來,狠狠反彈向了我。


    “這是老君閣的傳承信物!”


    頓時我把目光瞪得老大,同時也明白龍蠱的蠱毒為什麽會失效了,當年的青玄就因為私自盜走了老君閣的信物,才導致門派追殺,這家夥雖然被追得很狼狽,卻一直將門派信物帶在身上。


    此物乃是老君閣開派祖師所留,靈韻極其強大,似乎具備著一些防身的功效,能夠屏蔽對身體有害的負麵影響,也難怪龍蠱會失去對他的限製作用。


    狗曰的老陰逼,原來他早就偷偷化解了身上的蠱毒,這一路上都在陪我們演戲!


    我氣得後槽牙都咬緊了,青玄卻是一臉的玩味,一邊挾持著阿芸後退,一邊得意道,


    “周玄,你小子很厲害,可惜出來混,最重要的是靠腦子,光憑蠻力注定是走不長的,下輩子再好好琢磨這個道理吧!”


    他狂笑一聲,立刻拽著阿芸朝峽穀後麵跑,我因為被妖花攔截,遲遲無法掙脫,無奈隻能看著阿芸被挾持離開,至於阿芸自己,她承受冰蟾的反噬過於嚴重,已經毫無抵抗之力,隻是眼神卻極為平靜,似乎並沒有感受到恐懼和害怕。


    “你等等……”


    我徹底慌了,正要嚐試和青玄講條件,可這一分心,腳下藤蔓卻閃電般交織起來,死死勒住了我得腳踝,隨著一股暴力拉扯,我身體立刻懸空,被狠狠拋向了半空。


    所有藤蔓都在一瞬間朝我襲來,瘋狂地收緊,宛如巨蟒絞殺,層層疊疊地將我包裹起來。


    “啊!”


    巨大的擠壓力道讓我渾身難受,身上每一個骨節都在此時哢嚓作響,龍蠱也感受到了我的痛苦,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果斷放棄了多青玄的追擊,迅速鑽進我的眉心,持續釋能源,幫我承受藤蔓帶來的擠壓傷害。


    有了龍蠱的協助,我感覺稍稍好受了一些,隻是四肢依舊承受暴力的擠壓,根本無法行動,青玄則趁機拽著阿芸大步後退,邊退邊哈哈大笑,


    “周玄,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希望你能撐得久一點吧,隻有這樣,這些妖花才不會攻擊我!”


    他狂笑著退出峽穀,我則是難受得不行,拚盡最大的力氣掙脫,然而麵對緊緊纏繞過來的巨花和怪藤,依舊是無濟於事。


    這些藤蔓帶給我的碾壓力量實在太強了,疼得我渾身都在抽搐發抖,即便有龍蠱源源不斷地灌輸靈力,身體依舊難受得不行。


    很快我就感覺渾身骨骼好似要爆裂了一般,雙眼發黑,整個意識也變得恍惚起來。


    藤蔓中延伸出一根根肉刺,已經紮進了我的身體,正在持續地釋放麻痹神經的毒液,盡管龍蠱給了我百毒不侵的身體,讓我免受毒液的刺激,可承受怪力擠壓的痛苦卻絕非一般人可能想象。


    它們拖拽著我,不斷往後拉扯,我感覺身邊的景象正在迅速倒退,意識也徹底恍惚了,不清楚到底要被帶到哪裏去。


    直到某一刻,忽然感覺作用在身上的拉拽力量驟然一輕,騰空的身體也直挺挺地開始下墜,狠狠跌落到一個不知名的空間,意識和感受痛苦的能力似乎都被剝奪了一般,隻剩下後背狠狠砸在地麵上的聲音。


    砰!


    最後一次與大地接觸,撞得我頭暈目眩,徹底暈死過去。


    ……


    大腦陷入混沌前的那一秒,我想著完了,沒想到自己經曆大大小小不小於百次的戰鬥,最終竟然會以如此悲催的方式死去。


    命中的三災九劫,注定還是避不過去嗎?


    恍惚的意識徹底陷入停滯,我不清楚自己來到了哪裏,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的下場,隻感覺渾身疲憊,每一寸經絡都酸痛得要死,直想閉上眼睛就這樣睡過去,永遠都不要醒來。


    然而現實總是出人意料,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死定的那一刻,耳邊卻傳來一道朦朧而沙啞的怪笑,


    “嗬嗬,好幾年了,想不到這裏居然會出現一個這麽陌生的小子,咦,你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本命蠱?”


    是誰在說話?


    迷茫中的我感覺大腦一片暈眩,可耳邊還絮絮叨叨的聲音卻沒完沒了,沒等我的意識徹底迴歸,又聽到那人咂嘴驚唿的聲音,


    “你小子不是五毒教的人,身上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次奧……


    我原本“睡”得好好的,耳邊不斷傳來的笑聲卻攪擾得無法清淨,內心更是被一種憤怒的情緒所支配,促使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怒視著那道蹲在麵前的黑影說,


    “你是誰?”


    吼完這一句,我的意識才算徹底迴歸,睜開眼後眼前頓時出現了一道身影,是個身材瘦小,長相極度幹巴的小老頭,身上沒穿衣服,隻用幾塊樹葉和藤蔓編製成一件漏風的“樹衣”,貼住了身體的緊要部分。


    咦?


    我好奇地瞪大眼睛,還以為自己死了,眼裏出現了幻覺,對麵那小老頭卻望著我笑了笑,一臉怪誕地掀開嘴角說,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怎麽落到這裏這片沼澤地裏的?”


    我意識依舊有些朦朧,有些謹慎地支撐起身體,卻因為牽扯到了傷口,感覺渾身哪兒都疼,無奈隻能繼續趴在地上,一臉驚愕地瞪大眼珠,和對麵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足足過了十幾秒,我的神誌完全恢複,總算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家夥並不算太老,隻是身材幹巴瘦弱,臉上一圈又一圈的褶皺和斑紋,皮膚黝黑好似鍋底一樣,個人一種無端遲暮衰老的感覺。


    不過他精神頭倒是顯得不錯,一雙眼睛精明閃爍,顯得炯炯有神很是銳利,其次眼神中還飽含著一抹審視的態度。


    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默默與我對視起來,望著彼此沉默了好久。


    時間足足過去了半分鍾,我才沙啞地開口說,“前輩,您是……”


    他擺擺手,說你還迴答我的話呢,你小子叫什麽名字,應該不是五毒教的吧?


    剛醒來不久反應有些遲鈍,愣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說自己的確不是五毒教的。


    “胡說,這裏是白山禁區的沼澤地,既然你不是五毒教的,那為什麽會淪落到這裏?”


    感覺這家夥有些瘋癲,得知我不是五毒教的人之後,居然又激動得跳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迴應,隻能苦笑道,“我真不是五毒教的,我叫周玄,是個漢人。”


    漢人?


    老頭更奇怪了,眯著雙眼,從上到下繼續掃視了我很久,這才說,“漢人怎麽大老遠跑到這裏,小子,不要覺得我好騙,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否則我一定吃掉你。”


    他咧出兩排泛黃的牙,上麵濕噠噠的還粘連著不少唾液,我苦笑不已,心說這特麽到底是什麽地方,剛才是妖花,現在又出現了一個號稱吃人的神經病,腦子一看就有些不正常。


    盡管我在心中暗暗腹誹,可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算好,也不敢過分得罪這老頭,隻能吃力地爬起來說,


    “我是為了救人才潛入這裏的。”


    “救誰,剛才那個被擄走的小丫頭?”


    老頭的話讓我很是意外,頓時激動不已,坐直了身體說,“前輩,你都看到了,那你怎麽……嘶!”


    傷口太疼了,我話剛說一半就疼的渾身又抽搐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胳膊和腰上到處都是被撕裂的傷口,應該樹藤肉刺留下的,龍蠱正趴在我腫大的傷口上,不斷替我吸收妖花樹莖分泌出的獨毒液。


    我身體依舊難受,但起碼可以感覺到身上恢複了痛覺。


    老頭繼續看著我,砸了砸嘴唇道,“你小子還真是幸運的,被這麽多妖花藤蔓刺中,換成別人就算不死也隻剩半條命了,居然能這麽快就爬起來,簡直是一場奇跡。”


    我卻沒心思跟他扯這些,迫不及待地問,“前輩你又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他嘿然一笑,點頭說確實看到了。


    我馬上說,“那是你救下了我?”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看著趴在我身上的龍蠱嘖嘖稱奇。


    我則是一秒鍾都不想耽誤,拚盡最大的力氣站起來,對老頭拱手說,“前輩既然看到了一切,應該知道我朋友被綁到什麽地方了吧,請指條明路,我要立刻把人救下來。”


    “還是算了吧。”


    老頭不置可否地笑笑,說恐怕你救不了那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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