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有著邪陣加持,能力比一般的怨靈強大了不少。


    當我也不是泥捏的,在將氣息完全灌入黑魔刀後,一股前所未有的兇煞氣息也在此刻暴漲而起,不久前我將蛇靈的本源融入了短刀,此刻毫無保留地催動釋放出來,刀身立刻附著了一股猙獰的蟒蛇靈魄,將麵前的惡靈劈砍得對穿!


    啊……


    尖銳的慘叫聲在耳邊咆哮,第一頭阻攔我的惡靈被一分為二,身體炸開形成一片詭異的火磷,同時第二頭惡靈也發出了刺耳尖嘯,指甲伸長,對著我麵門惡狠狠抓來。


    可惜這一次我會在有任何畏懼,之前那惡靈能夠對我們構成強大威脅,是因為上了老孟的身,讓我投鼠忌器一直不敢給他上強度。


    可現在缺少了傀儡充當擋箭牌,惡靈直接暴露在我麵前,根本不需要做任何遲疑,我將氣息再次集中,穿過第一頭惡靈炸開的鬼火碎片,刀鋒往上一挑,逼得第二頭惡靈也不得不退迴了石柱,避開我的必殺一擊。


    它這一退,眼前便再無遮掩,我也看到了那根石柱,當即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躍起來一米多,淩空一刀狠狠斬在了石壁上麵。


    咯哢!


    鋒利的刀刃劃過石壁,帶起了一串火星,看似堅固的大理石柱立刻咧出一道縱深十厘米的口子,居然脆弱得宛如豆腐。


    我感覺手腕一輕,很輕鬆就捅破了石柱,心中正感到納悶,懷疑這石柱隻是一堆豆腐渣工程,直到破碎的石柱中湧出大量黑色液體,並暴露出一個被填埋在裏麵的黑色陶罐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過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石柱,裏麵是中空的,除了表麵敷了一層水泥外,基本什麽都沒有!


    當然,硬要說什麽也沒有也不準確,裏麵還是有東西的,被鑿穿的石柱中除了滲出大量黑色液體之外,還出現了很多陶俑碎片。


    這些碎片跟我上次在文物局看到的祭器是同一個樣式,其中必然存在某種關聯。


    看到這兒我一下就懂了,看樣子這棟建築的存在,就是為了隱藏那些陶罐背後的秘密,沒猜錯的話,十幾年前的施工隊在挖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有人發現了陶罐的秘密,但卻並沒有對外聲張,反倒將這些東西藏了起來,並利用它們擺成了這個邪陣。


    這也是導致園區荒蕪的主要原因。


    而在十幾年後,市政部門打算重新對這一片進行改造,又重新挖掘除了類似的陶俑罐子,這才導致當年那段被隱藏的真相重新浮出水麵。


    事實也驗證了我的猜想,隨著石柱的破碎,原本縈繞在大廳的邪氣立刻消失了不少,伴隨著好幾頭惡靈的叫聲慘叫,那些原本正在圍攻我們的影子飛快後撤,再次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空氣中除了彌漫惡臭和血腥味之外,還出現了一股極其紊亂的氣場,濃霧還沒有徹底消退,但我再次聽到了陌生的腳步聲,急忙扭頭朝那邊看去,隨後就看見一道身穿白色襯衫,長得分外醜陋矮小的身影,正鐵青著臉,從惡靈們後退的方向緩緩走來。


    距離拉近,我的目光瞬間定格在這張人臉上,一瞬間,驚訝、憤怒,迷茫和不可思議,好幾種情緒在瞬間充斥了我的腦海,下意識地脫口發出一句驚唿,


    “王忠,怎麽會是你!”


    不僅是我感到意外,就連不遠處的林遠同樣發出了難以置信的低唿,


    “養屍王家的人……不在湘西守著祖宅的裏產業,跑到這個地方作甚?”


    不能怪我們感到震驚,實在是王忠的出現過於突兀,我和林遠打死都沒想到,竟會在如此詭異的地方再次遇上“熟人”。


    迴想一年之前,我為了替劉媚找到人頭菌,不惜夜闖養屍王家的那片小島,後來因為黃家那小子的橫插一杠,導致身份暴露,林遠也遭到暗算,被王家的人迷暈成為了階下囚。


    那之後我跑去找王家要人,當時負責“招待”我的便是眼前的這個王忠,他雖然不是養屍王家的門主,卻是整個王家最為厲害的家夥,幾乎把我逼入了絕境。


    要不是因為林遠忽然醒來,跟我合力對敵打傷了王忠,恐怕那天晚上我已經死在了這家夥手上。


    後來隨著我和王家的矛盾得到化解,之後便沒有再和這個王忠有過接觸了,我是怎麽都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裏碰上。


    麵對我們的震驚和意外,王忠卻是一臉的冷漠,麵無表情說,“是我,兩位,好久不見了。”


    我強壓震驚,將眉頭慢慢擰起來,說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這棟大樓裏的事,也跟你有關?


    說話的同時,我迴憶起了不久前,在四樓看見的那具白毛僵,心中略一思索,已經大致猜到它是怎麽來的了。


    也隻有養屍王家的人才具備這麽厲害的手段,把一具剛死掉不久的屍體煉製成那樣的白毛僵屍。


    “你猜的沒錯,這裏的事情確實跟我有關。”王忠沒有否認,緩緩站定身子,停在距離我們不足十米的地方,在他身後還飄蕩著好幾道惡靈的影子,顯然這些惡靈都是受他控製。


    我瞬間把眉頭擰緊了,沉聲說,“為什麽這麽做?”


    王忠卻抿嘴一笑,搖頭道,“我這麽做當然是有原因的,可惜這個原因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周玄,你不是一直在西南那邊討生活嗎,無緣無故,為什麽要跑來這裏搞事情?”


    我吸了口氣,滿臉發苦地說,“老王,其實我也不想大老遠跑來跟你作對,隻是受了朋友的囑托,不得不進入這個鬼地方,而且在進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會和這件事情有關。”


    他擺了擺手,淡定地搖頭說,“事已至此,不用解釋那麽多,大家總算有過一場緣分,我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你們還是走吧,隻要保證不再來這裏搞事,我可以發發善心,不計較你們剛才的所作所為。”


    他的話讓我一愣,內心有好多疑惑,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講出來。


    對比我和林遠,馬源的態度就沒這麽客氣了,直接踏出一步,將目光眯成一把刀子,說洪安那一魄還沒找到,走什麽走?


    隨後他怒視著王忠,一字一頓說,“這個園區到底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你一個人可搞不出這麽大的場麵,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吧,快說,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馬源的吼聲充滿了質問和敵意,王忠頓時把臉沉下來,看了看馬源,又朝我和林遠這邊望了一眼,見我倆並沒有轉身離開的打算,頓時眼角也緩慢地眯了起來,


    “兩位,看在之前的麵子上,我已經同意放你們離開,可你們非但不走,反倒放任這個家夥跑來質問我,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和林遠對望了一眼,同時搖頭,“我們也想走,但在這之前還得找迴一個人弄丟的魂魄。”


    王忠眯著眼睛道,“是誰的?”


    我說,一個叫洪安的包工頭,這家夥在不久前來過這裏,之後就莫名其妙丟失了一魄,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形同癡呆,毫無意識,沒猜錯的話他弄丟的這一魄應該是被吸收到了這些石柱裏麵,你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把它帶迴去。


    王忠笑了,眼神充滿了嘲諷,他微微搖頭,反問我說,“找迴了這一魄,你們就會主動離開了?”


    “沒這麽簡單!”


    我還沒說話,就被馬源再次搶過了話頭,他怒氣衝衝指向王忠,繼續厲聲質問道,


    “我還有一個朋友,他叫黃繼舟,幾天前來過這裏一趟,之後便失蹤了,一個小時前我在這棟建築大樓的四樓走廊上找到了他,卻發現他已經被人煉製成了白毛僵,敢問這是不是你幹的?”


    王忠徹底不說話了。


    顯然他已經意識到,就算自己真的配合我們取到了洪安丟失的那一魄,恐怕這裏的人也不會輕易離開。


    想到這個,王忠眯成縫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無奈,搖頭歎息道,


    “其實我並不想和你們為敵,但我更不想讓這裏的秘密被人發現,既然鬧到了這個份上,幹脆你們還是留下來,為這裏的秘密殉葬吧。”


    說完他緩緩舉起了手,不見有什麽動作,身後的惡靈再度匯聚,與此同時,那黝黑深邃的通道空間內,也出現了十幾頭走路搖搖晃晃的屍體,正是王忠最擅長的控屍術。


    我心口一沉,看這架勢今天恐怕絕對難以善了了,盡管內心很無奈,但還是咳嗽一聲,走上前製止道,


    “慢,我有一些事不能理解,希望你能替我解答。”


    王忠臉色嚴肅,眼中閃爍著猶如玻璃碴一般犀利的光芒,倨傲道,“問吧,好歹打過一場交道,在你死前,我可以解答你的疑問。”


    我立刻說,“王家本該是湘西的養屍大戶,為什麽你不好好守著王家的產業,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


    “哼,王家還有什麽產業可言?”


    王忠冷冷地看著我說,“自從進了滇侯墓後,我大哥便身死魂消,他這一死,本來就風雨飄搖的王家更是樹倒猢猻散,整個家族也一蹶不振,徹底走向了衰敗……說起來,這件事還跟你存在一定的關聯。”


    我默默點頭,這麽說也沒錯,畢竟他大哥王老邪慘死在滇侯墓下的時候,我也在附近,自然清楚這件事對王家構成了多大的打擊。


    我將話鋒一轉,又問道,“那這個園區到底存在什麽秘密,為什麽你要守在這兒?”


    王忠沒有答話,沉默了許久才說,


    “你真想知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現在立刻轉身就走,還能有一線生機,可倘若知道了這裏的真相,就算我有心放過你,恐怕你也注定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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