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

    喬一杉。

    我敢打賭,老媽從未打算給我取如此標新立異的名字,最可能的原因就是,這個名字筆畫合我八字。性格的詭異相比也和這詭異的名字有關係。

    我喜歡塗鴉。其實之前我就和年輕的梵高一般,純粹自戀,好歹他老人家家裏盡是些畫商。而我,隻能在老媽強烈的逼迫放棄下,偷偷地學……我買過很多書,鄙人酷愛看那些所謂“名匠”們的傳記,譬如說文森特,在我知道他之前本意是要做傳教士時,我持續崩潰了一小時。噢……我可憐的文森特。還有畢加索,據說很色。還有最變態的達爾文,此人竟然常去挖屍體……

    我還有什麽話好說呢?

    沉默啊沉默啊……

    老媽說,閨女啊,你知道為啥我不讓你學畫畫嗎,這所有的藝術家啊……盡是些變態。

    “閨女”這個詞已經讓我渾身一顫了,這源於她老人家那會兒迷上了東北劇……其實媽說的有理,她一直認為自己的女兒不太正常,如果再攤上“藝術家”的頭銜,豈不這後半輩子沒指望了……

    話說迴來,我有時候會檢討的。

    比如說我不小心蹂躪死了某阿姨家的一隻貓,我並非兇殘,隻是看不慣它感冒的時候在我家後花園隨地噴便便。我媽媽很傷心地閉眼:阿彌佗佛。

    再比如說我在幼兒園的時候不小心推倒一個在我麵前流鼻涕的小男生,然後一分鍾後他就花花地流鼻血了。我被小老師罰站了整整一天,那個恨呐……不是我沒有悔意,我隻是很納悶為什麽他這麽容易就流鼻血,我長這麽大,隻在大二那年熬夜數天畫插畫終於躺迴床上時就抽了……那是努力的證明。

    = =!(shit!)

    老媽知道我傷了人家後立刻飛奔到幼兒園:

    “寶貝,杉杉寶貝,你沒哪兒受傷吧?”

    “媽媽,胡旭東流了一地的鼻血,我……沒事,就是站廁所了……”我當時怯生生的聲音卻惹怒了我的小班同學小胡的爸爸媽媽。他們說我從小就這般粗魯長大後豈不殺人雲雲,後來開始指責老媽的包庇罪行……我親愛的媽媽為了不再轉第三次學,於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再一個也是因為自知理虧,拉著我給人家道歉。

    小學之後我似乎成了恐怖分子,常跟高年級的小男生打架,那時我長得醜人又囂張所以總有人前來挑釁。可是結局往往是對方哭著連書包也不要了的奔迴家……初中我開始學跆拳道,是瞞著老媽的,她已經無法阻止我與人打架了,可是她可以通過控製我的零花錢來控製我。眾所周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於是我隻能通過不停地畫畫然後賤賣掉來攢錢。天知道我的畫是多麽的不值錢,可是還是有人買,那個人就是靳苔。

    直到現在,我都很感激她。順便感謝那些生命裏曾經幫助過我的所有人。

    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麽我堂堂一個藝術家會那麽暴力。喜歡畫畫的人不應該都長得細致些,表情陰深些嗎?得,這樣下去也好,至少我雙贏。

    有時候,喜歡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在小區早已臭名昭著,很多小孩子的家長拿我做反麵教材,可是我依舊有很多狐朋狗友,因為我很好玩。

    我向來大言不慚。

    小學和初中我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混跡於美院了,起初是被幾個好哥哥佯稱妹妹給偷帶進去的,再後來老師們都認識了我,也接納了我。於是,我學會了更多……

    我的成績不賴,於是老媽不再那麽執著地澆熄我對繪畫的熱忱。我知道我是有天賦的,就像後來蔣頤所言:米開朗琪羅在大理石中看見天使,而喬一杉在牛糞中也能看見天使……那是之後的事情了,那段時間我在學捏陶,所以那些軟泥被他們戲噱為牛糞。隻有靳苔不鄙視我,她還特珍惜那些燒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小罐子小杯子之類的……我從來不否認,她也是個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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