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亞楠目光冰冷,連連冷笑道,“可惜庫勒格的人包藏禍心,恐怕也隻是在利用你,跟他們合作,你未必能得到好下場。”


    黑蠱王還沒說話,那個田爺就陰沉著臉道,“臭丫頭,死到臨頭了,你還想蠱惑我們的軍心?”


    他大手一揮,身後的庫勒格追兵頓時一擁而上,與此同時那些由五毒教操控的銅甲屍也迅速朝我們圍過來。


    眼看形勢不妙,我們都做好了搏命的打算,黑蠱王則道了一聲慢,隨即用手指著我,說小子,你身上本命蠱蟲來頭比較特殊,不如把它給我,作為迴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放你娘的狗臭屁,想要老子的龍蠱,有本事你就自己來取!”


    我毫不猶豫地怒罵一聲,在這兩年多的時間內,龍蠱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雖然這小東西不太聰明,經常給我闖禍,可關鍵時候卻沒有掉過鏈子,不僅數次救我於危難,更是被我視若珍寶,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沒人會出賣自己的家人,來換取自身的苟活,更何況我和龍蠱休戚相關,早就融為了一體,把它交給敵人,和直接對我宣判死刑有什麽區別?


    聽到我毫不客氣的怒斥,黑蠱王覆蓋在樹皮麵具下的雙眼漸漸轉冷,說也罷,那就先搞定了你,老夫再想辦法將它剝離出來。


    他身體往後一退,銅甲屍立刻猛撲過來,距離被迅速拉近,眼看一場混戰已經在所難免,我立刻拔出黑魔刀正麵相迎。


    林遠緊隨其後,用手指輕彈劍身,同樣提劍往前衝,可就在這一刻,忽然一道黑影從山穀中另一個角落射出,朝著林遠就是一抓。


    這黑影出現得很突兀,攻擊方式也出人意料,好在林遠反應迅速,直接往旁邊一閃,劍身迴旋,擋住了這兇悍而詭異的一抓。


    當下攻擊的同時,我們也看清楚了這個暗中偷襲的家夥,不由得失聲驚唿,“約翰伯爵?”


    “嘿嘿,想不到能在這裏堵住你們,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喝你們的血了!”


    約翰伯爵滿臉陰鷙,看向林遠的目光更是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暴怒,“小子,你之前對愛麗絲做了什麽,居然試圖抹除她身為血族的標記,今天我就要廢了你,讓你承受千百倍的痛苦!”


    “老東西,做得到再說吧。”


    林遠將棗木劍一彈,鋒利的鍍金劍刃立刻斬出一道弧線,劍鋒嗡嗡作響,暴漲出一縷縷藍色的雷弧,竟然對滿身血氣的約翰伯爵形成了氣息上的克製。


    不過這老約翰到底是血族強者,能力比林遠還要高出一線,雖說收到雷弧的壓製,身法卻絲毫未減,以極其兇猛的方式和他對拚起來。


    林遠被約翰伯爵拖住,我孤身一人擋在這些銅甲屍麵前,立刻感到壓力倍增,與此同時我還看到山穀石林中出現了兩道年輕的身影,正是之前跟隨駝背老頭羅煙鍋一起出現的兩個年輕人,正奮力搖動著手上的黑色招魂幡,頓時迷霧滾滾,化作黑煙覆蓋,大量陰靈也隨著黑雲一起移動過來。


    敵人這麽多,打到哪頭才算完?


    我心情低沉,一刀劈在麵前的銅甲屍腦門上,刀鋒下壓,在它堅硬的腦殼上斬出一道細痕,這玩意的皮膚猶如銅牆鐵壁,即便以黑魔刀的鋒利,也無法將它腦袋直接剁下來,我反倒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騰飛而起,差點沒能穩住重心。


    這些銅甲屍除了身披銳甲,刀槍不入之外,渾身還彌漫著一股極其霸道的劇毒屬性,爪子堅硬無比,哪怕是堅硬的石塊,在它手中也脆弱得宛如豆腐一般。


    眼看我被幾頭銅甲屍圍攻陷入狼狽,戰圈外麵的黑蠱王則放聲大笑,笑聲中夾雜著慢慢的嘲諷,說小子,你還是放棄吧,這西雙版納銅甲屍乃是五毒教經過毒泉浸泡幾十年的傑作,憑你手上那把破銅爛鐵根本就破不了它的防。


    靠!


    我聞言大怒,此時鍾亞楠也飛快出手,射出一把銀針,直接紮向銅甲屍的眼睛和耳朵眼部分。


    就算這銅甲屍被淬煉成了真正的銅皮鐵骨,眼睛總會比其他地方脆弱,同時李忠和趙毅也抽法器,好似跳大神一樣誦念法咒,與那些席卷而來的黑雲展開了正麵僵持。


    戰鬥一下子就陷入了白熱化階段,麵對敵人無窮無盡的手段,我們隻能咬牙硬撐,但總體而言處在絕對劣勢中仍舊是我們,敵人陣營中還有好幾個高手沒有投入戰場,光憑那十來頭銅甲屍,以及兩盞黑色旗幡,就對我們構成了有效的壓製。


    尤其是這些煩人銅甲屍,刀砍不斷,用毒也不行,正麵打下去隻會白白浪費力氣。


    而就在我感覺無計可施的時候,一直掛在我胸口的龍蠱卻忽然啾啾地鳴唱起來,發出很有規律的節奏聲響。


    起初我還不覺得有什麽,隻以為是這小家夥在給我加油打氣,可隨著這種吟唱聲的持續,眼前那一群開始兇猛的銅甲屍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隻見它們身子搖搖晃晃,紛紛陷入猶如喝醉酒般的迷糊狀態,動作也變得僵硬麻木,不再保持之前那般的迅猛。


    怎麽迴事?


    我心中大感驚訝,鍾亞楠卻是想到了什麽,趕緊跳到我身邊說,“我知道了,五毒教煉製的銅甲屍和中原僵屍不同,它們應該是利用某種蠱蟲鑽進屍體腦部,通過神經的連接和引導,從而控製銅甲屍做出攻擊我們的動作。”


    而龍蠱身為蠱中異類,對銅甲屍體內的蠱蟲存在很強的抑製效果,隻需要憑借鳴唱的方式就能壓製這些蠱蟲,使之失去對銅甲屍的操控能力。


    “原來如此!”


    我眼前一亮,立刻把手按向胸口,通過意念的溝通,龍蠱的鳴叫聲變得越來越清晰,果然隨著這些鳴叫聲的傳遞,前麵銅甲屍全都變得歪歪扭扭,呈現出喝醉酒的狀態,攻擊頻率和節奏也變得紊亂起來。


    黑蠱王也關注到了這一切,暴怒地指向我說,“好小子,居然想到了克製銅甲屍的辦法,看來你身上的本命蠱的確非同一般,今天老夫非把它搶到手中不可!”


    他大喊著,迅速誦念蠱咒,那些銅甲屍的兇性也再次得到激發,頂著龍蠱吟唱聲繼續攻擊我們。


    那兩個年輕的家夥也更加賣力地搖動旗幡,大量黑色影子從上麵跳下來,猶如幽靈般圍繞著我們,發出森森的鬼泣聲。


    這兩個年輕小子也不是善類,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羅煙鍋親手調教的下屬,身手同樣很不簡單,隨著那旗幡晃動,大量鬼影猶如迷霧般影影綽綽地襲來,徹底包圍了我們所在的區域。


    林遠手中的棗木劍不斷翻飛,不時甩動符紙,利用符火散發的純陽氣息將靠近我們的鬼影點燃,至於正在攻擊他的約翰伯爵,則被王豆腐迅速趕來攔下,兩團黑影在半空不斷糾纏碰撞,傳來一道道尖銳的爪子破空和嘶鳴。


    場麵一下就陷入了僵持,短時間內好像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敵人占據了絕對的數量優勢,哪怕僅用人海戰術也能生生磨死我們。


    我越打越心焦,正思考接下來該往哪邊撤退的時候,忽然那兩個正在晃動招魂幡的年輕人發出一聲悶哼,隨後捂著冒血的胸口齊刷刷跌落下去。


    那招魂幡停止擺動,周遭襲來的鬼影也為之一滯,我們頓感壓力大減,卻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幫我們,齊刷刷把目光投向圍攻我們的追兵後方,卻見那裏的亂石堆中忽然跳出一道身影,正是好久不見的郭陽。


    “他也來了……”


    我精神為之一振,用力一腳踹開眼前的銅甲屍,郭陽則跳到一個比較高的位置,朝我們用力揮手說,


    “快,往西邊跑!”


    聽到他的吩咐,我們沒有絲毫遲疑,立刻拋開各自的對手,齊刷刷往西側山穀跑去,黑蠱王等人頓時陷入暴怒,操控著銅甲屍和剩餘的鬼影追逐而來,


    “想走,沒這麽容易!”


    郭陽則是冷哼一聲,伸手朝後背一抄,取出一些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黑狗血,用力朝混戰的區域投擲過來。


    黑狗血專門克製邪物,無論是銅甲屍還是周遭的鬼物,在接觸到黑狗血的瞬間都紛紛發出了淒厲慘絕的哀嚎,我們趁機撕開了包圍圈,往郭陽指示的方向飛快逃竄,同時頭頂上方也射出好幾枚暗黃色的符箭,紛紛插入地麵爆炸開來。


    符箭生光,極大程度地限製了邪物們的行動,郭陽也從高處飛躍下來,手拿黑色長劍趕來接引,連續砍殺了好幾頭鬼物,衝到我們麵前說,


    “跟我走!”


    “好。”


    我們不敢有絲毫耽誤,急忙跟隨在郭陽身後,一起衝進了那片亂石林,我邊跑邊喘著粗氣詢問郭陽,


    “郭師兄,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郭陽說,“我是一路追殺那個師門叛徒,無意間進入了這個巨型裂穀,碰巧看見你們正在遭受圍攻,所以才趕了過來。”


    我大唿僥幸,又問他道,“那你追殺的人呢?”


    “跑了!”


    郭陽含恨咬牙,說青玄這家夥太雞賊,一看情況不對立刻跑得比兔子還要快,我現在也不清楚他究竟到了什麽地方。


    說著話,我們已經掙脫了包圍圈,奇怪的事敵人的隊伍並沒有大範圍追上來,林遠跑著跑著忽然就停下了腳步,迴頭看著追兵的方向說,


    “奇怪,這些人怎麽不追了?”


    王豆腐也飛快迴頭,朝那個水潭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就眯著眼睛說,


    “水潭下麵存在一股很神秘的氣息,那裏可能就是遺址的入口,他們的真實目標應該並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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