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有點心動了,黃仁義給出的價格真心不低,而且這次進山隻是為了找人,不需要和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打交道,如果真能找到那支失蹤的科考團隊,能拿到手的利潤遠比開店劃算。


    隔天一早我就把這事告訴了張浩,說自己可能要出去幾天。


    張浩很不情願,說鋪子裏的生意剛走上正軌,現在正缺人手,我一個人跑出算怎麽迴事。


    我就把黃仁義介紹的業務告訴了他,鋪子搞裝修的時候花了劉媚不少,我打算盡快把錢還給人家,一來是為了還清這個人情,再者我也覺得劉媚並不適合繼續待在鋪子裏。


    雖然她未必會缺這點錢,可欠了別人的,我還是不能盡快還上,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張浩無語道,“行吧,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難得有個女人主動對你示好,你還嫌東嫌西的。”


    和張浩聊完了事情,我就著急訂票趕往浦江了,為了盡快抵達黃仁義的店鋪,我還特意買了張機票,當天下午就乘車到了地方。


    見麵之後,我發現這次進山的人遠不止我和黃仁義,在鋪子外麵居然還停放了幾輛警車,帶頭的人我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跟我有過“合作”的楊警官。


    我一見楊警官就懵了,好奇地走上去問,“老楊,你怎麽也在這裏?”


    楊警官也很意外,衝我笑了笑,“周玄?想不到黃老板說的幫手居然會是你,看來咱們還真有緣分。”


    經過一番交談我才得知了情況,原來那支消失的科考隊團中有個重要人物,和楊警官背後的部門存在很深的交集,現在對方失蹤了,上級要求楊警官負責帶隊進山,他對那片原始林區的環境不太熟悉,就想著多找幾個向導隨行。


    恰好黃仁義也接到了科考隊成員家屬的委托,打算進山搜尋那幫人的下落,雙方就這樣碰了頭,經過商議之後打算一起行動。


    聽完楊警官的話,我不由在心裏感歎這個世界可真小,黃仁義則笑著走出來說,“警民合作嘛,雖然咱們動機不同,但負責的業務內容是一致的,一起進山也好有個照應。”


    我都服了這家夥,搞不懂楊警官怎麽會答應陪這個奸商一起進山。


    確定好了行程之後,我們決定養精蓄銳,明天一早就出發進山。臨行前我了解了一下搜救隊的情況,這次進山的成員數量不少,同行的除了我和黃仁義,還有楊警官手下的四五名幹警,以及那個在山裏被人救下的向導老金,此外還跟隨著幾個專業的登山隊成員。


    這些人準備充分,除了各種登山器械之外,還配備了不少弓弩和氣槍,尤其是楊警官負責的那支隊伍,人手一把警槍,配備得十分精良,搞得好像要進山打仗一樣。


    我還是頭一次經曆這種陣仗,心裏多少有些忐忑,黃仁義則笑笑說,“山裏有不少野物,帶上武器也是為了確保搜救隊伍的安全,難得有機會跟這幫警察合作,到時候咱們也能省下不少力氣。”


    我納悶道,“警察怎麽會答應跟你合作?”


    黃仁義嗬嗬一笑,一臉神秘地甩了甩頭,沒有解釋,看他這幅神經兮兮的樣子,我總感覺丫的好像有什麽事在瞞我。


    當晚我就在黃仁義的鋪子裏休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隊伍已經決定啟程,我們依次登上了越野車,再次朝那片原始林區進發。


    山裏路不是太好,我們把車子停靠在山腳下的一個打穀場,然後打點裝備,準備步行登山。


    我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了,但走起來依舊十分緩慢,由於前幾天剛下過雨的緣故,導致山裏泥濘難行,路況比我們上次進山的時候還要複雜許多。


    這次走的是另一條登山步道,我們走了大半個小時,旁邊的田地都變成了樹林,道路崎嶇,叢林十分茂密,隨行的人說翻過前麵這個小土坡,就能抵達原始林區的腹地了,這片保育區荒廢了幾十年,幾乎沒什麽人居住,大家一定要小心一些。


    黃仁義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小聲抱怨說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進山後連個信號都沒有,也不曉得那支科考隊大老遠跑進山裏來幹什麽。


    我說可能是為了考察自然生態吧,這片林區環境比較原始,除了我們上次見過的山魈之外,說不準還生活著不少沒被人發現的野物呢。


    我和黃仁義邊走邊聊,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一個埡口附近,前麵是一片斷崖絕壁,山勢異常的陡峭,隨行的人都拿出了登山用的繩索,打算原地歇一歇,等補充完體力就開始攀登。


    隊伍已經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有人吵著口渴,向導去旁邊小溪接了一些清水,迴來笑著告訴我們,說原始雨林的環境好,山裏泉水可甜了,這才是真正的礦泉水,邀請我們去喝。


    楊警官嚐試了幾口,發現山泉水果然很清甜,便主動招唿我,說周玄你也來喝兩口吧。


    我隻嚐了一下,感覺泉水裏麵有一股形容不出的土腥味,冰冷,油膩膩的,感覺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好喝,向導還在不斷邀請其他人過來嚐試,擰開水壺接了不少,說要把這裏的水帶進山裏喝。


    喝完泉水之後,大家接著趕路。


    這一片林區很茂盛,大部分山路都是林業局的工作人員踩出來的,又細又不好走,好在向導老金對這邊的路況很熟悉,一直走在前麵,幫我們省去了不少麻煩。


    我感到好奇,主動找到向導,說老金,這片林區不是早就被封閉起來了嗎,你怎麽會對山裏的路況這麽熟悉?


    老金迴頭,衝我嗬嗬一笑,說幾十年前,這片林子還沒有被劃為保護區的時候,他老爸經常進山打獵,那時候他總喜歡拎著一把獵槍跟在後麵,走了十多年,自然就熟悉了,


    “可惜後來政府不讓打獵了,那些住在山腳下的村民也開始進城務工,才導致這裏徹底荒廢起來。”


    我哦了一聲,這個老金看著挺敦實,五十來歲的人,禿了頂,身材矮壯,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經常進山打獵的老手,便笑笑說,


    “你打小就住在山腳下,有沒有見過山魈?”


    老金一愣,接著就嗬嗬笑起來,說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野物都有,我小時候倒是見過一些長著馬臉、毛皮鮮豔的野生猴子,性格也很兇殘,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山魈。


    我又問,“那你上次帶隊伍進山的時候,是不是遭遇了這種毛猴子的襲擊?”


    老金把臉垂下來,搖頭說不清楚,“那些猴子在山裏跑得飛快,一直蹲在樹上拿石頭襲擊我們,我們都沒怎麽看清,就被猴群驅趕分散了,直到落山前,我都不清楚攻擊我們的猴子到底長什麽樣。”


    他說的很含糊,語焉不詳的樣子引起了我的狐疑,還想再問點什麽,黃仁義已經拍拍我的肩,朝前麵一指,說老弟,快看,咱們已經接近上次那個大水庫了。


    我駐足往前看,果然前麵出現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山裏剛下過雨,水邊雲霧繚繞,有著白色的霧氣在到處升騰,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朦朧感,瞧著是那麽不真實。


    大山裏黃經好,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大口唿吸著沒有遭到工業汙染的新鮮空氣,可不知為何,當我看向這片水域時,一種沒來由的不安感便再次占據了內心。


    記得上次,也是在這附近遭遇山魈的,不知道那些記仇的小東西還在不在。


    隊伍稍作休息,繼續往山裏走,向導老金一直走在隊伍前麵,指著水庫後麵那片深山說,


    “科考隊就是在這附近遭遇襲擊的,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剛把人帶進樹林,就聽到林子裏傳來一些唧唧的吼叫聲,隊伍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包圍了。”


    等他把頭抬起來看,隻見一大片黑壓壓的猴群在林子裏穿梭,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頭頂落下的石塊砸中了腦袋。


    “這些猴群太兇了,我們扛不住,就一起往後山撤退,途中有不少人跑散了,我本想把這些人召集起來,結果腳下一滑,忽然踩空落在一塊活動的石頭上,然後就掉進了下麵的崖口,對後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記得不太清楚。”


    老金迴憶著上次進山的情況,臉色很不好看,緊張兮兮地提醒我們,說深山老林什麽東西都有,尤其是這種荒廢了幾十年的保育區,很有可能生活著常人理解不了的東西,讓我們千萬小心點,不要到處亂跑。


    他的話引來另一個搜尋小隊成員的嘲諷,“得了吧老金,說起登山經曆,我不一定比你差,那麽多危險的山峰我都爬過了,哪有你說的這麽玄乎?”


    老金卻顯得特別嚴肅,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個深淺,進了山裏的無人區,凡是最好小心為妙,免得出了事怪我沒提醒你們。


    隊伍繼續往前走,大概十幾分鍾後,老金帶我們在一片山拗口附近停下來,指了指前麵綠色灌木叢,語氣低沉道,


    “上次就是在這裏被襲擊的,後麵的路我也不清楚該怎麽走了。”


    我們抬頭看去,這裏屬於雨林後山,到處都是茂密的植被和灌木,一些高大的喬木上還生長著拇指大小的紅褐色的果實,果皮很硬,不知道有沒有毒,到了這兒,整個山林都被雲霧籠罩,能見度並不高。


    黑壓壓的山林氣氛古怪,我們佇立在山拗口的斷崖下,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凝重,黃仁義忽然指著一棵巨大的榕樹,“老弟你快看,那棵樹下怎麽有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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