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催促下,林遠將魔方木盒湊到眼前仔細打量,也學著我的樣子去推動那些小方格。


    在嚐試了十幾分鍾後,我聽到魔方裏傳來“咯哢”一聲,還以為這小道士已經破解了其中的機關奧秘,忙興奮地問他是怎麽找到開啟魔方訣竅的?


    誰知他苦笑一聲,搖頭說自己就根本就無法將它開啟,


    “這個魔方看似簡單,可上麵一共設置了72塊木格,每個木格的移動順序都是固定的,必須保證將72個木格全都還原到位,才能將它完全開啟,如果硬來的話,這木盒裏麵的自毀裝置就會立刻啟動。”


    我大驚失色道,“這豈不是相當於72位加密?老天,這個世界上怎麽會存在如此逆天複雜的機關木盒?”


    “不知道,想必是用來存放某種極其重要的信物,才會設置這麽複雜的機關。”


    林遠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木格方塊上麵的火焰型圖案和諸多標記,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說這些圖案絕對不是中原地區的產物,沒準是來自某個西方異域的圖騰暗號,我也分辨不清楚究竟是來自哪裏。


    連林遠都這麽說了,我也隻能暗叫倒黴,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是衝撞了哪路神仙,總是見天遇上麻煩事,無緣無故白嫖一個魔方盒子,按照以往的經驗,肯定會給我帶來隱患。


    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找其他朋友問一問,這玩意畢竟是人家用生命為代價托付給我的,總不能當垃圾一樣擱進雜物間裏。


    思來想去我最終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黃仁義,在我認識的所有朋友中,也就這個死奸商的閱曆最深,雖然他沒什麽本事,做人也比較浮誇,但經驗卻不是蓋的。


    時隔這麽久,黃仁義再次接到我的電話,頓時樂得跟個孫子似的,在手機那頭咂嘴說,


    “哎喲老弟,你可是稀客啊,我還以為你現在混好了都快把我給忘了呢,怎麽忽然想到給老哥打這個電話?”


    我說你別瞎咋唿,老子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隻是最近事情比較多,沒顧得上聯係你罷了。


    黃仁義嘿嘿笑道,“行,老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找我又有什麽事?”


    我說自己手上有個魔方,是在無意間得來的,這玩意的構成和複雜,魔方格子上還雕刻了不少不知道來曆的圖案,想請你幫忙分辨一下,這東西究竟是什麽來曆。


    黃仁義答應得好好的,立刻笑著說沒問題,讓我拍幾張照給他發過去,隨即又說,


    “不過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一個問題五百塊大洋,其他費用另算。”


    我剛聽完就忍不住要罵娘了,說你個死奸商至於嗎,咱倆什麽關係,你居然找老子收費!


    他說親兄弟明算賬嘛,老弟你也曉得,我一個人在浦江經營這麽大個鋪子,吃喝拉撒什麽的哪樣不花錢……


    我說得,你老小子可真夠意思,我算服你了!


    掛完電話,我對著木盒魔方拍了幾張照,直接發送到黃仁義手機,附帶了五百塊的“諮詢費”。


    大約隔了五六分鍾的樣子,手機重新響起,傳來黃仁義的一陣驚唿,


    “老弟,你從哪兒搞到拜火教的東西,這玩意可是個大麻煩,趕緊找地方處理了,千萬不能留在手上!”


    拜火教?


    我愣了一下,說拜火教不是波斯的宗教團體嗎,早在幾個世紀前就被伊斯蘭教打壓得潰不成軍了,這都21世紀了,怎麽還存在那種宗教?


    黃仁義說,“老弟你有所不知,拜火教曾經是波斯人的國教,雖說最後屢遭打壓,已經難以在波斯形成大氣候,但你要知道這個宗教畢竟擁有著上千年的傳承,溯源歸本,他存在的時間幾乎可以和中原道教相媲美,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有這麽容易消失?”


    事實上,拜火教不僅沒有隨著波斯帝國的倒塌而消亡,反倒經過曆史的演變,逐漸發展成為了一個龐大而神秘的宗教團體,這個教派主要活動在大西北以外的地界,在我國西北端,比如敦煌大漠一帶相當盛行。


    我說好吧,我還以為這個教派早就滅亡了,沒想到到了21世紀依然盛行,可他們怎麽會無緣無故跑到西南這邊流竄?


    黃仁義說這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個教派裏的人很邪門啦,讓我盡量避免跟這些人接觸,若非必要的話,絕對不要和他們打交道就是了。


    說完黃仁義就掛了電話,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我則是對著手機發出一陣苦笑。


    我也不想和這麽神秘的宗教勢力打交道,這不恰好趕上了嗎,鬼知道那個劉勇的地下賭場居然會和傳說中的波斯拜火教有關。


    林遠聽完了我和黃仁義的談話內容,臉上同樣透露著好奇,說據自己所知,波斯拜火教曾經向東土擴張,甚至和我國曆史上的明教還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


    我翻白眼問他在哪兒看的?林遠說是《倚天屠龍記》,搞得我一陣無語,小說家言能當真嗎?照你這麽說大明王朝還跟伊朗是表兄弟了?


    他嗬嗬一笑,說伊朗是伊朗,波斯是波斯,這兩個國家雖然占著同一個地方,但文化和教義早就不一樣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再次響了起來,本以為是黃仁義還有屁沒放完,可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電話居然是曹英打來的。


    我一臉納悶,心說這家夥忽然打電話給自己幹嘛?林遠已經搶過我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我都沒顧得上說話,那頭就傳來了曹英低沉到發悶的語氣,


    “周玄,我想找你了解點情況,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按下免提,說自己在家,很方便,你有什麽話直說好了。


    曹英說好,“我想問你,最近幾天有沒有到過遂寧?”


    我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說六扇門鷹犬的嗅覺就是靈,連我最近到了哪兒都能調查得一清二楚……慢著,你打聽這個幹嘛,我可沒犯什麽事,你該不會要監視我吧?


    曹英吸了口氣說,“那你昨晚是不是去了一個地下賭場,還跟賭場裏麵的動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瞬間從曹英的語氣中讀到了一絲不對勁,趕緊反問他怎麽了。


    曹英語氣低沉道,“今天一早,我們接到消息,那家賭場發生了一場性質十分惡劣的兇案,包括賭場老板劉勇在內,一共死了六個黑道混混……”


    什麽?!


    我深吸一口涼氣,說青天大老爺,小民冤枉啊,我是過去打醬油的,這幾個流氓混混的死跟我無關。


    曹英差點被我逗笑了,故意板著臉說,“你怎麽證明跟你無關,賭場附近大街上有監控,記錄下了你大半夜摸進去的畫麵,在你驅車離開後不久,兇案就發生了,按照程序來說,你現在應該是嫌疑人。”


    我直接被整無語了,說那麽,你打這個電話是為了勸說我主動投案?


    曹英說,“別急,事情還沒嚴重到這個份上,經過我在警局的朋友透露,當晚除了你之外,還有幾個穿著奇裝異服,不曉得什麽來曆的家夥也進入了那家賭場,他們進入賭場的時間和兇殺案發生的時間基本一致。”


    我鬆口氣道,“你講的沒錯,這件事應該是那幫拜火教的人幹的。”


    “什麽拜火教,怎麽又扯到這些外部勢力身上去了?”


    曹英很納悶,在手機那頭驚唿了一聲,問我究竟知道些什麽。


    我本來不太像管這些閑事,可既然曹英都把電話打過來了,也隻能深深吸了口氣,在斟酌了一番語氣之後,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出來。


    曹英大為震驚,立刻說,“這樣,你這兩天先待在家裏哪兒都別去,我會盡快過來找你。”


    我隻能同意了,掛完電話心裏卻疲憊得要死,無奈看向林遠說,


    “這下好了,無緣無故又成了嫌疑人,果然我命中注定是個麻煩不斷的災星。”


    林遠卻笑笑說,“沒你說的那麽嚴重,曹英要真拿你當嫌疑人的話,就不止是打個電話了解情況這麽簡單了,你好好配合他就是了,有二師兄在,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我苦笑說自己擔心的倒不是這個,這盒子太邪門,又牽扯到波斯宗教,我隻怕因為這個盒子,將來又會製造出一場天大的麻煩。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就按照曹英的交代,一直收在家裏等消息。


    從上午等到了傍晚六點,果然大門被砰砰敲響了,林遠打開了防盜門,我一眼就看見曹英大步從外麵走進來,邊跑邊說,


    “你在電話裏說的盒子到底長什麽樣,能不能拿給我看看?”


    見他這麽著急,我隻好翻出那個被包裹好的木頭機關盒,快速遞到了曹英手中。


    他盯著盒子仔細端詳,好一會而才吸了口涼氣說,“的確是拜火教的手筆,上麵還刻著他們的聖印和圖騰,這盒子裏麵裝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我聳了聳肩,說盒子裏的東西確實不簡單,隻是它製作太精巧了,我們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打不開,六扇門中那麽多能人異士,你們應該會有辦法的吧?


    “難!”


    曹英初步了解完魔方盒子的構造,說出了跟林遠差不多的話來,


    “這魔方有72個暗格,彼此獨立但又存在著一定的聯係,除非搞懂它們的排列原理,按照一定的排列秩序歸位,否則誰都沒有辦法打開這木頭盒子。對了……”


    話說一半,他忽然又把目光轉向我說,“交給你盒子的人,現在是死是活,你還曉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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