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雖說算不上驚豔,卻將我在生死曆練中鍛煉出的反應力發揮到了顛毫。


    偷襲我的家夥沒料到我會有這麽快反應,迅速一個迴撤,貼著天花板挪開。


    我猛抬頭,看向那股陰寒氣息襲來的方向,隨後便看見一個把身體倒吊在台燈柱子上的男人,正轉動一張陰鷙的臉,想我投來陰冷的怪笑,寒聲說,


    “中國人……反應很快。”


    “你也不差啊。”


    我半眯著眼睛,看向這個倒吊在天花板上的家夥,他皮膚慘白,身材瘦小卻擁有一身相當緊實的肌肉,穿著頗為緊身的燕尾服,一襲白色襯衣幾乎是吸血鬼的標配。


    這家夥的氣息不弱,雖然比不上約翰伯爵那麽恐怖深層,但比起外麵那個愛麗絲卻強了不少,想來也是一位實力達到了子爵層次的吸血鬼。


    麵對我的稱讚,倒吊男發出了一聲戲謔的嘲諷,


    “你不該跟偉大的魔黨作對,憑你一個東方修士,根本就不會是整個魔黨的對手。”


    我笑了,要是整個西方魔黨傾巢出動,要滅掉我隻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事情,可這幾個偷偷穿越邊境線,沿途摸索而來的血族雜魚,有什麽資格跟我講這種話?


    我平心靜氣地望著他說,


    “你錯了,真正應該撤退的人是你們,別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中國人的地盤可容不得外人撒野,現在已經不是一百多年前了,最多再有十五分鍾,我的援兵就會趕到,等公門的人出場,你就算想走也未必能走得掉。”


    倒吊男嘴角一掀,露出邪魅的笑容說,


    “可惜,搞定你根本就不需要十五分鍾,雷納,動手!”


    他輕鬆打了個響指,我立刻聽到身後傳來巨獸一樣的腳步,不用說是剛才那個被我爆蛋的家夥爬起來,正張開巨熊一樣的胳膊,試圖從後麵抱住我。


    可惜這家夥雖然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但動作卻稍顯笨拙,我早就捕捉到了他逼近的腳步,立刻矮身躲開,與此同時再次抬起了腳尖,對準他胯下那點細軟踢過去。


    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連續兩腳都蹬在同一個地方,讓他承受到了所有男性同胞們不能言喻的痛,這看似鐵打的漢子終於痛苦到流淚了,哇的一聲咆哮,雙膝跪地撅在那裏,活像頭失去了人生價值的毛熊,疼得兩眼清澈,近乎呆滯。


    倒吊男則是一聲尖銳嘶吼,直接從半空俯衝下來,手掌一伸,尖銳的指甲居然彈射出來,化作利刺紮向我的胸口。


    我用腳尖勾起了腐爛的桌椅,擋在利刺前麵,隨著噗嗤一聲,木質的桌椅居然被那一塊指甲刺得對穿,幾乎透體!


    狗曰的吸血鬼,手段果然層出不窮,沒想到連一塊小小的指甲都能當做對敵的武器。


    我不甘示弱,揮動黑魔刀發起反擊的,與他緊隨而來的爪子正麵撞擊在一起。


    鏘然一聲脆響,倒吊男攜帶著自上而下的俯衝慣性,把我逼得後撤了三步,隨後調整口型,喉嚨裏的肌肉迅速滾動,衝著我發出一聲高頻率的聲波尖叫,


    啊……


    無形的次聲波引起了炁場的共鳴,猶如實質一般朝我襲來,我立刻感覺耳膜暴鼓,猶如針紮似的刺痛感從耳膜中傳遞,即將遊走於全身。


    聲線的傳播速度堪比子彈,根本無處藏躲,好在龍蠱在這時候幫忙,利用氣息暫時封閉了我的聽覺,即便如此那高頻率的次聲波還是震得我兩耳發麻,趕到無比難受。


    我飛快踢出一腳,打斷了倒吊男的聲波襲擾,隨後左手摸出一個黑色小瓶子,用盡全力投擲向地麵。


    啪一聲,瓶身炸裂,從裏麵彌漫出大量黑色的粉末,我則迅速將雙手合十,誦念起了蠱咒,隨著黑色粉末散開,一大片毒煙席卷,迅速逼向倒吊男。


    他臉色一變,終於察覺到了危機,迅速將距離拉開,躲在一根木頭柱子後麵,臉上浮現出了震驚而又意外的神情。


    顯而易見,我的蠱毒讓他感受到了真正致命的威脅。


    對峙還在持續,我聽到外麵不間斷傳來的打鬥聲,心裏卻是急得不行。


    敵人數量太多了,又有約翰伯爵這樣的一流強者壓陣,盡管林遠可以依靠茅山法咒與他僵持,可時間一長卻難免陷入劣勢。


    更讓我擔心的人還是劉媚,盡管她能力不錯,但畢竟沒有太多生死搏殺的經驗,同時麵對這麽對吸血鬼的圍攻,萬一出了事可不得了。


    想到這兒我也不打算浪費時間了,用力吸了口氣,再次用凝重的眼神看向倒吊男,一字一頓,


    “最後一次機會,要麽滾,要麽死!”


    我的話讓這家夥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然而對視下來,這家夥卻對我投來無盡嘲諷的眼神,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這樣的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


    看來是沒辦法溝通了。


    我徹底失去了廢話的興趣,將雙手交疊起來,本命龍蠱的氣息再次揮發,在我頭頂上凝聚成一道氤氳的淡金色光芒。


    經過剛才的短兵相接,我看出這家夥似乎對蠱毒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便決定抓緊時間對他下蠱。


    倒吊男也是聰明人,一看這架勢就猜到了我的打算,當即變臉,一腳踢開教堂裏的木板,朝我這邊迅速橫掃而來。


    我鼓蕩真力,利用身體強行承受了這次衝擊,隨後一個健步跨出,交疊的雙手繼續翻飛,一股淡金色的氣場在手印在飛快凝聚,無形的蠱咒壓迫感讓這家夥失去了剛才的冷靜,身形飄飛,迅速朝屋外狂奔,竟然打算使用迂迴戰術。


    “現在你走不了!”


    我怒吼一聲,龍蠱閃電般出擊,猶如閃電般衝向了敵人,倒吊男臉色周邊,趕緊展開了身法,繞著的教堂跑來跑去。


    血族的速度優勢相當明顯,身體幾乎化成了一道殘影,即便以龍蠱的速度也不能很快鎖定目標,我看得心情毛躁,正準備一起加入攔截。


    但就在我們展開追逐的同時,走廊末尾那個房間卻忽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門板被狠狠撞飛,下一秒一道黑色殘影浮現,猶如幻影一般撲向了那個被我連續爆蛋,而蹲在地上不停哀嚎的男人。


    是王豆腐!


    我腳步一頓,驚訝地看向那道身影,隻見王豆腐正用迅雷般的方式撲在外國壯漢身上,怒張獠牙,對著壯漢脖子狠狠咬下,拚命發出吮吸的“滋溜”聲。


    外國壯漢則是淒厲地慘唿一聲,本能地想要反抗,奈何蛋蛋的憂傷讓他無能為力,根本發揮不出平時的力量,很快就被撲倒在地上。


    王豆腐則猶如一隻八爪魚,手腳並用,死死纏繞在這家夥身上,獠牙深入脖頸,拚盡全力抽掉他身上的鮮血。


    被抽走的並不僅僅隻有鮮血,連同這家夥身上的力量和血肉也在迅速幹癟,沒一會兒功夫就從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萎縮成了一道枯柴般的骨架。


    這既是血族之間的掠奪方式嗎?


    我心驚膽戰,倒吊男則在目睹王豆腐的所作所為後發出一聲怒罵,


    “該死的伯納子爵,你居然敢對同族下手,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掠奪他的力量,偉大的魔黨不會放過你!”


    此時的王豆腐還在拚命吸收外國壯漢的精血,再把這家夥吸成人幹之後,王豆腐的臉色已經有了極大的好轉,氣息也不再如之前那麽萎靡,他輕輕鬆開壯漢的脖子,宛如紳士般擦拭著嘴角上的血跡,陰冷一笑道,


    “漢斯閣下,這麽久沒見你還是這麽喜歡聒噪,我真相扒了你的舌頭看一看,你這張嘴裏到底藏了什麽。”


    “混蛋!”


    倒吊男雙眼猩紅,恨不得生吃了王豆腐,飛快用英文發出了一連串的咒罵,雖然本人外語不好,但也能通過他扭曲的臉型判斷出這些內容裏的含媽量應該是極高的。


    不過倒吊男這一分心,卻是給了我一個天賜良機。


    隨著我的響指聲傳遞,龍蠱迅速繞後,瞄準這位外國友人身後的破綻,一個強勢突擊。


    啊……


    倒吊男雙膝跪地,那張寫滿了桀驁的臉上頓時流淌出屈辱的眼淚來。


    蠱咒已經開始發動,倒吊男疼得滿地打滾哭爹喊娘,再也不見了剛才的傲骨和兇戾。


    我則快步衝向王豆腐,先是看了看腳邊那具幹癟的骨架,很不淡定地抽抽嘴,又看向王豆腐明顯有了起色的臉頰,


    “你這是……”


    “血族可以通過掠奪同類的血脈提升能力,之前的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王豆腐擦掉嘴角邊的鮮血,對我露出相當有親和力的微笑,“我的朋友,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他這曖昧的笑容讓我打了個激靈,趕緊移開視線,指向外麵仍舊混亂的戰場說,


    “出去幫忙,約翰伯爵還在外麵。”


    “好,正好我也想會一會這個老東西,報了之前的一箭之仇。”


    王豆腐收斂了微笑,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我們轉移方向,再次衝出了教堂,此時外麵依舊打得相當熱鬧。


    林遠依靠著茅山咒術,強行頂住約翰伯爵製造的血毒風暴,劉媚則以一對二,扛下了愛麗絲和約瑟兩人的合力進攻。


    雙方打得難分難解,但總體來說還是約翰伯爵那邊占據了更大的優勢。


    林遠的法咒隻能勉強抵禦這些血毒風暴,卻沒有太大的還手之力,這為老牌血族飄在天上,用一種戲謔和玩味的眼神看向林遠,本想借此消磨他體力,尋找最合適的下手機會。


    然而我和王豆腐的雙雙到來卻打破了這家夥的美好幻想,他先是一愣,隨後就發出了一聲怒吼,


    “你們怎麽……該死的,難道漢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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