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大火還在燒,火勢彌漫飛快,而且好像死人了,我聽到不少低沉恐怖的嚎叫,應該是那些邪屍製造出來的,這詭異可怕的一幕搞得我心裏很慌,當下接受了林遠的意見,埋頭一陣猛跑。


    好在島上的人基本都被那場大火吸引,沒人注意到夜幕中還有兩個“小賊”正在加速逃離,我們趁機翻過了窄橋,來到脫離小島的林子裏,仍舊不敢有半點停留,直接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脫離了那片區域。


    上車後我們迅速啟動汽車,一路風馳電掣離開,等汽車駛向了主幹道,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來,仔細想想剛才的遭遇,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不能出來了,不知道那個神秘的黑衣男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直至返迴了酒店民宿,林遠才問起我究竟在裏麵遭遇到了什麽,我把具體的經過講給他聽,林遠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嘿嘿笑道,


    “這麽看來,那個黑衣男人多半也是奔著和咱們同一個目標去的,沒想到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最終還是讓你得了便宜。”


    我說得了吧,這種事太特麽刺激了,我是打死都不想有下一次了,你不知道我當時心裏究竟有多緊張。


    林遠笑笑,安慰我多經曆幾次就習慣了,隨後又迫不及待地指向我手上的盒子,要我打開看一看,這傳說中的人頭菌究竟長什麽樣子。


    我平複唿吸,這才把木盒取出來,擺在茶幾上仔細端詳。


    剛才急著跑路,一直沒來得及認真檢查木盒,直到這會兒我才發現這木盒打造得挺精致,好像是用了紫檀木的材料,盒子表麵雕刻著十分精美的木雕,看上去造價不菲。


    林遠不由得感歎,“光是這個木盒就這麽值錢,裏麵的東西價值肯定小不了,看來這一波穩了,十有八九裝的就是人頭菌。”


    我嗯了一聲,輕輕轉動木盒紐扣,將盒子緩緩開啟,那一刻我連唿吸都屏住了,林遠也瞪大眼,緊張又嚴肅地等待盒子裏的東西出現。


    可當盒子完全打開,徹底暴露眼前後,我倆卻不約而同直接傻眼了。


    “靠,這是什麽鬼,人頭菌呢?”


    下一秒我發出了一聲失望的尖叫,隻見拳頭大小的盒子裏根本就沒有盛放所謂的人頭菌,反倒躺著一張皺巴巴的地圖,這地圖好像是用羊皮紙卷打造的,上麵勾勒著許多暗紅色的線條,線條組合在一起很想是一份地圖。


    林遠也看傻了,快速搶過木頭盒子,先把裏麵那張圖紙掏出來,繼續朝深處看,甚至都恨不得把木盒倒過來,可除了那張皺巴巴的圖紙外,裏麵卻什麽都沒有。


    我倆靠在沙發上,對著空空的木盒看了許久,紛紛泄氣罵了一句“靠”!


    太意外了,我本以為自己廢了這麽大勁搶來的木盒,裏麵肯定裝著什麽了不起的寶貝,誰能想到打開後卻隻能看見這個?


    灰心外加失落,讓我無助地用手扶起了額頭,“看來是我失算了,也許王家莊園裏麵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人頭菌。”


    林遠則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反倒皺眉撿起了茶幾上那塊皺巴巴的圖紙,攤開後湊到眼前打量了很久,嘴裏小聲嘟囔,“真奇怪,他們為什麽要在這麽精美的盒子裏存放一張圖紙,這圖紙看起來並不完整,好像沒有什麽實際價值。”


    我泄氣說可不是嗎,這玩意材質粗糙,上麵的線條分布得相當淩亂,歪歪扭扭的完全不成個形狀,跟個地圖似的。


    “慢著,你說他像什麽?”


    林遠卻怔了怔,繼續攤開圖紙研究,經過反複的琢磨和對比,他深吸一口氣說,“周玄,還真被你猜對了,這玩意的確是一張地圖,就是圖紙上麵的標注並不完整,估計是從一塊完整地圖上麵拆分下來的。”


    我意興闌珊,撇嘴說那又怎麽樣,什麽地圖不地圖的,我隻想找到人頭菌,對別的東西根本沒興趣。


    林遠舔了舔舌頭,搖頭說話不能這麽講,


    “你想啊,王家不僅找了這麽精美的盒子存放圖紙,甚至不惜把盒子放到養屍池裏麵保存,足以說明這盒子的重要性,對這個家族的人而言肯定是非比尋常,沒準咱們可以通過盒子裏的東西做文章,要求對方把人頭菌拿出來交換。”


    什麽鬼?


    我嚇一跳,很是意外地看向林遠,心說這小道士可真夠流氓的,先是盜竊,再是勒索,還有什麽是他不能幹的?


    我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都小看了林遠,看向他的眼神已經變了,林遠也猜到我的心思,嘿嘿幹笑,說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治好劉媚嗎,


    “江湖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你也不用背負什麽心理壓力,那姓王的養屍多年,手上粘的因果肯定不小,咱們這樣做也算劫富濟貧了。”


    我哭笑不得,說這特麽跟劫富濟貧有什麽,你可真能扯。


    林遠則嚴肅道,“總之這是唯一能挽救劉媚的辦法,錯過這個村可能就沒這個店,幹不幹就看你自己了。”


    我陷入了遲疑,要我拿著這玩意去威脅人家,實在有悖於自己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可要是不幹的話,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再打聽到下一顆人頭菌的線索了,一想到劉媚現在的狀況,我立刻就變得糾結起來。


    林遠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把,歎氣說周玄,我知道你是個本分的人,可既然踏上了這條江湖路,凡事就不能墨守成規,這種瞻前顧後的性格隻會害了你。


    見我沒有吭聲,林遠又說,“幹脆你把這玩意給我,由我幫你完成交易吧,這樣做也不算違背了你的原則。”


    我苦笑著看他,無奈點頭答應下來,“好吧,那這件事就麻煩你去做,當我欠了你一個人情,等事成後一定會找機會感謝你。”


    林遠撇嘴,說這種屁話以後就不要說了,我能和你深交,是因為覺得你比較投緣,太客氣了反倒生分。


    我不再說話,重新把圖紙塞進木盒,交給林遠保管,眼看著天色就快亮了,索性鑽進被窩睡了一會兒。


    隔天醒來的之後,林遠已經換上衣服準備出門了,臨走時還刻意在我肩上拍了拍,安慰我不要背負太多心裏壓力,


    “歸根到底,我們這麽做是為了救人,不得不采取這樣的無奈之舉,你別成天杞人憂天的。”


    我苦著臉說,“到不完全是因為這個,我隻是覺得王氏家族的人並不是那麽好惹,昨晚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估計人家已經恨透了我們,你這時候拿著盒子跑去找他們交易,萬一人家翻臉咋辦?”


    林遠雲淡風輕地笑笑說,“怕什麽,真正偷出盒子的人並不是我們,那把火也不是咱倆放的,我們隻是躲在暗處撿到了這個盒子而已,現在我決定把它物歸原主,或許人家感激還來不及呢。”


    我無言以對,隻好叮囑他一定要小心點。


    我這人臉皮比較薄,之前剛拜訪過王老邪,轉眼就拿著強取豪奪得來的木盒找人談判,實在抹不開這個麵子,隻能把事情交給林遠去做。


    送走林遠,我便繼續守在民宿裏等待消息,可不知道為何,左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林遠這一去恐怕不會那麽順利,王家怎麽說也是養屍一脈的大家族,就算現在沒落了,怕也不是那麽好拿捏。


    林遠單槍匹馬一個人迴去談判,萬一出點事情可怎麽得了?


    我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開車返迴阿拉營鎮,找到林遠跟他一起麵對,於是匆匆換上了衣服,連忙下樓去發車,卻不料剛走到停車的地方,前麵卻出現了一臉黑色的豪車,直接把車身橫在路邊,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疑惑地停下掏鑰匙的動作,眯著眼看向對麵的車輛。


    沒一會兒,那輛車的車門打開了,從車裏走出幾個人,為首的是個長相英俊,西裝革履的年輕,身材高大且魁梧,劍眉星目,臉部輪廓明顯,鷹鉤鼻梁高挺,有點像年輕時候的費翔,隻是這幅陽剛的長相卻配上了一雙陰鷙的三角眼,破壞了麵部的整體協調感,令人看上去不怎麽舒服。


    他站在車子對麵靜靜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點莫名的審視味道,讓我的心情略感不安。


    就在我發愣,猜測對方為什麽要擋在我車頭前麵的時候,這個年輕並且帥氣高大的家夥已經緩緩走來了,抿著嘴角跟我起了招唿,


    “你好,我叫黃雲飛,還請多多關照。”


    我衝他點了點頭,目光卻寫滿疑惑,說哥們,咱們認識嗎?


    他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貴族的英武氣,看人的眼神卻很高傲,語速緩緩說,


    “朋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晚上我們是見過的,就在那個小島上,你忘記了嗎?”


    我心裏頓時就是一咯噔,迴想起昨晚那個身穿緊身黑衣,單獨一個人闖進養屍池,將盒子帶出來的神秘男人。


    當時我和他僅僅打過一個照麵,匆匆一瞥的眼神交流,對方居然敢能夠完整地記住我的樣子,並且這麽快帶人跑到民宿這邊來堵著我。


    這一點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強壓著心頭的巨大震驚,緩緩後移了一步,盡管心裏慌得要死,臉上還是強裝鎮定,微笑道,


    “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昨晚我一直待在這家民宿睡覺,哪兒都沒去,怎麽可能在一個島上跟你見麵。”


    “是嗎?”


    他勾勒嘴唇,臉上露出滿滿的嘲諷,說明人不做暗事,昨晚你從島上撿走那個木盒之後,是開著你身後這輛車離開的,我也是根據車牌找到這裏。


    他邊說,邊指了指我旁邊那輛租來的汽車,我則是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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