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媚捕捉到我臉上的震驚,眯著月牙般的眼睛笑了笑,得意洋洋地衝我揮著小粉拳,


    “都告訴過你了,姑奶奶現在可是很厲害的,下次你再敢看扁我的話,當心跟這個家夥一樣的下場。”


    我流出一頭瀑布汗,這特麽哪裏像個女生啊,簡直就是一頭母暴龍。


    顧不上震驚,我走到健身教練麵前,試圖把人扶起來。


    這家夥卻一臉畏懼,驚唿著推開我,“你們什麽人,為什麽要攻擊我?”


    我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質問他對何嬌用了什麽手段,搞得她寧可悔婚也要跟你住在一塊?


    他一臉茫然,露出極度吃驚的表情,說你講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楊宇立刻跑到他前麵,大聲質問道,“你特麽還敢嘴硬,要不是你對何嬌使了手段,她怎麽可能拋棄我,跟你在一起?”


    健身教練愣了好長一段時間,反倒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說原來你們是衝著何嬌來的,太好了,求你們幫幫忙,剛進把這個瘋女人帶走吧,我都快被她壓榨成藥渣了。


    幾個意思?


    我和楊宇二臉懵逼,迴過神來,質問他在胡說八道什麽?


    對方使勁搖頭,說自己沒有胡說,


    “何嬌確實跟我在一塊,但不是我主動追求的她,是她自己貼上來的,一開始我的確很高興,這女人長得年輕漂亮,身材也不錯,可等到住一起之後我才發現自己錯了,這女人簡直就是一頭餓狼啊,我根本就扛不住……”


    健身教練狼狽地站起身,說這個女人就跟瘋子似的,從早到晚一直糾纏自己,甚至還限製他的日常生活,不讓自己出去工作。


    “我實在受不了,便提出要把何嬌送迴家,誰知她卻拿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脅要自殺,我怕出事隻能放棄了,這還是趁她睡覺的時候偷跑出來買些日用品。”


    他說著說著,居然顯得比楊宇還要崩潰,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直接把我看傻。


    劉媚從車前蓋上跳下來,拍拍手走到我旁邊,眨眼道,“我怎麽越看越覺得這個健身教練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你看他說得多委屈,都要哭了。”


    我沉默了,很顯然健身教練沒有說假話,演戲也演不到這個份上,看來他描述的情況應該是真的。


    隻有楊宇不相信,打罵道,“不可能,何嬌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特麽的肯定說謊了!”


    我攔下他說,“先不要急,是真是假,隻要去這個健身教練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楊宇這才怒氣衝衝地罷手,兇神惡煞地指著對方說,“你最好沒騙我,不然我一定報警把你抓起來。”


    “我真的沒騙你們,不信你們跟我迴家看看就知道了。”


    健身教練一臉委屈,立刻招唿我們離開車庫,徑直走向馬路對麵的那棟居民樓。


    通過交談我知道他叫張勇,的確在一家健身俱樂部工作,今年快四十了,因為工作關係經常接觸一些健身的女性,再加上這一身的腱子肉,確實蠻討女人喜歡。


    這幾年張勇倒是交過幾個女朋友,卻從沒見過何嬌這麽瘋的,簡直對自己癡情到離譜,


    “我和她隻是通過朋友見過一麵,第二天她就要走了我的電話號碼,還主動打電話來噓寒問暖,約會兩次就迫不及待上床了,簡直比我還要猴急。”


    “你放屁!”


    楊宇聽完差點崩潰,再次兇巴巴地撲過來,被我用手架住胳膊道,“行了,你先冷靜點,看來這件事還有其他隱情,張勇很可能是無辜的。”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張勇家門口,他躲開楊宇,掏出鑰匙打開了防盜門,可就在防盜門被推開的時候,我卻看見門內躥出一道黑影,黑影的手中還握著把刀,冷光一閃,我大驚失色地喊道,“小心!”


    張勇下意識地縮迴了手,飛快退迴走廊,與此同時一把刀從門縫裏探出來,那股狠勁讓我心頭發冷。


    張勇大口喘氣,不停摸著手臂說,“看吧,這女人又發瘋了,每次隻要我敢出門,她一定拿著水果刀發瘋。”


    此時大門已經被拉開了,透過室內的光線,我看到一個穿著睡衣年輕女人站在那裏,女孩模樣姣好,五官白皙,隻是眼神卻惡狠狠的,邊咬牙邊兇巴巴地瞪著我們。


    楊宇立刻發出一聲驚唿,“何嬌,你果然在這兒?”


    他飛快地想要衝過去,卻被何嬌用水果刀直接逼退,大聲說,


    “楊宇,你還來這裏幹什麽,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喜歡你,你趕緊給我滾!”


    這一聲大吼頓時讓楊宇內心承受了一萬點暴擊,不可思議地看著何嬌,聲音也變得酸澀發抖,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未婚夫啊。”


    “什麽未婚夫,我們還沒有正式定親呢,我心裏隻有張勇,別的人我不需要!”


    何嬌怒視著我們,很快便轉過目光,眼神中流露出病態的癡迷,聲音一下子又溫柔了,


    “張勇,你怎麽可以偷偷瞞著我下樓,還把這些人帶迴家,你快進來吧,我想你了。”


    她這幅模樣看著格外詭異,張勇膽戰心驚地望著被何嬌拎在手上的水果刀,哪還有膽子靠過去?嚇得不斷往後躲,


    “你們都看到了吧,我真的沒說謊,這女人是瘋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哪裏瘋了,你快進屋吧,不要讓這些家夥打擾我們的生活。”


    何嬌一步跨出房間大門,伸手去拉張勇的胳膊,眼神中流露出無限癡迷,完全無視了身邊的我們,那副癡迷的神態壓根就不是一個正常女人應該有的表現。


    “果然被人用邪咒控製了心神。”


    事到如今我已經看明白了,何嬌眼神中分明透著一股陰邪之氣,身上也產生了很明顯的陰法波動。


    事不宜遲,我立刻從側麵繞過去,伸手去抓何嬌手上的水果刀,可這女人反應特別快,立刻惡狠狠地轉動刀柄,朝我小腹捅來,嘴裏發出尖銳的大罵,


    “滾,你們別想阻止我和張勇在一起。”


    我被她兇狠的眼神嚇一跳,趕緊避開了刀刃,何嬌則好像發瘋一樣,繼續對我劈砍,我連續閃躲,害怕傷到何嬌,一直不敢對她下手,很快被逼到了走廊牆角。


    劉媚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走來,輕飄飄地繞到何嬌身後,一記手刀斬在她後腦勺上,何嬌雙眼翻白,立刻斜著倒下去。


    “真沒用,幾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逼得束手束腳。”


    劉媚輕輕扶住了何嬌的胳膊,沒好氣地瞪我一眼,說你還不過來幫忙。


    我幹咳一聲,急忙招唿楊宇來搭把手,先把人抬進了客廳。


    進屋後劉媚對她做了一番檢查,翻開何嬌的眼皮看了一眼,迴頭很篤定地告訴我,


    “這個女人身上的陰法波動很強烈,可以肯定是被什麽東西蒙蔽了神誌,才會幹出這麽荒唐的事情。”


    我咳嗽一聲道,“那你能不能看出來,她究竟是中了什麽邪咒?”


    劉媚撇嘴道,“這我哪兒知道,你不是蠱師嗎,這種事情應該問你自己才對。”


    我苦笑起來,自從離開滇侯墓後,本命龍蠱就因為虛弱陷入沉睡,快半個月了還一直沒有蘇醒,我本來就是個半吊子手藝,失去了龍蠱的幫助,能力大打折扣,壓根就算不上什麽正兒八經的蠱師。


    但為了維護聲譽,我還裝模作樣地走到何嬌麵前,用水果刀刺破中指,點在她眉心畫下符咒,隨後將手掌摁在她腦門上,邊念咒邊感應她身上那股邪氣。


    可以確定的是,何嬌身上的確存在一股陰法氣息,但卻不屬於鎖心咒,而是另一種更加邪門的術咒,在此之前我從沒接觸過類似的氣息,不敢隨意嚐試化解。


    無奈我隻好停止施法,叮囑劉媚先幫我看住她,隨後走到陽台上聯係黃仁義。


    電話打通後,我把自己掌握的情況完整地複述了一遍,黃仁義聽完後默默嘀咕了一句話,


    “既不是蠱,也不是鎖心咒,那就隻能是中情降油了。”


    我急忙反問他什麽是情降油,黃仁義說,“所謂情降油,是東南亞法師用來輔助下咒的一種特殊陰料,說直白點就是從因感情問題而自殺的人身上提取的屍油。”


    為情自殺的人本身就含有巨大的執念,從這些屍體身上提煉出的屍油,也具備很強的吸引異性的效果,再通過阿讚法師的黑法加持,可以用來下咒幫女人挽迴情感,這在東南亞很常見,甚至還有很多妓女用它製作屍油唇膏,可以最大程度增強對男人的魅惑能力。


    我光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惡心,雞皮疙瘩掉一地,忙說,


    “可情降油不是用來對付男性的嗎,怎麽會用在一個女人身上?”


    黃仁義說,“這你就錯了,其實無論是針對男性還是女性的情降油都有啦,老弟你調查的速度真夠快的,現在至少能說明何嬌悔婚並不是因為移情別戀,而是中了他人算計。”


    我無比感慨,可問題也隨之出現了,給何嬌下情降油的人並不是張勇,那會是誰呢?看何嬌的情況,她被人下的情降油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大劑量的使用,不僅導致她對張勇喜歡到發狂,甚至連神誌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變得完全不顧後果。


    綜上所述,我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恐怕這並不是因為情感問題,而是有人在蓄意報複!


    黃仁義也認同了我的看法,“情降油這東西可不好處理,最妥善的辦法還是查查何嬌到底得罪了誰吧,找到這個背後利用情降油使壞的人,由他出手化解才是最穩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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