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吞吞吐吐的?”


    我也服了這女人了,趕緊大聲叫她把辦法講出來。


    鍾亞楠閃過一根樹須,反手在上麵切了一刀,避開濃腥的漿液,躲到一旁說,


    “這些樹須很難纏,無論我們怎麽砍都沒辦法全部切斷,而且裏麵的汁液也是有毒的,具有一定的神經麻痹效果,一旦被它們沾在身上,動作就會逐漸僵硬陷入麻木,最終成為一塊不會動的木雕。”


    樹棺裏的東西正在靠著這種辦法來捕獲獵物,別說來兩個大活人了,就算一頭大象被它盯上了也極難逃脫。


    但萬物相生相克,樹須也有弱點,那就是畏懼童子尿和陽氣重的東西。


    還說到這兒,鍾亞楠臉上擠出了幾分苦澀,“可惜因為你的幹預,導致我沒能把事先準備好的雞血和糯米帶下來,要不然或許還能找機會拚一拚……”


    童子尿?


    我聽完反倒來了精神,一邊閃避一邊說,“你確定童子尿能克製這玩意?”


    “當然可以,樹棺下的東西再厲害,畢竟也是邪物,天生就畏懼陽氣重的東西,等等……你該不會是想說自己還是個童子吧?”


    鍾亞楠說著說著忽然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誇張地看著我。


    我黑著臉道,“童子身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我守身如玉不行嗎?”


    說完我就不再搭理她,扭過身,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悲催的表情。


    哥們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可打小就沒啥女人緣,人生堪稱是一場悲劇,尤其是當年上大專的時候,學校男女比例達到了誇張的2:3,就連同寢室的一個麻子臉的小矮子也能交到兩個女朋友,唯獨就特麽我一個單身。


    這些先不聊,且說我已經通過鍾亞楠找到了克製的樹須的辦法,可一迴頭卻又犯了難。


    人一緊張膀胱就容易往迴縮,有的人遇上危險會直接嚇尿,偏偏哥們我是反其道而行,越緊張的時候越尿不出來。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女性,我特娘的一直遲疑著不敢脫褲子。


    鍾亞楠見我遲遲沒動靜,頓時也急了,艱難地劈斷眼前的樹須,瞪眼朝我罵道,


    “你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難道要本姑娘幫你脫褲子?”


    我一臉扭捏道,“那個……你能不能背過身去,別看?”


    鍾亞楠那臉就跟吃了苦瓜一樣,比苦瓜還要綠,惡狠狠地啐了我一口,滿臉嫌惡道,“誰稀罕啊!”


    說完她就背過身去,替我擋住了大部分樹須,我這才有機會解褲子,扶正了水龍頭,對著樹須開閘放水。


    多虧我這些年守身如玉,腎功能還行,這一尿將近兩米,灑落在前麵的樹須上,立刻發出“滋滋”白煙,整個一根樹須猶如被火焰炙烤般快速變黑。


    可惜這童子尿數量明顯不夠,眼前攻擊我們的樹須沒有二十也有三十,根本起不到決定行的作用。


    鍾亞楠大喊道,“笨蛋,童子尿不是這麽用的,趕緊抹在武器上麵!”


    說完這女人居然把匕首朝我丟過來,嚇得我雙腿一繃,拚命夾緊了二蛋,哭笑不得地說你看著點,當心傷到我把兄弟。


    顧不上計較這個,我把童子尿塗在匕首上,重新丟還給了鍾亞楠,鍾亞楠反應很快,隨手一抄接過匕首,照著前麵就是一劈。


    我是真沒想到自己的童子尿居然有這麽強的附魔效果,那看似堅韌的樹藤剛剛與刀鋒產生接觸,立刻脆弱得猶如豆腐,被刀鋒輕而易舉劈成兩半。


    隻是鍾亞楠臉上並不覺得興奮,反倒流露出一副惡心的神態,兩眼複雜地朝我望來,那表情似乎有點想罵娘。


    我沒管那麽多,既然童子尿有效果,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我把剩下的童子尿都塗抹在黑魔刀上,腳尖一蹬,徑直朝樹棺所在的方向衝去。


    鍾亞楠見狀立刻大喊道,“這些樹須都是由樹棺裏麵的東西控製,隻要打開樹棺,把你的童子尿澆進去,就能阻止它們。”


    好吧。


    雖然有點難為情,可和小命比起來這也都不算啥了。


    我拚命往前衝,很快就跨越了前麵的骨堆,邪棺下的東西似乎也感應到了我的意圖,棺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一瞬間抽出十幾條藤蔓,還做鞭子一輪又一輪地朝我掄過來。


    我接連閃避,把爆發力提升到了極限,這輩子都沒想過能跑這麽快。


    鍾亞楠也不得不摒棄前嫌,從側麵跳出來幫我,引開大部分樹須,替我清理出了一條衝鋒的路線。


    我跑得快,沒一會兒就來到了樹棺附近,望著被大量樹莖包裹的棺材,咬牙把心一橫,掄著短刀就是一頓瘋狂劈砍。


    棺身下射出不少樹藤,試圖阻止我進一步靠近,我二話不說,又是一陣開閘放水,所有樹藤一接觸到童子尿就紛紛退避,好似煙熏一樣冒起了白煙。


    我啥都不顧了,趁機跳到棺木旁,將短刀沿著棺蓋縫隙插進去,雙手同時握緊刀柄,使出吃奶的勁往上撬動棺材板。


    這棺材也不知道是利用什麽材料打造的,非石非木,與大量樹藤糾纏在一起,重量倒是不沉,隻是上麵裹滿了樹藤,極大程度地限製了我的行動。


    我巴不得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依舊沒辦法撼動棺蓋,正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本命龍蠱卻再次發威,在我小腹下形成一股氣旋,隨著熱力的上湧,我雙手驟然感覺灼熱了不少,居然橫生出一股邪力,肌肉下青筋暴凸,強行將那厚厚棺材板挪開了一部分。


    而就在棺木鬆動的一瞬間,缺口下也彌漫出一股青綠色的光芒,我定睛一看,發現棺蓋反麵果然長了一團類似嬰兒拳頭大小的白菌,潔白晶瑩,表麵呈現蠶絲狀,看起來有些粘稠,但質量卻很輕。


    “難道這就是人頭菌?”


    我欣喜若狂,顧不上多想,立刻揮刀切下一部分,將人頭菌塞進貼身的衣物。


    可就在我搜集人頭菌的瞬間,那棺木下的東西也好似受到了某種刺激,整個樹棺瘋狂地彈跳起來,隨後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飛的棺蓋徑直彈起來,狠狠撞擊在我身上。


    我猝不及防,被棺材蓋子頂飛了兩米,身體貼著地表翻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穩住重心,感到胸口一陣悶痛,喉嚨也湧上一抹腥甜感。


    我把頭抬起來,發現原本正在瘋狂蠕動的樹須已經停止了動作,反而那被撬開的棺木下麵,卻滲出了許多粘稠的黑色液體,正在地麵上詭異地流動著。


    這些液體中伴隨著極為詭異的氣息,流到哪裏,哪裏就會生成濃煙,不消片刻就籠罩了大半個地穴,一股由內而外的邪氣也筆直地散發出來,直衝天際。


    “狗曰的,這到底是什麽邪物?”


    我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沒敢動,鍾亞楠卻迫不及待地狂奔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肩膀,大聲追問道,


    “怎麽樣,東西到手了沒有,樹棺下到底葬的什麽,你有沒有看到那卷《臨仙遣冊》?”


    我思維有點麻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照實說,


    “我根本沒看清那樹棺下麵到底有什麽,棺材剛掀開一道縫,裏麵就有一股很龐大的氣息湧出來,我……”


    “真沒用!”


    鍾亞楠立刻推開我,大步朝樹棺方向跑去。


    此時那些黑色的液體已經停止流動,棺身好似也陷入了安靜,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異常。


    可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不安,迴想起剛才那些升向半空的黑色物質,總覺得存在著一股自己根本理解不了的力量。


    想到這兒我趕緊對鍾亞楠大喊道,“別過去,咱們趕緊走吧。”


    鍾亞楠頭也不迴道,“廢話,好不容易才打開樹棺,本小姐還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憑什麽要走?”


    說話間她已經跑到了棺材前麵,一腳踢開黝黑的棺材蓋子,俯身朝下麵看去。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那具樹棺,心都懸到嗓子眼了,生怕裏麵會忽然蹦出傳說中的“大粽子”。


    可詭異的是下麵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等了好一會兒,沒看見鍾亞楠有任何動靜,她一直保持著俯身往下看的姿勢,由於角度關係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遲疑著喊了一聲,


    “怎麽樣,下麵到底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鍾亞楠這才把臉扭過來,臉上一陣蒼白,傻傻地喃喃自語,好似受了什麽震撼和衝擊一般,


    “怎麽可能,樹棺下麵是空的,不僅沒有屍骸,甚至找不到任何陪葬品。”


    我一怔,趕緊往前走了兩步,果不其然,咧開的棺材板下空空如也,除了一大灘黑色的液體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我見狀吸了口氣說,“我說什麽來著,一具存在了兩千年的棺木,根本就不可能保存任何東西,就算當初有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被葬在裏麵,經曆過這麽多年,估計也早就腐爛化渣了。”


    “不,絕不可能!”


    鍾亞楠卻仿佛受刺激般用力搖頭,大叫道,“如果棺材真是空的,那些樹須怎麽可能會動?這個大墓的主人肯定還在,隻是不知道利用了什麽辦法來隱藏自己,隻要用心找一找,肯定能把它揪出來。”


    “揪出來又能怎麽樣,那隻是個死去千年的亡魂而已,鬥不鬥得過還不一定呢。”


    我甩了甩頭,不想繼續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反正人頭菌已經拿到了,自己也算完成了任務,接下來就該想辦法爬出地穴,找林遠他們迴合了。


    “你站住!”


    誰知我剛一迴頭,鍾亞楠就一臉激動地追上來,用匕首指著我大喊道,


    “棺材是被你撬開的,會不會是你拿走了裏麵的東西,所以我才什麽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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