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無疑有些漫長,我們趴在綠化帶裏一動不動,足足過去了半小時,劉媚已經變得相當不耐煩了,拿胳膊肘在我身上碰了碰,說這屋子好安靜啊,自從黃仁義進去之後裏麵就再也沒有任何一點動靜,裏麵的人會不會是通過其他暗門離開了這裏?


    我剛要說話,結果就看見屋子大門忽然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臉上戴墨鏡的黑衣男子,看身材,應該就是之前負責給徐先生開車的那個司機。


    這家夥腳步很快,徑直朝停在門口的一輛車走去,手中鑰匙一晃,車門便隨之打開。


    墨鏡男坐進了駕駛室,看樣子應該是打算去往別的地方,劉媚忍耐不住,立刻在我耳邊說道,


    “有人出來了,要不要截下來問問情況?”


    我稍作思考,立刻點頭,“好,那你當心點,這幫人能力想必都不錯,可千萬別把自己弄傷了。”


    “嗬嗬,就憑這家夥,還不至於。”


    劉媚給了我一個輕蔑的眼神,從綠化帶中緩緩爬出去,不一會兒就潛入到馬路拐彎處打埋伏了。


    我依舊一動不動,眼看這個戴墨鏡的家夥發動汽車,緩緩朝市郊外那條馬路方向駛去,這才緩慢地站起身來,朝那輛車駛離的方向跟隨上去。


    人的雙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車輪子快,但我並不擔心跟丟,因為劉媚已經早早在前麵打好了埋伏。


    隨著那輛汽車駛出宅院的視線,我立刻聽到噗嗤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東西刺破了輪胎,緊接著前麵那輛車就因為失控鑽進了綠化帶旁邊的樹叢,並在慣性作用下懟在了一棵樹上。


    我聽到了一陣罵娘的聲音響起,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等我趕到出事地點一看,發現墨鏡男已經推開車門跳下來,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可不等他手指撥通電話,陰暗樹林中已經閃過一道玲瓏的身影,恍若鬼魅一般繞到他身後。


    這家夥反應並不慢,察覺到背後有人,立刻反手抽出一把匕首,連看也不看,直接朝劉媚那頭抹去。


    好快的身手,好狠辣的出手方式,要說這家夥隻是個普通的大學教授司機,我怎麽都不可能相信!


    這一刀把握的時機相當精準,然而墨鏡男到底還是小看了伏擊者的能力,刀鋒隻來得及揮出一半,就遭到了一隻瑩白如玉的小手攔截。


    劉媚擋住了他的手腕,同時揮出右拳,直逼這家夥的太陽穴。


    在看清楚向自己發動攻擊的隻是個長相玲瓏嬌俏的年輕女人之後,那墨鏡男也稍微愣了一下,隻是這一瞬間的分神,已經給了劉媚控製他的機會,一拳打中側臉,逼得墨鏡男重心一晃,隨後迅速出腳,一記撩陰腿正中靶心。


    可憐這墨鏡男也算是個高手,可麵對劉媚的野蠻出擊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立刻捂著二蛋憋屈地蹲下,疼得渾身抽抽,難受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劉媚則趁機抓出一枚石子,狠狠塞進這家夥怒張的嘴巴裏,用手掌一勾,勒住他下巴,直接拖到了草叢深處。


    我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女人現在的身手這麽好,居然毫不費力就搞定了這個被我視作高手的墨鏡男。


    來不及發表任何感歎,我也快速鑽進了草叢,掏出黑魔刀頂在這家夥下巴上,惡狠狠地逼問道,


    “屋裏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麽人?”


    墨鏡男腦門發暈,直到現在才摸清楚了情況,吐掉嘴裏的石子,剛要發出叫喊,卻被我提前一步用手捏住了下巴,虎著臉威脅道,


    “別叫,除非你想死!”


    脖子上冰涼刀鋒讓他感受到了來自生命的威脅,在經過長達兩秒的思索後,他停下了一切動作,躺在地上說,


    “我們的人,基本都在裏麵,你想要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當然是揭開你們的假麵具,還原事情真相了。”


    我把眼睛眯著一道縫,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道,“你們是拜火教的人,對不對?”


    墨鏡男沒有否認,隻是張大嘴,略顯吃境地看我。


    我繼續問,“那個地下賭廳的老板劉勇也是被你們幹掉的對吧,他不是一直在替你們做事嗎,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墨鏡男冷冷地和我對視著,隔了好一會兒卻笑了,“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沒錯,劉勇確實替我們做了許多事,不過這家夥知道得太多,還弄丟了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魔盒,所以他該死。”


    我哦了一聲,逼問道,“所以你們殺害劉勇,是因為他辦事不力?”


    墨鏡男道,“算是吧,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黑狐想要滅口,不希望讓這家夥把關於我們的秘密抖落出去。”


    我點點頭,又拋出了下一個問題,“那戴娜呢,她和你們又是什麽關係?”


    “她?”


    聽到戴娜這個名字,墨鏡男又是一怔,然後哼笑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這女人是上一任的拜火教聖女,但自從教主死後她就失勢了,她同樣想找到魔盒,恢複自己在教中的地位,但我們不會讓她如願的。”


    聽到這話,我腦海中快速思索了一番,大致明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麽看來,應該是拜火教內部發生了叛亂,導致傳教信物魔盒丟失,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流落到了中土,而黑狐和戴娜所率領的人馬則都想拿迴魔盒,用來爭取在教中的話語權。


    至於我之前在地下賭廳看到的那個家夥,則是戴娜的人,他下一步找到了魔盒,並把魔盒藏起來,打算通知戴娜來取,沒想到風聲走漏,遭到了黑狐等人的截殺,雖然僥幸逃過了一次,但最終還是因為毒發落到了賭廳老板劉勇手中。


    而劉勇則認為,隻要自己逼他說出了魔盒的下落,就能從黑狐那裏獲得一些好處,沒想到途中被我壞了事,黑狐嫌他辦事不力,為了避免魔盒的消息擴散,直接選擇了殺人滅口……


    想到這一係列的因果,我看向墨鏡男的目光也充滿了殺意和冰冷,


    “那許先生又是怎麽迴事?”


    墨鏡男哼笑了一聲,“他?不過是個想加入拜火教的邊緣人罷了,之前的我們並不重視這個老家夥,但考慮到他在國內挺有身份,才會把他吸納進來替我們辦事,等這件事過去之後,這老家夥同樣活不長。”


    我有些納悶,許先生不是大學教授嗎,像他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怎麽會被拜火教的教義所蠱惑,寧願冒這麽大風險還幫助這些人呢的?


    墨鏡男一臉不屑地說,“正因為他是知識分子,地位又高,所以才怕死啊,更期待通過宗教信仰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多活上幾年……”


    我說哦,明白了。


    迴想到上次見麵時,許先生拖著一條義肢走路的樣子,我猜這家夥應該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想更久地活下去,所以才不得不接受拜火教的指令,幫助他們得到魔盒吧?


    我已經大致了解了前因後果,緊接著就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老黃呢?”


    墨鏡男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說哦,你說的是那個幫我們送東西的中間人吧?這家夥太貪心了,黑狐不想支付後麵的尾款,又不想繼續被他聒噪,幹脆就把人給抓了起來。


    “連個中間人都不放過,看來你們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已經沒什麽問題要問,確定黃仁義的確是被留在了那棟屋子裏,便一記手刀劈在墨鏡男脖子上。


    他翻著白眼暈過去,隨即又被我抽出了腰間的皮帶,將四肢綁得死死的,係在一棵樹上固定起來。


    搞定這一切後,天也徹底黑了,我們重新返迴了那棟屋子,再給曹英發去一條短信之後,我決定不再等了,對趴在身邊的劉媚說,


    “你留在這裏等我信號,我先摸進去找老黃,隻要援兵一到場,你就立刻跟他們衝進去。”


    說完我便不顧劉媚的反應,趁天黑摸出綠化帶,直接朝那棟房子摸了過去。


    屋子裏很安靜,不清楚裏麵的人究竟在幹什麽,我摸到側門方向,將黑魔刀伸進的門縫,輕輕破壞了門鎖,貓腰滾進了裏麵的空間。


    這宅子雖然不大,卻被劃分了好幾層,一樓大廳燈開著,裏麵隱隱傳來一些人的說話聲,二樓和三樓則是一片死寂,不曉得有沒有人。


    我在側門附近找了一圈,很快便意外發現這裏居然還有個地窖,通往地窖的台階被一塊木板壓著,我輕輕挪動腳步,緩緩撐開木板,注意到下麵是一個黑黝黝的空間。


    沒等我想好要不要下去,卻聽到地窖裏傳來有人被毛巾堵著嘴,發出的“嗚嗚”聲。


    我心中一動,立刻翻身跳下地窖,接著微弱的手機光線一照,立刻在牆角邊緣位置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黃仁義。


    此時這老小子手腳都被繩索套住,嘴裏還塞了塊破抹布,正眼巴巴地看著我,眼裏露出哀求和喜悅兩種情緒。


    我忍不住樂了,蹲到他麵前,很小聲地說道,


    “老黃,我說什麽來著,你個老小子早晚得死在貪心上麵!”


    黃仁義轉著眼珠看我,嘴裏“嗚嗚”吵個不停,我把手指比劃在嘴邊,對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等黃仁義不鬧了,這才撩手揮刀,替他砍掉了身上的繩子。


    黃仁義剛一脫困,立刻拔掉嘴上的抹布,急不可耐地喘著粗氣問我,“老弟,你怎麽會來這兒?”


    我翻著白眼說,“我要是不來,你個老小子不久交代在這裏了嗎?”


    他訕訕一笑,心裏卻覺得不對味,又問我是不是在利用自己,想摸清楚許先生這幫人的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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