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


    望著主動纏繞向王老邪的黑色氣流,雖然我不知道那玩意究竟代表什麽,但內心深處卻有很強烈的悸動感浮現出來,急忙大吼一聲想要製止。


    可龍蠱卻在此時發出更加急促的唧唧吼叫,似乎特別忌憚那種黑色氣流,死咬著我的上衣不放,居然給了我一種往後拉拽的壓力。


    沒想到這小東西力氣這麽大,在它的阻止下我根本沒辦法靠近王老邪,而王老邪的體力似乎早就被耗光了,麵對著纏繞過來的黑霧,根本就無力抵擋,隻是象征性地揮了揮手,立刻就被這種黑霧物質裹住了身體。


    接著他口中發出了更加淒厲的慘叫,胡亂揮動的雙手配上扭曲猙獰的五官,顯得異常痛苦。


    隨後我看見那些黑氣化作絲線,正一點點地沿著皮膚和毛孔滲入,刹那間王老邪整個身體都被染黑了,更詭異的是他的臉正在急速消瘦,身體也變得幹巴巴的簡直瘦脫了相,沒一會兒就變成了皮包骨的造型。


    王老邪痛苦地捂著胸口,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像極了一條被丟棄在岸上的魚,我能清晰地感應到他的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走,連同皮層下的血河肉也在飛速消失,沒一會兒就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居然就這樣死了。


    太草率了吧!


    我整個人都傻了,冷汗流滿整個脖子,完全不曉得該怎麽麵對這種畫麵,本命龍蠱還在唧唧吵鬧,意識中出現了這小東西的催促聲,提醒我要立刻離開這兒,絕對不能沾染上那股黑氣。


    而在見識過王老邪的下場後,我也變得雙腿打顫神色驚恐,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後跑,之前那個通道太窄了,我一時半會根本擠不進去,正感到無計可施的時候,龍蠱忽然跳進另一個陌生的石縫中,對我發出唧唧的大吼。


    來不及思考了,我立刻爆了聲粗口,跟隨龍蠱指引的方向跑,鑽進地縫後拚命超前擠,好在這個地縫不算太窄,勉強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通過,我加快腳步擠出了這個神秘的石室,落到一個陌生的通道裏麵,根本顧不上觀察環境,撒腿就往前麵跑。


    王老邪恐怖詭異的死狀仍舊倒影在我的腦海深處,我感到渾身僵硬發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狂奔,也許是我比較好運,又或者是因為那些黑色氣流並不能離開石室,跑著跑著我發現周圍的邪氣變淡了不少,迴頭拿手電筒一照,黑氣消失了,而自己則落入了另一個比較大的岩石空間。


    “真特麽邪門,這到底是哪兒啊?”


    我打了個哆嗦,這才把腳步停下來,準備靠在石壁上先喘口氣,冷不丁這時身後卻傳來一絲響動,黑暗中有隻手臂伸過來,在我肩上搭了一下。


    我剛經曆過那麽恐怖的畫麵,渾身肌肉繃得緊緊的,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做出了還擊,立刻反手擒拿,死死箍住了身後那條胳膊,然後奮力一頂,將一個身材高大的家夥狠狠摔在地上。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背後走來的人居然是黃雲飛,這小子有點猝不及防,被我按在地上的瞬間立刻氣得漲紅了臉,打交道,


    “小子,放來我,你特麽瘋了?”


    我有點失魂落魄,直到他發出這聲怒吼,混亂的大腦才終於反應過來,輕輕把手撒開。


    與此同時,我還聽到黑漆漆的通道中傳來更多腳步聲,扭頭一看,發現林遠居然也在這附近,正跟著幾個黃家弟子快速趕來,在我冰冷的額頭上輕輕拍打了一下,說周玄你幹嘛呢?


    我摸著冰冷的心髒,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向地麵,喘著粗氣說,“你們怎麽在這兒?”


    “我還沒問你呢,你剛才跌進石縫後直接消失了,大家找了很久都沒發現你的下落,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林遠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黃雲飛陰狠的語氣打斷了話頭。


    估計是剛才被我摁在地上的舉動讓這個紈絝少爺感覺丟了麵子,他看向我的眼神極其不爽,語氣也冷冰冰的充滿了質問。


    我趕緊甩頭,表示自己並不是有意的攻擊他的,隻是遭到驚嚇後的應激反應……


    黃雲飛一聽我這麽說,立刻不屑地笑了,罵了句膽小,隨後問我到底在洞子裏遇上什麽,居然表現得這麽猥瑣。


    我顧不上計較他的態度,結結巴巴說出了王老邪的死訊,聞言他和林遠同時一愣,急忙追問道,


    “你剛才說什麽,王老邪死了?”


    我用力點頭,說千真萬確,他被一個黑色的石鼎吸進去了,那個石鼎下麵有一股特別邪惡的氣息,好像能夠掠奪人的生命力。


    “怎麽可能,你小子是不是被嚇壞了,出現了幻覺?”


    黃雲飛一臉的不信,林遠則是若有所思,急忙抓著我的胳膊問道,“那個黑色石鼎在什麽地方,你還記不記得?”


    我心有餘悸地朝後麵指了指,說記得,就在後麵幾百米的地方有個石縫,穿過石縫就能看到了。


    林遠立刻說道,“那行,你帶我們迴去看看。”


    我趕緊搖頭,說不行啊,那玩意太邪門了,好端端的一個人當著我的麵被吸收幹淨,隻剩下皮包骨,我這輩子都沒經曆過這麽邪門的事,萬一……


    林遠抓著我的胳膊晃了晃,一臉認真道,“你先冷靜點,我們已經下墓很久了,卻一直沒有任何發現,既然你說看到了一個邪門的石鼎,那就說明主墓室一定在附近,隻有重新找到那個石鼎,我們才有可能根據線索進入主墓室。”


    黃雲飛也在一旁不鹹不淡地說,“像你這麽膽小的人,根本就不適合下墓,我看你還是盡快找條路鑽出去吧,滇侯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無視了黃雲飛的嘲諷,默默捂著胸口站起來,既然林遠堅持要迴那個石鼎附近看一看,我隻好由著他,又小心翼翼迴頭,走迴了剛才那條通道。


    這次走路我顯得格外小心,就怕那種詭異的黑色物質再次出現,好在走了好一會兒,通道裏都顯得十分安靜,幾分鍾後黃雲飛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追問我道,


    “姓周的,你該不會編瞎話騙我們吧,都走這麽久了,哪有什麽石縫,你說的石鼎在哪兒呢?”


    這時候我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並沒有搭理這小子的催促,一看林遠臉上也帶著疑惑,這才小聲說道,


    “剛跑出來的太著急,我沒顧得上做記號,墓下的環境太相似了,我也記不清那個石縫到底在哪兒,但隻要一直往前走,肯定能發現的。”


    林遠微微點頭,不再追問。我則想到什麽,壓低聲音反問道,“對了,你們下來這麽久,有沒有看到鍾家那個女人?”


    林遠說沒有,“我們下來之後就滾落到了陌生的環境裏麵,花了很長時間尋找墓道,這期間我一直跟黃家的隊伍待在一起,既沒有看見王老邪,也沒發現鍾亞楠。”


    黃雲飛則是皮笑肉不笑說,“都什麽時候你小子還想著那個女人,該不會被她迷住了吧,這女人可不是盞省油的燈,你這麽掛念她,到頭來小心被人賣掉。”


    雖然我很不喜歡黃雲飛這個人,但不得不說這小子的話有一定道理,鍾亞楠身為女流之輩,卻敢帶上一支隊伍衝進哀牢山這種地方尋找邪墓寶藏,光這點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了。


    其次是王老邪臨死前說的那些話,更加讓我料定這女人不簡單,隻是當著黃雲飛的麵,我並沒有把所有事都講出來,隻是默默在林遠手背上寫了幾個字,叮囑他一定要小心這裏的每個人。


    鍾亞楠和王老邪的死有關,黃家的隊伍也不值得相信,盡管大家表麵上還能維持合作,可一旦真的走進主墓室,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可就難說了。


    林遠跟我相處這麽久了,早已經養成了默契,當下不動聲色地一點頭,表示知道。


    繼續走了兩分鍾,快進入通道盡頭了,我還是沒有發現剛才那個石縫,無奈隻好停下來,很困惑地撓了撓頭。


    黃雲飛還在一個勁地催促我,詢問石鼎究竟在哪兒。我腦子有點迷糊,說不太確定,但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


    “你到底記清楚了沒有?”


    他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眼神中時刻帶著質問,我也懶得廢話再解釋了,特麽的愛信不信,有能耐別找老子帶路啊。


    大夥兒隻好分散開,沿著通道各個角落尋找,找了一會兒,我並沒有發現剛才的石縫,反倒在前麵通道拐角後,發現了另一個巨型的石廳。


    林遠取出一瓶汽油,點燃後朝那個石廳投擲過去,發現這個石廳顯得相當古老,天花板和牆壁上還刻著大量的筆畫,顏色主要以紅色和黑色為主,線條簡潔明快,有種抽象感。


    我們研究起了壁畫,發現這些壁畫的內容包羅萬象,不僅有天空、山川和大地,甚至連天象運轉、五行,各種飛鳥和上古瑞獸,包括古人用的行轅馬車居然都有涉及……


    這裏一共有幾十幅壁畫,每張壁畫都可以看成是一個整體,延綿好幾百米,工程量之巨大簡直駭人聽聞。


    林遠指著其中一處用來祭祀的壁畫說,


    “這些壁畫上麵的內容很複雜,應該包含了一個遠古部落生活狩獵的場麵,看來墓主人的身份確實不簡單,對了,這個墓坑叫什麽名字來著?”


    他邊說邊把目光投向黃雲飛,黃雲飛則不爽地解釋起來,“這家滇侯墓,據說是古滇國一個身份顯赫的大人物的埋葬之所,有人說他是滇國祭司,也有人說墓下埋葬的其實就是滇國的最後一任國君,不過因為年代太久遠,已經沒辦法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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