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那人搖頭道,“屍體我自然會叫人處理,可別忘了我們這次來還有更重要的大事要辦。”


    叮囑完黃雲飛,他又重新把目光轉向我們說,


    “兩位小兄弟,請吧。”


    “多謝。”


    林遠一刻逗留的打算都沒有,立刻拉著我轉身朝樹林外麵步行而去。


    看他腳步匆匆的樣子,我心下十分好奇,


    “小道士,剛才船上那人是……”


    “黃家老三,綽號飛天玉豹,這家夥在江湖上名號十分響亮,據說是個十分難纏的人物,咱們沒必要跟他接觸。”


    林遠吸了口氣說,“黃家令公有三個兒子,老大黃堅,是名義上黃家未來的接班人,也是黃雲飛的父親,老二叫黃雲偉,對外是個經營藥材生意的商人,老三就是這個飛天玉豹,本名黃門朗,專門負責處理一些江湖上的是,年輕的時候曾經與北海鯨鯊幫廝殺過一場,釀成了轟動三省的巨案,最終被他老子黃令公動用朝堂上的關係平息下來了。”


    “黃令公門下三個兒子,個個都是不好招惹的主兒,咱們沒必要跟他們產生任何糾葛。”


    林遠一口氣說完,臉色顯得相當凝重,我則是一臉不忿,說咱們不想惹事,可架不住黃雲飛那小子偏要招惹我們,實在不行打一架就跑,有什麽好避諱的。


    林遠苦笑道,“荊門黃家屬於荊楚一帶的豪門大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黃雲飛隻是家族第三代的繼承者,雖然囂張跋扈倒也好打發,可上升到了第二代的人,咱們卻必須謹慎應對,免得真的接下仇怨,到時候會給咱們招來很大的麻煩。”


    好吧,既然林遠這麽忌諱黃家,我隻好閉嘴陪他一起返迴了投宿點。


    這一番折騰,我們返迴農家旅社時已經過了淩晨,本打算好好休息,可路過房間時,卻發現劉媚屋裏燈光還亮著,我敲門進去,問她這麽晚了幹嘛還不睡?


    劉媚伸了個懶腰說,“等你們迴來呀,這鬼地方冷清得要死,我一個人待在這兒根本無法安心入睡。”


    林遠立刻賤兮兮地說,“原來漫漫長夜,你也會覺得無聊啊,要不我今晚吃點虧在你房間打個地鋪算了,順便也好探討一下人生,隻要周玄不介意就好……”


    “臭流氓,你給老娘死開點!”劉媚一臉膈應,兇巴巴地瞪他一眼,我則是捕捉到了這話的重點,不解地問道,


    “怎麽,王豆腐還沒有迴來嗎?”


    劉媚打著哈欠說,“是啊,王豆腐不僅沒有迴來,甚至連手機也沒開,我已經聯係他好幾次了,不知道這家夥究竟跑到了什麽地方,你們這幾個家夥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這下林遠也不再開玩笑了,狐疑地跟我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了疑惑。


    我們離開駐地的時間還不到傍晚八點,如今四個小時過去了,王豆腐怎麽還是沒有迴來,難道是有了什麽發現?


    劉媚道,“如果他真有什麽發現,按理說應該打電話先通知我們一下,沒理由直接關機斷了聯係,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問題。”


    我抿著嘴沒說話,林遠則道,


    “以這位血族老兄的身手,應該不至於遭遇什麽麻煩吧,也許是不一小心摸進了寡婦門……算了,我們還是先迴房間休息一晚,等天亮後他應該會迴來。”


    我隻好答應了,轉身往自己那個房間走,餘光卻瞥見林遠並沒有跟上來,反倒笑眯眯地去找劉媚打商量,


    “你一個人住這麽大房間真的不會無聊嗎,我可以隨時打地鋪的……”


    我臉一黑,一腳踹在這狗曰的屁股上,揪著他耳朵往外麵扯。


    一夜無話,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我連臉都顧不上擦,便匆匆跑去王豆腐房間查看,這家夥居然還是沒有迴來。


    這下我變得不淡定了,要知道王豆腐還是第一次來到中國,人生地不熟的,他怎麽會隨隨便便擅自行動?


    沒一會兒劉媚也出現在我身後,望著王豆腐空空的房間道,


    “這家夥該不會打算拋下我們,一個人摸進遺址行動吧?”


    我說不會,相處這麽久了,王豆腐早就跟我們達成了攻守同盟,這家夥性格還算靠得住,絕不會幹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更何況昨晚遇上楊振的時候,對方曾經說過,遺址隻會在特殊的時間節點才會開啟,現在根本就進不去。


    劉媚說,“那會是什麽原因?”


    我緊鎖著眉毛沒有說話,忽然想到什麽,一拍大腿道,


    “對了,昨晚楊振臨走時提醒過我,說我們要找的目標在滇池附近,而滇池距離古仙湖僅有不足五十公裏之遙,這家夥會不會瞞著我們去了那裏?”


    五十公裏的路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很漫長,可對王豆腐這樣的血族而言,來去也不過幾個小時。


    這時候林遠也出現在了王豆腐門口,皺眉道,“可我們還無法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假,再說這消息還是楊振透露給你的,王豆腐又不在現場,他怎麽可能知道這點?”


    我吸了口氣道,“這可說不準,我可以通過楊振獲取這條信息,王豆腐也可以通過其他人打探到約翰伯爵等人的下落,以他對那幾個同族的仇恨程度,確實有可能撇下我們,單獨去找對方算賬。”


    林遠說,“那你決定怎麽辦?”


    我摸著下巴思索了一陣,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又看了看旁邊的劉媚,說這樣吧,劉媚繼續待在這兒,隨時保持電話暢通,我們去一趟滇池,找找看王豆腐是不是真的去了那邊。


    “好吧,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


    林遠無奈地點頭,陪我一起離開了投宿點。


    路上他邊走邊小聲抱怨道,“這個王豆腐也真是,怎麽背著我們私自行動,也不曉得提前打聲招唿。”


    我說兩種可能,要麽是路上遭遇了什麽,時間太緊迫,導致他來不及向我們報信,要麽是這家夥打算以血族的身份自行解決族群內的問題,不想給我們也帶來麻煩。


    林遠無奈道,“大家都這麽熟了,又有過兩次出生入死的經曆,幹嘛還這麽見外?”


    我聳肩道,“誰知道他心裏究竟怎麽想的,先不說了,趕緊找輛車去滇池看一看吧。”


    返迴鎮上,我們花錢租了輛二手麵包車,沿著滇池所在方向疾馳而去。


    滇池亦稱昆明湖,與撫仙湖隔山相望,素有高原明珠之稱,雖說這個湖泊占地麵積不算太遼闊,無法與撫仙湖相媲美,但其曆史地位和名氣卻遠大於撫仙湖。


    據說戰國時期,這裏曾是滇棘的部落聚集地,也是古滇國文明的發源地,還有一種說法是,曆史上滇池和撫仙湖是相通的,隻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導致兩個湖泊被高山攔踞,變成了兩個守望相鄰,但卻沒有聯通的巨大淡水湖。


    路上我和林遠聊了很多,關於古滇國的傳說由來已久,可那畢竟是兩千多年前的事了,昔日的神秘古國早就消失在曆史的塵埃下,誰也說不準這些傳說究竟誰真誰假。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古滇國是一個真實發源自戰國時期的古老王朝,與苗疆、中原王庭分庭抗禮,擁有著十分強大的古國文明。


    至於古滇國究竟是怎麽消亡的,曆史上同樣是眾說紛紜,有說是內亂,有說是因為地質災害,也有說是和古巴蜀兩國一樣,受到了秦漢王庭的剿滅,至今並沒有蓋棺定論。


    我隻知道這個國度曾經很大,幅員遼闊,巔峰時期並不弱於北方各諸侯國。


    聊著聊著,我們已經成功抵達了滇池景區附近,這地方氣候不錯,環境比撫仙湖不遑多讓,隻是遊客也多,街麵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顯得很是擁擠,隨處可見外地遊客駐地,偶爾還能看見一些沿街叫賣本地特產流動商戶。


    雲南和貴州一樣,是由幾十個少數民族匯聚起來的特殊省份,大街上充滿了形形色色的遊人旅客,各種的奇裝異服,爭奇鬥豔,看得人眼花繚亂,仿佛置身於其他國度。


    我把麵包車停靠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望著川流不息的馬路一陣失神。


    沒想到這裏遊客數量這麽多,偌大的一個景區,我們究竟應該去哪裏找人?


    林遠也感覺有點頭疼,拍了拍臉頰說,“王豆腐手機一直沒開,根本聯係不少……誒,對了,你家龍蠱不是有追蹤能力嗎,要不要放出來試試?”


    我說這會兒馬路上人多,一人一腳都快把龍蠱踩扁了,這小東西也就在家裏跟我橫,出了門膽小得要死,現在怕是沒膽子出來幹活。


    無奈,我們隻好在景區附近找了個旅店投宿,打算等天黑人少的時候再把龍蠱放出來。


    辦理好入住手續之後,現在距離天黑還早,林遠提議帶我去滇池景區轉一轉,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我同意了,下樓聯係了一輛景區內部的觀光車,坐在車上沿著湖區遊玩。


    滇池總麵積330平方公裏,與撫仙湖一樣占地十分遼闊,雖然蓄水量無法和撫仙湖相媲美,但同樣是內陸排的上號的句型湖泊,要逛遍整個觀光區並不容易。


    我們一直遊蕩到了下午,最終林遠帶我來到了一個比較高的地方,凝視著南北兩側的地勢,似乎在心裏測算著什麽,嘴裏不斷地自言自語。


    我拍拍他肩膀,詢問林遠在幹嘛。


    他小聲說,“我在想滇池和撫仙湖距離如此相近,兩個湖泊中間靠著山脈分割,才能形成獨立的生態體係,可這中間山脈之下是否會存在相通的地方?搞不好那個所謂的遺址,就是連接連接兩條湖泊的地下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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