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龍既死,屍體直挺挺地躺在了血泊之中,目睹這一切的宏光寺眾人都不有給嚇呆了,而在瞧見自己最鍾愛得力的部下居然被我一舉擊殺,即便是以巫老這麽冷漠的性格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憤怒的大吼,果斷放棄了和白衣女人的角逐,轉而朝我暴衝過來。


    這老東西速度十分恐怖,讓我感到撲麵,黑煙滾滾,甚至連唿吸也承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但重新擁有了龍蠱加持的我卻並不感到驚慌,雙手一拍,龍蠱再次歸為,體內那上躥的氣息在這一刻實現了暴漲,猶如奔騰的野馬,正麵與他衝撞到了一起。


    在閃電般的錯身之後,我和巫老各自變換了位置,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一臉鐵青地指著我說,


    “你小子身上怎麽會多出一股這麽龐大的氣息,之前明明沒有……”


    我輕輕摸著心脈中熱血流淌的地方,臉上露出神秘而古怪的笑容,平靜道,“多虧了三公的饋贈,讓我有了絕地翻盤的機會,老東西,你想拿捏我,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夠不夠格。”


    他呆滯了一下,但轉眼就露出了相當低沉的表情,冷笑著說,“原來是靠著本命蠱的協助,衝破了寒冰蠱的束縛,也好,就讓我看看師兄留下來的東西究竟有多厲害,能不能讓你真正實現脫胎換骨的變化。”


    說完這一句,他老邁的腰杆忽然一挺,整個人猶如磕了一打春.藥,皮膚居然變得紅潤起來,渾身充值的冰藍氣息也在這一刻再次暴漲,劈啪作響的骨節在不斷拔高,整個人似乎比之前高大了幾分。


    感受著這老家夥體內不斷攀漲的氣息,我的內心也禁不住微微沉了一下,雖說龍蠱醒了,給我幾近枯竭的經絡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力氣,然而麵對這麽恐怖的老一輩修法者,我內心承受到的壓力依舊很大。


    他冷冷地佇立在那裏,猶如一塊千年的頑石,光是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足以讓我感受到巨大壓力。


    同一時間,擁有神性附體的白衣女人也默默從魔池邊跳起來,默不作聲站在我旁邊,三人呈掎角之勢站立,死死地鎖定了對方。


    可即便是同時麵對我們,巫老的臉上仍舊保持著倨傲和從容,淡淡地說道,


    “就憑你們兩個,還不足以成為我的動手!”


    沒想到這話音剛剛落下,我就聽到遠處的達浦西忽然發出一聲痛哼,緊接著大家紛紛將目光偏移了幾寸,瞧見一道消瘦的身影正持劍而來,強行用肩膀撞開了擋在前麵的達浦西,隨後抬手發出一道強光,朝著巫老心髒位置射過來,


    “他們不行,再加上我們如何?”


    劍光華麗,在空中拉伸出一道遊龍,即便是巫老也被嚇了一跳,倉促間變幻了好幾個方位,這才堪堪躲避了劍光,迅速退到了魔池外的台階上,十分驚訝地看向來人,說你是誰?


    來人穿著一套灰色夾克,下麵套著不倫不類的運動褲,腳下是一雙長滿了淤泥的藍色帆布鞋,劍眉星目,眼睛炯炯有神,讓巫老感覺陌生的同時,卻帶給了我巨大的驚喜,忍不住喊道,


    “小道士,你怎麽來了?”


    “自從接到你的求助電話,我就馬不停蹄趕來了,可惜不太了解路況,和黃老板在大其力耽誤了好些日子,轉了好大一圈,才終於在佤寨的幫助下找到了這裏。”


    林遠對我揚眉一笑,銳利而飽經風霜的臉上卻帶著幾分疲態,顯然光是為了及時趕到這裏,就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


    而在林遠背後,還跟隨著幾道讓我熟悉的身影,首先出現的人居然是劉媚,除了劉媚之外,還有巴通上師、老顧和貢瓦,正領著一幫佤寨的族人急速趕赴戰場。


    來了,幫手們全都來了!


    在這最後的決戰關頭,我竟然一下子看見了這麽多熟悉的麵孔,原本充滿了緊迫的內心也在刹那間變得鬆弛起來。


    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就算巫老再厲害,局麵也該得到控製了。


    而隨著大量援兵的加入,巫老的表情也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他死死盯著林遠手中的棗木短劍,眉頭緩緩下沉,林遠同樣側目看著這個老東西。


    四目相對,林遠發出了一聲歎息,扭頭問我是怎麽得罪這個老頭的,怎麽氣勢看上去這麽恐怖?


    聽到他的詢問,我也是一臉的鬱悶,摸著鼻子說,“你以為老子想啊,之前剛找到林瑤我就想迴去了,沒想到半路會遭到宏光寺的圍攻,把我強行抓到了這個鬼地方,你是不曉得這些天我都遭了什麽罪。”


    林遠微微點頭,說自己趕來的時候,也通過其他人打聽了個大概,知道你運氣比較衰,不過沒關係,麻煩總會過去的。


    說完林遠抬起了手臂,棗木劍在手指中發出“嗡嗡”的龍吟,而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巴通上師也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冷眼凝視著對麵的巫老,一字一頓說,


    “巫先生,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活著,甚至躲在宏光寺的背後策劃了這一起巨大的陰謀,不用說,我的老朋友多吉法師也是死在你手上的了?”


    巴通上師的傷勢剛剛修養好不久,沒有參與之前的事情,所以還不清楚多吉法師究竟是怎麽死的,不過後者畢竟好似仰光黑巫僧的領軍人物,對於他的死,巴通上師不能不過問。


    而在聽到巴通上師的質問聲後,巫老確實懶得答複,平靜地環顧了一圈四周,凝聲說道,


    “想不到這小小的黑蒼族內,居然會一下子冒出這麽多強手,看來你們跟這小子一樣,都是趕來阻止我的了?”


    巴通上師平靜地把頭搖了搖,說這是因果的指引,天命難違,老僧雖然不喜歡跟人爭鬥,可既然遇上了這麽殘忍的事,當然要管一管。


    “老禿驢這話說得倒真是漂亮,既然都來了,那就好好鬥上一場吧,剛好我也需要多搜集一些精血,用來慶祝血羅的新生!”


    說著他直接把雙手舉起,嘴裏飛快誦念了一句什麽,頃刻間身後的魔池居然沸騰起來,湧出一縷縷岩漿般的紅色血柱。


    我的視線被魔池遮掩,看不清那魔池下麵究竟存在那些勾當,隻是無形中又感知到那股魔氣正在毫無限製地**,變得更加深邃和恐怖起來。


    這一幕不禁讓我震驚,匆匆趕來的林遠也覺察到了巨大的威脅,趕緊詢問我說,


    “周玄,那池子下麵究竟出現了什麽東西,怎麽氣息看起來這麽恐怖?”


    我苦笑說血羅,你還記得嗎?林遠將眉毛一抖,來的路上他已經打聽到了許多內幕,此時並不覺得震驚,隻是擰著眉毛說,


    “不管了,趁它虛要它命,我們一起手動吧!”


    話音一落,林遠率先挽了個劍訣,手腕翻動,一張符籙率先朝魔池下麵射去。


    巫老則高聲誦念起咒語,魔池翻滾的氣息變得更加凝實恐怖,下一秒光影再次變幻,一道冰藍色氣息反湧而來,中和了符籙的法力。


    我同樣平舉起了黑魔刀,刀身遙遙鎖定這老家夥,當他念咒的同時,我已經蹬腿迅速殺出,一刀劈向了對麵的巫老。


    我的攻擊也吹響了攻擊的號角,一瞬間,林遠、巴通上師,包括劉媚和來自黑蒼族的赤鬆長老,居然都從不同的方位一起圍了過去。


    麵對這麽多人的同時進攻,巫老臉上再也找不迴之前的從容和淡定,他的身體在急速後退,居然直接退到了魔池下麵,雙手胡亂結印,對著魔池水麵連續拍打。


    刹那間水花翻湧,一道渾身裹挾著紫黑色魔焰的黑影忽然破出水麵,手中凝聚出一股黑色風暴,手臂狠狠一揮,頓時魔池下的血氣再次翻湧,猶如巨浪般朝每個人衝擊過來。


    “什麽情況,魔女怎麽會跟巫老站在同一個陣營?”


    我驚疑不定地停下腳步,眼神不斷發生變化,巴通上師看得比我更加透徹,雙手合十說,“血羅魔性初成,隻知道憑借殺戮的本能行動,根本就沒有任何是非觀念,不知道巫老究竟用了什麽秘法跟它綁定在了一起,現在這魔鬼已經成為了他的寵物。”


    什麽!


    我簡直驚駭到了極點,要知道光是一個巫老已經足夠難對付了,再加上一個與他打配合的魔女,今天這一戰到底鹿死誰手還尤未可知。


    林遠則揮動短劍說,“這家夥魔性初成,應該還來不及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必須趁它徹底拿迴本我意識之前,先把它重新送走才可以。”


    伴隨著這聲吼叫,林遠腳下也迅速踩動起了步罩,一道道符文呈現,與湧來的魔氣展開了正麵衝擊。


    他表現得太過積極,卻忘了槍打出頭鳥的設定,魔池下的黑影已經用紫黑色的眼球死死鎖定了林遠,整個爆發出一聲咆哮,倏然射出,一下就出現在林遠身前。


    現在的它變得更加醜陋了,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狀態,在那張扭曲而布滿了黑色鱗片的臉上,已經完全分辨不出趙雅的五官,整個臉都在此刻拉長變形,最厲害流淌著濕噠噠的唾沫,看起來無比的惡心猙獰。


    不過林遠也不是白給的,他身法輕盈,劍招極為迅猛,一時間居然和魔女打得有來有迴,不落下風,魔女一身皮甲堅韌,在發現短時間內居然拿不下林遠之後,頓時動了真怒,嘴巴一張一吸,露出魚刺一樣細密的獠牙。


    獠牙下吐出一縷縷紫黑色的蓮花狀火焰,圍繞著身體旋轉,高溫彌漫,空氣也變得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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