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格外的惱火,沒想到拜火教的人這麽精明,竟然在宅院後麵挖好了一條地道。


    我正打算鑽進去看看,這時候林遠卻發出一聲大吼,“周玄,先不要追了,免得地道下有陷阱,隻要拿下剩餘的家夥,就不怕這些人會跑路!”


    我立刻轉過身去,發現那個正在與林遠交手的絡腮胡男人,也從手上摸出一張黑色的符紙,打算用和短發少女一樣的方式跑路。


    可惜這次的我們並不打算讓他如願,眼看那符紙被拋向空中即將要引燃,我立刻低吼一聲,將黑魔刀投擲過去。


    刀鋒在黑暗中拉出一道黑線,不偏不倚擊穿了符紙,也打斷了上麵的靈韻。


    符紙失效,絡腮胡男人也慌了,急忙抽身往街上跑,可惜剛跑了沒兩步,街道上卻有好幾道刺眼的光束襲來,將這裏映照得亮如白晝。


    我定睛看去,發現來人是曹英,在他身後還跟隨著幾個穿便衣的家夥,包括黃仁義也混在其中,想來是逃跑的路上撞見了大部隊,發揮了“帶頭黨”的作用。


    援兵已至,我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那幾個跟在絡腮胡身後想跑的家夥確實徹底慌了神,隻能分散開來,朝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至於那個絡腮胡,在發現前後的路線都已經被我們封鎖之後,索性也不再跑了,直接撕開上衣,露出了一身橫練的肌肉,胸背之上彌漫出三頭六臂的惡鬼神像,居然在此刻爆發出青蒙蒙的光芒來,將他全身縈繞。


    下一秒這個絡腮胡的身影變得極其高大,渾身骨骼爆響,身體也在徒然間暴漲了好幾寸,如同北歐神話中的巨人,渾身彌漫著剛猛霸道的氣息,朝著周圍的人一陣橫掃。


    曹英的人剛剛圍上來,便遭到了這家夥的迎頭暴擊,隨著絡腮胡男人手臂一揮,衝在最前麵的人便應聲飛了出去,重重砸進草皮綠化帶,口中狂奔鮮血。


    我們都很驚訝,以這家夥此刻表現出來的實力,比起剛才那個短發少女至少高了一個層次,即便是林遠也沒有選擇硬上,依靠著靈活的步法追擊,在外圍牽製這人的行動。


    此刻的我也幹了上去,甩手灑出一團粉末,打算給這家夥下蠱咒,奈何絡腮胡男人渾身發出青光,被惡鬼神像的氣息所籠罩,導致我的蠱粉根本覆蓋不到他身上,蠱咒也失去了的意義。


    是條大魚啊。


    我本以為隨著許先生這幫人的落跑,留下來的斷後的隻會是些小雜魚,沒想到這絡腮胡居然猛到了這種層次。


    不過這家夥雖然兇狠,但也隻是借助著身上的惡鬼神像氣息加持出來的結果,我和林遠都不著急搶攻,一直圍繞在他身邊,采取不斷騷擾的方式來分散這家夥的注意力,隨著時間轉移,那惡鬼紋身遲早會失去作用,等到它氣息耗盡,就是我們一舉拿下對方的時候。


    場麵一時僵持,我和林遠圍著他打,曹英則率領其他人跑去攔截跑路的拜火教眾,鬥了沒一會兒,劉媚也徹底消滅了那頭骷髏鬼,迅速跑到這邊來,望著渾身被清冷光澤包圍的絡腮胡,她不屑地發出一聲冷哼道,


    “原來拜火教的人也供奉這些來自幽冥的邪神,看姑奶奶怎麽收拾你!”


    說完她把雙手交疊起來,纖纖玉指不斷閃爍,一道青藍色光芒打出,瞬間融入了絡腮胡男人體內。


    剛才還兇猛得不得了的絡腮胡男人渾身一顫,籠罩全身的綠色光芒好似被人強行抽走,身體變得莫名僵硬。


    林遠也踩完了步罩,左手掐出一個標準的劍訣,右手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符籙,口中念念有辭,符籙猛地往前一遞,隨著勁力催動,一道強光立刻噴湧出來,奔騰著朝絡腮胡子衝去。


    可就在強光即將抵達絡腮胡前方的時候,這家夥又忽然發出一聲爆吼,身體猛地一震,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噴灑在胸前的惡鬼神像上,受到精血加持的瞬間,一個青麵獠牙、三頭六臂的惡神虛影直接浮現,直接從絡腮胡男人背上的紋身中剝離出來,一把抓向了林遠的符籙。


    兇煞的氣息惡狠狠地衝擊在一起,爆發出劈裏啪啦如同炒豆子般的聲音,又是一股勁風席卷,吹得滿地草屑紛飛。


    兩股氣息同時歸於平靜,而絡腮胡到底是使用借來的力量,此時那惡鬼神像已經開始閃爍,顯然被耗光了靈力,林遠的則是漸入佳境,繼續拔劍上前。


    而我也找到了下蠱的機會,將雙手一合,一股念力集中在絡腮胡身上,頓時那絡腮胡男人渾身狂抽,動作變得極其紊亂。


    他頭頂上的惡神幻象已經被破除,同時承受我和林遠的夾擊,再也支撐不住,立刻半跪在地上,口中噴出了一口老血。


    失去了那種“神力”的加持,單靠他自身的力量根本就扛不住我們的圍攻,被林遠逮住機會,在胸前唰唰刺了兩劍,我也迅速出擊,在他肩上狠狠踹出一腳,絡腮胡又是一口老血噴出,整個人都倒在草地上,再也失去了爬起來的力氣。


    林遠找繩子把人捆起來,我則扭頭看向了身後不遠的劉媚,麵露疑惑道,


    “你剛才究竟有了什麽手法,居然輕鬆打散了他身上的邪神氣息?”


    麵對我的追問,劉媚卻神秘一笑,搖頭說,“這家夥的力量全都來自於幽冥中邪神意識投影,隻要打斷了他和邪神的聯係,自然就手到擒來了。”


    道理我自然懂,但劉媚能夠輕鬆打斷絡腮胡的施法,這一點卻讓我感到無比疑惑。


    不過劉媚並不打算繼續往下說,我也隻好閉嘴不問了,等到了這個絡腮胡的麵前,還沒來得及開口,曹英也帶著幾個剛剛抓捕的拜火教成員抵達了這裏。


    他皺著眉頭來到絡腮胡麵前,強迫這家夥抬頭,定睛看向他的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用十分驚訝的語氣說,


    “周猛,怎麽會是這個家夥!”


    我對曹英的態度感到好奇,忙問道,“怎麽,你認識他?”


    曹英神情嚴肅,點了點頭說當然認識,不過這家夥應該不是拜火教的成員,而是漢人,沒記錯的話,他一直在主持西南這一帶的靈修法會,居然會跑來跟拜火教的人摻和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議。


    靈修會又是個什麽東西?


    我很懵,曹英則告訴我,說靈修會是一個極其龐大的邪門組織,與我們之前打過交道的庫勒格一樣,都屬於上個世紀留下的殘留餘孽,


    “不同的是庫勒格主要在東南方活動,而靈修會則集中在西南,除了這兩個邪教組織之外,還有法螺會,五毒教等等……這些都是脫離了公門管製,需要重點打擊的邪教勢力。”


    我哦了一聲,倒是沒想到公門需要對付的邪教勢力居然這麽龐雜。


    不過現在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曹英看了他一眼其他罪犯消失的方向,詢問這些人怎麽不見了?


    我歎氣說,“這些人很聰明,提前在後麵挖了地道,恐怕早就通過暗道逃往別的地方去了。”


    曹英眯著眼睛看向遠方,說這樣吧,留下一半人在這裏打掃戰場,另一半人跟我進山去搜,不能讓這幫危險分子走得太輕鬆,免得節外生枝,將來又惹出不少麻煩。


    說完他直接招唿了一聲,帶上十來個人朝後山樹林走去,我和林遠也匆匆跟隨,沿著後山可疑的地方到處尋找。


    遺憾的是搜索了大半夜,山裏卻連根人毛都看不見,顯然這幫人早就為自己預留了退路。


    功虧一簣,我們隻好重新迴到了馬路邊那棟宅子裏,曹英對我和林遠打氣道,


    “其實這次行動還是蠻有效果的,至少我們抓住了兩個比較重要的人物,一個墨鏡男司機,還有靈修會的頭目周猛,我相信隻要把這兩個家夥帶迴去嚴加審問,就一定能搞清楚拜火教成員的去向。”


    話雖如此,可奔波了這麽久卻一無所獲,我和林遠已經沒有繼續調查下去的動力了。


    當晚我們乘坐曹英的車一起離開,重新返迴市區,迴去的路上我和林遠合計了一下,拜火教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加上魔方盒子已經到手,估計不會繼續在這座城市逗留了,就算調查下去也隻能是浪費時間。


    我們已經奔波了很久,沒必要繼續把時間和精力都耗在這上麵,於是決定向曹英請辭,打算明天就返迴貴陽。


    曹英並沒有堅持挽留,隻是跟我約好了,假如他通過審訊,得知了其他關於拜火教的情報,一定會第一時間向我們透風,


    “你們已經參與過對拜火教的抓捕,如果不徹底搞定這個麻煩,保不齊未來也會遭到他們的報複和暗算,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還能展開更深層次的合作,最好能聯合起來一起將這些異端趕出過門。”


    麵對這樣的請求,我除了苦笑之外也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感覺自己實在點背,或許真應了林遠那句話,自己無論走到哪裏,麻煩都會跟到哪裏,現在又稀裏糊塗跟拜火教的人結下了仇怨,想想真是麻煩。


    隔天起床後,我又接到了黃仁義的電話,這老小子在電話裏說自己已經打算迴浦江了,感覺西南這地方跟他八字不合,每次過來都會遭遇危險,看來以後還是盡可能少來了。


    我說屁,要不是你個老小子太貪心,又怎麽會無緣無故惹上這麽多麻煩?


    他訕訕一笑,又說要等到迴去之後給我打款,雖然這次沒能收到尾款,但姓許的之前支付了一筆超過兩百萬的定金,全都落到了黃仁義口袋裏,按照之前談好的條件,他會跟我二八分賬,有了這筆錢,我暫時就不需要為生活發愁了。


    這麽一想,倒也不算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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