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他說起“相互照應”這四個字的時候,我就猜到這小道士用心可能不單純,於是笑了笑,跟他打趣道,


    “你丫不會是看上芭珠了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她不僅是個冰川美女,還是白雲苗寨的神女,未來可是要繼承大祭司衣缽的,你要是亂搞出了事,到時候肯定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林遠擺出一副蛋疼的表情,馬上矢口否認,說你想啥呢,我就是單純覺得,人家一個苗族女人大老遠跑這裏來幫我們,你還把她一個人丟在出租屋生活,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不方便,我住在隔壁好歹能方便照顧一下,


    “再說我對她的蠱術也挺感興趣,偶爾切磋一下,也能增長不少見識。”


    這貨嘴上說得頭頭是道,一副正兒八經的神情,但我敢賭一百塊錢,丫的多半是對芭珠提起了興趣。


    不過這種事我也不好當麵拆穿,笑笑就同意了,隻是提醒你別幹什麽過分的事。林遠好大的委屈,說你也不看看那女人有多兇,自己就算有這心也沒這膽啊。


    我哈哈一笑,也懶得再陪他扯淡了。


    下午我迴了一趟店鋪,自己不在這段時間,鋪子裏的事情都是張浩一個人在解決,本以為這小子會很忙,誰知去了店鋪一看,發現他居然正翹著二郎腿在櫃台裏麵喝咖啡,店裏多出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我都不認識。


    我很意外,找到張浩問他什麽情況。張浩笑嘻嘻對我說,“自從你們去了苗疆,我就把招工的傳單貼到了一所師範大學附近,招了不少兼職的小姑娘。”


    我暈,丫的還挺聰明,居然把魔爪伸到大學校園裏去了,嘴上說著要招女店員緩解店鋪壓力,內心怎麽想的估計隻有鬼知道。


    我也懶得拆穿了,自從劉媚出事後我就沒心思再打理鋪子上的生意,這些事情交給張浩一個人搞,我也樂得清閑,當個甩手掌櫃也不錯。


    隨後我陪他去了庫房,一邊清點存貨,一邊聊起了這次去苗疆的事情。


    得知劉媚身上的食腦蟲已經遭到化解,但意識依舊沒有恢複過來的時候,張浩也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十分無奈地看著我,問我今後打算怎麽辦?


    我深深歎氣,說無論如何,劉媚算是受我連累才變成這樣,自己必須找到醫治好她的辦法,如果實在治不好的話,我寧可下輩子什麽都不做,一直陪在醫院照顧。


    張浩把手搭在我肩上,笑著安慰,說怎麽會一直治不好呢,不就是人頭菌嗎,大表哥消息這麽靈通,早晚會替你打聽清楚人頭菌的下落。


    晚上關了店鋪,我又陪張浩迴了趟病房。


    食腦蟲已經得到化解,劉媚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隻是依舊躺在病床上,宛如一個精致的睡美人,看著是那樣安詳、恬靜。


    我找到了馬老板,跟他說起以後的事,馬老板告訴我,說家裏商量過了,打算繼續讓劉媚留在貴陽治病,他們會請專人輪流照顧。


    至於劉媚的爸媽,畢竟是個大忙人,生意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看管,暫時忙不過來,隻能先返迴公司處理一些業務上的事情。


    我說這樣也好,劉媚的生命特征已經完全穩定,現在除了不能蘇醒之後,已經沒有其他方麵的問題,大家總不能什麽都不做,一直留守在病房。


    馬老板猛抽了一口煙,被嗆得連連咳嗽,忽然抓著我的手問,“周玄,你跟我說句實話,劉媚這丫頭到底還有沒有徹底恢複的可能。”


    我看向他熬得通紅的眼睛,裏麵紅血絲彌漫,顯得一臉憔悴和擔憂,隻好笑笑,說當然可以了,隻是這種事一時半會兒還急不來。


    我讓馬老板別擔心,無論付出多少努力,花費多少時間,自己都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劉媚恢複正常。


    他稍微安心了一點,拋開煙蒂,忽然又問起了我另外的話題,“周玄,你應該還沒有女朋友吧?”


    我一愣,怔怔扭頭看向他,不理解馬老板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自從劉媚住院開始,你就一直在為她的事情到處奔波,成天忙裏忙外,比我這個當舅舅的還要緊張,我也算過來人了,很多事我都看得懂,感覺如果劉媚交給你來照顧,多少能讓人放心。


    我沉默,有點無言以對。


    事實上我對劉媚的情緒一直很複雜,她家世背景這麽好,卻心甘情願跑來貴陽幫我開店,雖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逃避家裏安排的相親,但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想法呢?


    我腦子有些亂,迴想過去那段時間和劉媚相處的點滴,人心都是肉長的,說不動心肯定不可能,隻是我這亂糟糟的生活環境,真的能帶給劉媚需要的幸福嗎?


    馬老板見我不開腔,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了,拍拍我的肩,起身去了別處散心。


    隔天我沒有迴店鋪,找到租房子的小區物業,花錢租了另一套房,讓林遠也安心住下來,專心研究那塊龍骨石的事。


    日子好像一下子又恢複了正常,我除了偶爾去店鋪處理些生意上的事,每天隻要有空,就會跑去醫院陪伴劉媚一段時間,跟她分享一下生活上的事,也會故意講些小笑話。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她思維進一步僵化,盡管劉媚一直昏睡著醒不過來,但芭珠告訴我,她的聽覺和感官依舊是好的,多陪她說些話,也有助於穩定病情。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我抽空給黃仁義打去電話,詢問他人頭菌的事情有著落了沒有?


    黃仁義被我催得不耐煩,說哪有這麽快,自己最近已經聯係了好多同行和朋友,滿世界打聽人頭菌的消息,不過這玩意太難找了,一直沒得到準信,有傳聞說湘西那邊有,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我讓他多費費心,一定要把人頭菌的事情盡快落實,黃仁義說,“安啦,我比你更著急,找不到人頭菌你一直不肯給我結賬,我特麽容易嗎?”


    掛完電話,我正琢磨要不要去林遠那裏轉一轉,手機卻再次響了,是張浩打來的,問我現在有沒有空,方便的話最好盡快迴一趟店鋪。


    我以為是生意上出了問題,急忙打車去了地方,可走進店鋪一看,卻看到一個穿衣打扮比較樸素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凳子上陪張浩閑聊。


    這人五十歲左右,長得很普通,身上散發著一股油煙味,多半是個廚子。


    我正納悶這人是誰。張浩已經站起來跟我介紹,指著中年人說,


    “周玄,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趙叔,我老爸年輕時候的戰友,最近家裏出了點情況,正到處找人幫忙,我聽說了他家的事,感覺可能是鬧邪了,所以想著讓你幫忙處理一下。”


    我哦了一聲,這才明白張浩為什麽著急催我迴鋪子,徑直走向老趙,對這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人問道,


    “趙叔你好,家裏出什麽事了?”


    老趙立刻站起來跟我握了下手,唉聲歎氣說起了最近家裏發生的事,


    “出事的人是我老婆,她叫胡玉蘭,她是四川人,廚藝不錯,尤其擅長家常菜,幾年前我的單位破產,便和她盤下了一家小餐館,一起經營中餐生意。”


    餐館不大,但因為胡月蘭燒菜的手藝比較地道,生意幹得十分紅火,比老趙在單位工作的收入強多了。


    可自從大半個月前,店裏來了個特殊的“顧客”之後,情況就不對勁了。


    起因是他家餐館的生意太好,搞得附近幾家餐廳都沒什麽業務,於是就有個叫黃偉的小老板找上門,跟老趙兩口子商量,希望能盤下這家店鋪。


    老趙當然不肯,盡管黃老板提出的報酬很豐厚,卻還是一口迴絕了對方。


    那個姓黃的老板有點不高興,便留下威脅,說如果不肯把鋪子轉讓給自己,自己就有辦法讓兩口子的生意做不下去。


    老趙並沒有把這些話當迴事,都說同行是冤家,他家餐館生意太好,會遭到同行抵觸和仇視也很正常,不過這年頭幹什麽事都講究個公平競爭,他勤勤懇懇做自己的小生意,根本不怕被人惦記。


    在送走了黃老板後,兩口子繼續正常營業,起初什麽事都沒發生,老趙漸漸也就忘了黃老板的話。


    直到半個月前,有幾個年輕人來吃飯,等到飯菜上桌後卻開始大聲吵鬧,說飯菜味道不好,難吃得就跟嚼蠟一樣。


    起初老趙以為是年輕人喝醉了耍酒瘋,沒有跟對方爭辯,反倒讓媳婦給年輕人換幾盤菜。


    可後麵上的菜依舊是這樣,顧客都吵吵著吃不出味道,懷疑老趙用了劣質食材和調味品。


    這下子老趙覺得不對勁了,便當場用筷子嚐試了一下,果然發現媳婦炒的菜吃起來味同嚼蠟,和平時的水準大相徑庭。


    老趙懷疑是媳婦貪圖便宜,用了劣質的凍貨,直到他跑進存放食材的冷庫做完檢查,發現所有食材都是正常的,即便是用了劣質凍貨,也不至於一點滋味都嚐不出來吧?


    為了維護餐館的聲譽,老趙隻好給所有的客人都免了單,表示下次一定會改進。


    本來發生這種事就夠讓他鬱悶的,哪知道真正鬱悶的還在後麵。


    隔天一早,老趙有接到工商局打來的電話,說是昨天在店裏消費的幾個食客都拉了肚子,迴家後上吐下瀉,醫院懷疑是食物中毒,要帶走這些食材迴去做檢驗,連同他鋪子也一起遭到了查封,搞得他心裏特別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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