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長老的驚唿把我們從疑惑中驚醒,我迴頭看向這家夥,質問他到底怎麽迴事。


    鸞長老一聲不吭,隻是看著阿芸,驚愕到眼珠子快凸出來。見他這幅樣子,我猜到應該是阿芸身上的變化同樣脫離了這家夥的認知,便不再搭理他了,扶著阿芸站起來,問她感覺身體怎麽樣,能不能跟我們走出去?


    阿芸剛要點頭,鸞長老就再次發出了一聲厲吼,


    “走?你們打算往哪兒走,神苗洞隻有極少數的幾個人能進,既然你們來了,這輩子都不用再想著出去了!”


    他大笑一聲,滿臉都是癲狂,我和林遠都忍不住冷哼起來,“你這家夥是不是皮又癢了,剛才的教訓難道還不夠?”


    鸞長老卻換了一副表情,態度冷硬地說,“剛才隻是為了誘敵深入,做出的無奈舉動,你們既然進了這個洞子,就徹底失去了離開的可能,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得罪了五毒教究竟會有什麽下場!”


    他忽然把雙手交疊起來,口中再次誦念出奇怪的咒語。


    旁邊的青玄感知到了他氣息的變化,頓時臉色一沉,大喊道,“不好,這家夥應該還留了後手!”


    話一脫口,青玄比我們更著急,長劍一刺,直奔鸞長老胸口蕩去。


    可雙方間隔五六米,加上剛才的鸞長老表現得還算規矩,大家都沒有料到他會突然發難,現在對他出手似乎已經晚了。


    隻見鸞長老冷笑一聲,忽然把雙手舉起來,保持豎直插天的動作,瞬間我就感應到一股紫光從他頭頂噴射出去,狠狠射進了溶洞石縫當中。


    緊接著我們明顯感覺到石縫狠狠搖晃了一下,洞壁中那些孔眼深處傳來唿唿啦啦的滾動聲,竟掉下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蠶蛹”。


    這些蠶蛹好像棺材似的,都又將近兩米的長度,通體被白色絲繭包裹,上麵縈繞著相當神秘的氣息。


    隨著蠶繭一個個垂下,我也發現了蠶繭上方連接的一道蠶絲,這種絲線顯得粗壯而粘稠,一頭固定著蠶繭,另一頭則筆直垂升,深入到裂縫中去,不知道那頭究竟連接了什麽。


    這一幕讓我和林遠看呆了,而剛剛恢複了幾分意識的阿芸在看到這一切之後,臉上頓時流露出驚恐之色,驚唿道,


    “糟糕,他居然把洞裏的蠶傀全都放出來了!”


    “什麽是蠶傀?”


    我和林遠都有些發懵,阿芸完全顧不上解釋,搖頭說,“先別說那麽多,趕緊衝出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費勁地推了我們一下, 自己也狼狽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


    可因為剛剛恢複清醒的緣故,導致阿芸的身體很虛弱,沒走兩步腳下就打了個踉蹌,我急忙把人扶起來,問她有沒有事,阿芸神情淡漠地搖頭,說自己沒事,快走!


    她繼續推著我和林遠前進,似乎離開這裏,但我們反應得不夠快,剛跑出掛滿蠶繭的地方,就聽到一連串詭異的抖動聲,緊接著那些懸崖在半空的蠶繭就簌簌地都顫抖起來,並且隨著白絲擋來當去,好像鍾擺一樣甩向我們。


    “當心。”


    林遠首當其衝,被一枚蠶繭砸中,身體頓時被巨大的力量彈起來,驚唿著往後倒退。


    我伸手拉了他一下,看到越來越多的蠶繭開始不規則擺動,不斷傳來詭異的嘎吱聲響,還沒等我搞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耳邊就傳來鸞長老更加淒厲的癲狂大笑,


    “白神,出來吧,吃光這裏的闖入者,這些都是我送給你的祭品!”


    靠。


    相似的經曆讓我不由自主地罵了聲娘,迴想起上次在中越邊境遭遇的那一幕,頓時冷汗全都順著脖子流淌了下來。


    果然隨著鸞長老的一聲怪吼,那些白色的蠶繭開始破碎,它們仍舊在不停晃動,破碎的蠶繭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縫,裂縫不斷擴散,延伸出大量開裂的縫隙,首先從縫隙中流淌出來的,就是大量粘稠的墨綠色液體。


    這些液體滲入地表,傳來是濕噠噠的滴水聲,白色蠶繭也在肉眼可見地被染成綠色。


    隨後這些綠色蠶繭接連炸裂,從裏麵伸出一隻隻奇形怪狀的手臂,扭曲又嚇人。


    那些手臂大致保留著人形,隻是顏色發黑,透著詭異的光芒,彎曲的指節很長,猶如打磨過後的鐮刀,不僅細長,而且格外鋒利,指節後麵連接的手臂則顯得極其粗壯,好像螃蟹的大鐵鉗一樣,表麵還包裹著一層硬殼。


    “這特麽的到底是什麽!”


    我看著這猶如“生化危機”般的恐怖一幕,嚇得嘴角都開始抽抽,林遠則率先摸出了棗木劍,對著其中一個蠶繭一劍刺出,爆吼道,


    “先不管這是什麽,滅掉它再說!”


    短劍在他手上化作一條蛟龍,直透蠶繭,戳出一個黑色的大洞。


    裏麵的東西被劍鋒刺得對穿,立刻發出狼吼一樣的哀嚎聲,隨後蠶繭抖動得更厲害了,破碎的口子還在不斷擴張,露出了手臂後麵的部分。


    是一張長得一半像蜘蛛,一半像人的扭曲怪物!


    它擁有著圓潤的腦袋,腦門光禿禿的,沾滿了各種粘稠惡心的粘液,猶如一棵被染色的大號雞蛋,圓滾滾的腦袋上幾乎看不見五官,本該長著鼻子和嘴巴的部分已經退化了,隻剩一雙猩綠色的眼球,同樣退化成了針尖大小。


    這怪物的頭顱整體還保持著人類的形態,脖子又粗有短,爬滿斑點狀的鱗片,鱗片下麵則是橢圓形的身體,連接著蜘蛛的橢圓形腹腔,肚皮臌脹發黑,上麵長出一圈又一圈的黑色花紋,粗張的節肢更像是進化成了人形的手臂,隻是手臂尖端的手掌已經變異到彎曲,化作了鐮刀形狀!


    “蜘蛛人?”


    我打了個寒顫,這輩子都沒見過長得這麽奇怪的“人類”,這到底是人類出了軌,還是蜘蛛變了心啊?


    麵對我和林遠這幅懷疑人生的樣子,阿芸臉色難看地給出了最快的解釋,


    “這些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單獨的蠱蛛,而是兩者變異相融,結合之後形成的怪物!”


    林遠人都傻了,抖著嘴角說,“蜘蛛和人,一個卵生一個胎生,這樣怎麽結合?”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五毒教的人通過某種上古傳承的秘法搞出來的試驗品吧,他們管這個叫白神,當心一些,千萬不要被它們抓迴去了!”


    阿芸冷漠的臉上閃過了深深的忌憚之色,已經顧不上再說話解釋了。


    隻見蠶繭一個接著一個破碎,從裏麵爬出了十幾頭類似的“蟲人”怪物,渾身都是濕噠噠的黏液,顯得既惡心又恐怖。


    這些蟲人無法保持身體之力,隻能像個蜘蛛似的趴在地上,肋下和肚子上則延伸出一些“吸管”狀的手臂,把蟲人的身體支撐起來,好像蜘蛛一樣急速爬向我們。


    “當心點,它們來了!”


    林遠將劍鋒一抖,踢開了眼前來不及爬出蠶繭的蟲人,隨後單手甩出一張符紙,用劍鋒一挑,揮動著符紙不斷念念有詞。


    一團符火炸現,迅速呈現在劍鋒之上,林遠將劍鋒筆直地刺出,長劍中一抹火舌拉伸,迅速點燃了眼前的蟲人。


    蟲人體內的陰氣相當濃鬱,受不了符火的高溫的熏烤,立刻發出嘶啞的悶吼,感覺這家夥的悶吼聲根本不像人類,更像是某種大型猛獸發出的“嗷嗷”聲,隨著悶吼聲傳遞,蟲人那光滑圓潤的腦袋也逐漸轉動起來,扭曲成各種誇張的形狀。


    鸞長老則將雙手疊加在一起,冷厲地獰笑道,


    “沒用的,我不信你們能對付這麽多白神!”


    說完他把雙手一揮,誦念出另一串更加古怪的咒語,緊接著蟲人們竟紛紛張開了黑色的嘴巴,噴出一股股黑色的毒液,徑直朝我們身上射來。


    黑色蟲液散發著劇烈的濃腥氣息,我根本就不用試,也知道上麵蘊含著劇毒,林遠不敢拿自己的棗木劍去接觸毒液,趕緊閃身跳迴來,


    “周玄,快想辦法!”


    關鍵時候還得我站出來,雙手疊加在一起,讓龍蠱氣息得到充分釋放,一團金色光芒從我胸口射出,迎向了射來的毒液,金色光芒分化,形成了氣態的盾牌,將這些黑色毒液紛紛攔截下來。


    下一秒這些毒液掉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看似僵硬的地板居然承受不住它們的侵蝕,紛紛發黑,被腐蝕出一道道猙獰的創痕。


    狗曰的,毒性這麽霸道!


    我臉色聚變,叮囑林遠務必要看好阿芸,趕緊躲到我身後來。


    另一邊的青玄看著這一幕,臉皮禁不住一陣發抖,趕緊加快了攻勢,身體猶如一隻繃緊的硬弓,直射鸞長老的後心。


    他手中的黑色長劍同樣是第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器,劍鋒破空帶來“嘶嘶”的銳響,直逼目標心脈。


    鸞長老則冷哼一聲,手印一變,兩頭蟲人立刻一左一右地飛奔過去,利用身體扛下了青玄的斬擊。


    長劍刺入蟲人身體,立刻捅穿一個大洞,然而蟲人卻好似沒有自我意識般,哪怕身體都穿了一條口子,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繼續甩動粗壯的人形手臂,迅速砸向青玄。


    青玄無奈隻好跳開,隨著長劍抽離,劍鋒也滲出大量墨綠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造成強烈的腐蝕,就連他的劍鋒也在此時騰起了一股白煙。


    鸞長老狂笑不止道,“沒用,白神是我們製造出來的終極武器,就憑你們也想闖陣,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雙手一合,發出了曆喊,隻見頭頂出現了更多白色蠶繭,一隻接一隻地垂落下來,幾乎填滿了整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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