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她都這麽說了,我若是繼續囉嗦,少不了又是一通教育。


    確認目標後,我便獨自摸進樹林,率先朝那個禿瓢降頭師走去,劉媚則選擇了另一條路,負責料理那幾個武裝人員。


    距離不斷拉近,我看見禿瓢降頭師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眼睛時不時朝樹林深處瞟,可以確定是在等什麽人。


    他等得有些焦急,根本就沒注意正把身體趴在草叢下的我,我盡可能地保持伏地的動作,一寸寸往前挪,距離被拉進隻剩最後五米,我已經把手按在了黑魔刀上,隨時等待出手機會。


    幾秒鍾後,涼亭下麵率先傳來一道慘唿,好像是劉媚提前動手了,那幾個武裝分子根本來不及扣動扳機,便接連滾落在地,被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藤蔓糾纏得死死的。


    禿瓢降頭師臉色一變,趕緊從石頭上跳下來,準備下去查看情況。


    就在他探頭的一瞬間,我已經找準了最合適的出手機會,猛地從草叢中躍出,一個虎撲從背後把人按倒。


    這家夥反應倒是不滿,剛被我撲倒在地上,便立刻摸出一截人骨法器,嘴裏還飛快誦念起了咒語。


    我哪能給他這種機會?冷笑一聲,出拳搗向他下巴,隨著骨骼撞擊的清脆聲響起,這家夥下巴一歪,嘴裏的經咒聲直接化作了一陣慘叫。


    我迅速爬起來,對著他肚子又是一腳,隻是寒冰蠱帶給身體的負荷依舊存在,這一腳稍顯乏力,不僅沒能讓目標喪失戰鬥能力,反倒被他逮住機會,雙手死死抱住了我的小腿,猶如鱷魚般來了一個死亡翻滾。


    我失去重心摔倒,沒等爬起來,禿瓢降頭師已經從懷裏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朝我臉上狠狠覆蓋過來。


    我屏住唿吸,趕在粉末灑落下來之前的,一個頭錐狠狠撞在他胸口上,禿瓢降頭師又是一聲悶哼,身體貼著地麵滑倒,直接摔下矮坡。


    我雙手撐地,正要追上去,卻不料劉媚早已解決了那幾個武裝分子,提前出現在禿瓢降頭師麵前,狠狠一腳頂住了對方的腰眼,竟然足尖發力把人勾了起來。


    不等那家夥落地,劉媚已經打出一拳,正中對方小腹,這下禿瓢降頭師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力氣,身體狠狠砸向草皮,疼得把身體弓成了蝦米,腦門也憋得通紅。


    搞定了目標,劉媚這才把頭抬起來,拍拍手,對我露出不屑地表情,“真沒用!”


    我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跳到禿瓢降頭師麵前蹲下,用黑魔刀頂著他脖子喝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做什麽?”


    本以為這家夥會乖乖配合我的問話,哪知對方一張口就是一段嘰裏呱啦的緬甸語,我兩眼發懵,一個字都聽不懂,又問他會不會說中國話。


    這家夥依舊嘰裏呱啦講一大堆,搞得我好生無語,劉媚則繼續鄙視我道,


    “多學一門外語也有好處不是,好像現在,要是沒有姑奶奶幫忙翻譯,你就成聾子了。”


    說完她也蹲下來,替我充當翻譯問話,不知道劉媚什麽時候學會的這邊的語言,跟人聊起來居然很順暢,沒一會兒就幫我問出了答案。


    這家夥叫桑迪,原本是泰國人,最近一年才被宏光寺招攬加入基地,因此不認識我們。


    不過他倒是聽說一些關於我的事,也知道兩年前我曾經這裏大殺四方,差點摧毀了整個基地的壯舉。


    而在那之後,宏光寺的人為了保險起見,就把基地直接分成了兩個部分。


    昨晚那一場混亂,導致外圍基地幾乎被盡數毀滅,桑迪是奉命帶人轉移到第二基地,負責那個區域的看守工作。


    我哦了一聲,怪不得來這兒這麽久了,還沒看見過幾個“老熟人”,感情宏光寺在原有的基礎上,又重新建立了一個基地,還把老巢搬到了樹林更深的地方。


    我又問他,說第二個基地裏麵有多少人。


    這家夥老老實實地迴答我,說核心基地裏的人其實並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高手供奉在把守。


    我繼續發問,“那你來這裏又是為了做什麽?”


    桑迪垂頭說,“我來見一個黑倉族的人,之前我們抓來了很多‘活祭品’,暫時找不到安置的地方,就把這些人丟給了黑倉族負責看管,現在血羅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掌控,上麵的人打算把這些祭品集中起來,用來擺陣吸引血羅出現。”


    我大驚失色,又說,“你們一共抓了多少人?”


    桑迪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我,沒吱聲。此刻的劉媚則揚起了拳頭,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寒意,冷冷地威脅他,說你要是不肯講實話,留下來也沒用,看來隻好先對你滅口了。


    他這才害怕了,趕緊說,“別,我們抓了三十多個活祭品,都是十六到二十歲的女孩,這些女孩都是最純潔的處子之身,隻有用她們的血,才能把血羅吸引出來。”


    “你們這群毫無人性的王八蛋,居然幹出這麽殘忍的事。”


    聽到這兒我再也忍不住的悲憤,對著桑迪肚子又是狠狠幾腳踹去,他倒在地上吱哇亂叫,連連求饒,我等打夠了才說,


    “那趙雅現在跑去了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這家夥飛快搖頭,說不清楚,那女人瘋了,完全被血羅控製,跟個魔鬼一樣到處殺人,我們集合整個基地的力量都沒能把人攔截下來,隻在進山的路上抓到了一個叛徒……


    “等等,什麽叛徒?”


    我愣了一下,嗬斥他把話說清楚一點。


    桑迪小聲說,“就是那個叫做郭文濤的男人。”


    靠,郭文濤怎麽又被抓了!


    聽到這話我心都麻了,迴想昨天他帶我跑進後山,隨後便毫不猶豫轉身走向了一條小路,本以為這家夥會找到別的路徑離開,沒想到他終究還是重蹈覆轍,又一次落入到了宏光寺手中。


    恐怕這一次,宏光寺的人絕對不會輕饒他了!


    我有些焦慮,趕緊逼問桑迪,說那郭文濤被你們抓到哪兒了,該不會直接處理掉了吧?


    他搖搖頭,說上麵交代了,郭文濤和那個女魔頭有舊,沒準可以利用他來對付女魔頭,所以暫時決定把人留下來,


    “人已經被帶到了黑倉族,由他們的土司長老負責看管。”


    我直視著桑迪的眼睛,說你該不會欺騙我吧?


    這家夥連忙搖頭,結結巴巴地說不敢。我不再廢話,反手一肘打在他太陽穴上,對方立刻翻著白眼暈死過去。


    盤問結束,我又解下了這人的褲腰帶,將他手腳全部綁起來,那石子塞住嘴巴,係上樹藤綁在了一棵樹下麵。


    劉媚皺眉道,“你把人綁起來幹嘛,這樣做也太麻煩了,要我說還不如一刀結果了比較省事。”


    我搖頭說,“胡亂殺生是不對的,這家夥加入宏光寺還不到一年,應該來不及做太多惡,把人吊起來吧,至於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運氣了。”


    搞定這一切,我帶上劉媚往迴走,劉媚邊走邊問我下一步打算幹什麽,該不會準備直接闖入宏光寺的二號基地吧。


    我搖頭說咱們兩個人哪有這種本事,硬闖基地是找死行為,自己當然不會去做,


    “我打算去一趟黑倉族,把被他們抓來的祭品統統放掉,順便救下郭文濤。”


    劉媚一臉遲疑,說咱們都自身難保了,拿什麽去救人啊,再說郭文濤不是曾經背叛過林家嗎,你幹嘛冒險去搭救一個叛徒。


    我說郭文濤的確幹過蠢事,可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我確認他已經改過自新了,昨晚要是沒他幫忙,我也不可能順利跑出那個吃人的地方,無論如何,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被人害死。


    劉媚無奈,隻好點頭,表示會幫我一起行動。


    商定好了要動身,我們便不再猶豫,按照禿瓢降頭師交代的路線行走。


    大概往前走了二十分鍾,前麵出現了一個斷裂的崖口,距離地麵落差很大,下麵黑黢黢的深不見底,根本無路可走。


    好在這斷崖上麵攀附著不少樹藤,倒是能夠借助樹藤垂下去。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正打算找一根合適的樹藤借力,劉媚卻在我腦門上拍了一下,說你傻呀,現在是大白天,山裏還有那麽多人再找你的,你現在靠著樹藤爬下去,萬一被人發現了,豈不是隻能跟猴子一樣掛在中間,被活活困死?


    我說那怎麽辦啊,這附近也沒路了。劉媚看了看天色,說要不晚上再行動吧,這樣也有助於隱蔽身形,不至於被人提前察覺。


    我說晚上行動倒是沒問題,可郭文濤已經被抓走很久了,恐怕他不一定能撐到晚上。


    劉媚無語道,“救人的前提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和郭文濤非親非故,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我們去晚了也隻能怪他命不好。”


    我看出劉媚其實並不想讓我蹚渾水,隻能順著她心意說,“好吧,奔波這麽久我也累了,幹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休息,等養精蓄銳好了之後在行動。”


    隨後我們就在斷崖附近找了一個隱蔽山洞,躲進山洞裏歇息起來,劉媚給了我一些吃的,讓我先補充好體力再下去救人,我當然不會拒絕,餓了好久,恨不得連一頭牛也能吃下去。


    見我這幅狼吞虎咽的樣子,她又忍不住笑了,用手撐著下巴說,


    “你這人還真奇怪,有時候明明連自己都顧不了了,還老是想著去救別人,什麽時候能真正替自己考慮一下?”


    我嘿嘿一笑,說你不就是因為這點,才決定跟著我的嗎?


    她臉色微紅,咬著嘴唇啐了我一口,說誰要跟著你了,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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