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山穀,柳覺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柳力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情感,因為自己逃出那屍修老頭的追殺之時,也有這種感覺。


    此後的三日,柳覺都沒有迴家,他向這個山穀的另一個方向前進,三天之中他不斷的研習著那本藍色薄本,也就是力術的修煉法決。


    柳力能感覺到父親實力的增長,三天,隻有三天,柳覺的實力由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常人變成一個實力足有靈階實力的修煉者。


    這速度就跟自己當初差不多,柳力不得不再次感歎力術這部修煉法決的強大。


    而這此後忽然畫麵一轉,柳力的視野再次出現在柳覺初來天門原時的畫麵,此時卻是三個人。


    兩男一女匆忙逃跑著,那女人手中還抱著一個嬰兒,柳力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那是自己的母親,她還挺著肚子,看來已有身孕。還有一人竟然是藍叔,另一人是誰?自然就是自己的父親,柳覺了。


    隻不過,此時的柳覺無論從相貌還是氣質都已然大變,剛毅的臉龐透露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勢,成熟而霸氣,身上穿著華麗的衣袍,想來這一切都是修煉力術法決而帶來的改變。


    而藍叔卻是年輕,不如現在這般滄桑,神色之間沒有主見,身子也偏瘦顯弱。


    不過,無論是柳覺與藍叔,他們身上都有打鬥過的痕跡。


    “董虎的管家率人追來了,這樣我們是逃不掉的,這樣吧!我們先進天門原,到了裏麵,二弟,你帶著你嫂子逃去劉城,我去將他們引開。”柳覺對藍叔說道。


    “不行,覺哥,我要跟你在一起。”那有身孕的女人拉著那人的手。


    “大哥,你帶著嫂子先走,我去引開他們。”藍叔說完就要走。


    “你給我迴來。”柳覺喝住藍叔。


    “二弟,你聽我說,你的實力我了解,你是絕對打不過後麵的追兵,我實力比你強,借助天門原的地形,勝利的希望很大,如果你去,是取不到任何作用的,我柳覺連累了你,已是萬分愧疚,決不能讓你去送死,你要做的就是帶著我妻子兒女趕緊離開,我會為你們爭取時間。”柳覺說道。


    “大哥。”藍叔還要說什麽卻被柳覺止住。


    “聽我的好嗎?”柳覺堅決的說,藍叔握緊拳頭打在樹上,隻恨自己實力不夠。


    “覺哥,不行的。”柳力的母親堅決不同意。


    “你聽我說,隻有你安全了,我才能安心迎敵,何況你還有孕在身,你記住,如果我若是遭遇不測,一定要將他生下來,若是個男孩兒,就叫力,待他長大成人一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讓他為我報仇,若是個女孩兒,你們娘三個就好好生活,平平安安的就行,絕不提報仇之事。”柳覺撫摸著妻子的臉說道。


    “我不許你說這種話,你一定要平安迴來。”柳力的母親哭著說道。


    “一定。快走吧!他們快追來了。二弟我妻子就交給你了。拜托了。”柳覺說完就推著二人趕緊走。


    藍叔拉著柳力母親的手急行而去。


    柳覺看著二人走遠後,這才放心,他看見後麵追兵已至,這才投向另一條路而去。


    “給我追。”說話的人柳力也認識,正是十多年前的意叔。


    “柳覺,你逃不了的。”意叔大喝道。


    而柳覺卻是不斷的逃著,他逃的方向正是白犀穀所在的方向。


    他想要將意叔等人引進白犀穀內,借助裏麵那強大的存在將其消滅。


    但是事與願違,就在他離白犀穀還有大約十裏的距離之時,從林中忽然闖出一條虎狼,這條虎狼頭部是白色的,其餘部位卻是黑色的。


    柳力一見這匹狼就覺得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正是那虎狼王嗎?


    柳覺被虎狼王攔住去路,大唿不妙,想要繞路,但虎狼王卻是堵住其去路,不讓柳覺通過。


    柳覺無奈隻得應戰,虎狼王雖不是柳覺的對手,卻是狡猾多端,讓柳覺難以脫手。


    而不多時,意叔率人也到了此地。


    “糟了。”柳覺暗道不好。


    “哈哈哈,柳覺,看來是天要滅你啊!你今日注定難逃此劫。”意叔大笑道。


    “哼!來吧!我定然打的你跪地求饒。”柳覺氣勢淩厲,絲毫不弱。


    而狼王見人多,卻是不敢再戰,尋跡逃走了。


    “難怪,難怪我見到虎狼王的時候會對他產生殺意,原來,是它攔住了父親的路,讓父親置於險境。”柳力這才知道為何自己見到虎狼王會對它有強烈的殺意。


    “給我上,殺了柳覺。”意叔指揮著眾人上前擊殺柳覺。


    柳覺不愧是修煉過力術的,握手成拳,一招一式,將眾人打得不敢近身。


    不過,柳力卻發現,父親柳覺實力雖有王階,卻依舊不能與自己相比,柳力自己才靈階九級,但他有種感覺,他能輕易完勝此時的柳覺。


    “難道,父親根本沒有得到南宮力的傳承?”柳力忽然有這種感覺。


    “柳覺你不愧是徐城主的守城統領,有兩下子,不過你不要囂張,我來戰你。”意叔說完揮掌而來。


    柳力不由得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兩人的對決中。


    柳覺的實力明顯弱於意叔,十多年前的意叔正值壯年,實力不弱。


    不出十個迴合,柳覺就受了意叔兩掌,柳力可知道意叔一手散紋掌的威力,隻一掌就能拍的大樹裂口,柳覺受兩掌沒受重傷已是萬幸。


    柳覺嘴角出了血,他擦幹血跡望著意叔。


    意叔見此說道:“柳覺,聽說你實力不錯,可是如果僅此如此的話卻是讓我有些失望啊!”意叔不屑的說道。


    “好吧!你既然這麽想要找死,我便成全你。”柳覺說完,身上開始發生變化,全身的肌肉開始詭異的突起,看的人心驚肉跳,意叔也是微驚,不過卻是沒有動作。


    年輕的他也有自己的原則,久居高位的他也養成了自負的性格,這幾乎是任何一個高手共有的特性。


    看著眼前身強體壯,充滿危險氣息的柳覺,意叔也神色凝重起來,急忙吩咐眾人後退。


    柳力發現了自己與父親柳覺變化後的不同之處。


    自己變化後,神誌不清,瘋狂暴躁,根本不知道疼痛之感,而柳覺的神色自如,很明顯有自己的意識。


    再則,自己變化後實力足足提升有一階之多,而柳覺的實力最多就提升了三四級而已,即便肌肉暴漲,但最多也就防禦力增加了,卻依舊有疼痛感。


    柳力不得不再次猜想,南宮力所封印在自己體內的力量,可能父親也沒得到,自己與父親雖然都修煉了力術,但是自己得到了南宮力的認可,而父親卻沒有,他隻能獨自一人修煉琢磨著力術的修煉方法。


    “這才像話。”意叔笑著說。


    “現在笑,我等會兒要你哭。”柳覺手指點著意叔說道。


    “那我就要你死。”意叔說完揮掌就打。


    “看誰先死。”柳覺也揮起拳頭衝了過去。


    果然,變化後的柳覺實力有了明顯的增長,意叔還妄想以掌碰拳,但沒想到,柳覺一拳就將他打飛出去,他的手瞬間失去知覺,這讓他大吃一驚。


    吃過虧的意叔不敢大意,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著了柳覺的道,搞不好,這次帶來的人馬要全軍覆沒。


    不過,意叔也不是好對付的,有著多年戰鬥經驗的他,很快就調整狀態,做出適合自己的戰局。


    他見柳覺赤手空拳,就奪來一把刀,隻要柳覺出拳,他就躲避用刀砍向柳覺,幾次險些要了柳覺性命,柳力看的破口大罵,他都有種要再次返迴去將死去的意叔再殺一遍的衝動。


    就這樣,此消彼長之下,柳覺實力損耗嚴重,身上傷口也有不下十道。


    意叔再次揮刀而來,柳覺沒有躲過,被一刀劈在胸前,柳覺仰麵倒了下去,不再起來,意叔大笑。


    “柳覺啊柳覺,你再厲害又能怎樣?白長一身肉卻毫無用處,沒腦子,輸的永遠是你。我接不了你一拳,我還躲不了嗎?”意叔持著刀走向柳覺。


    “快起來啊!父親。”柳力看的大急,心中不停的喊道。


    意叔走近了,正要揮刀殺死柳覺,忽然,柳覺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意叔的刀,意叔嚇了一跳,慌忙想要後退,卻被起身的柳覺抓住脖子。


    隨後柳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打的他疼痛難忍,高聲痛唿,又是一拳打中他的腹部,直打的他肚中翻江倒海,吐血三升,隻著兩拳,就將柳覺所受的傷全打迴來了。


    意叔拚死反抗,柳覺狠厲反擊,意叔自知難敵柳覺,連唿眾人幫忙。


    眾人其上,柳覺後背受了數刀,吃痛之下,將意叔扔向一旁的大樹,又去追擊意叔手下。


    擊殺數十人,隻殺的無人再敢向前,皆是膽怯飛逃,意叔見此也是膽寒,不敢再戰。


    待到意叔帶著眾人慌亂逃離,柳覺也已力竭,他卻是笑了,因為自己拚死撿迴了一條命。


    “嗷嗚!”可正在這時,一聲狼吼響徹山林,柳覺笑容頓時,一種慌亂閃現在他眼中,他奮力爬起來,望向狼吼之處,隱約見到有狼群的影子。


    “快跑啊!父親,快!”柳力吼道。


    他掙紮著向著白犀穀方向跑去,他有一種念頭,自己一定要跑到那裏,一定!


    狼群的影子越來越近,柳覺使盡全身解數,不過隨著離白犀穀越來越近,追趕的狼群數量卻是越來越少,大概是害怕白犀穀的強大存在,但是柳覺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跑啊!不要停下。”柳力不停的呐喊。


    狼群雖然越來越少,卻是依舊有虎狼不肯放棄,為首的又是那頭狼王,他率領著數十頭狼追趕著柳覺,每前進一裏地,就少一部分虎狼,當離白犀穀還有三裏地的時候,十來頭虎狼追上了柳覺。


    它們用尖銳牙齒無情的撕咬著柳覺的骨肉,用鋒利的爪子殘忍的抓著柳覺的後背。


    繞是如此,柳覺依舊不肯放棄逃生的希望,他用拳頭捶打著撕咬自己的虎狼,直到將膽敢攻擊自己的虎狼都打死為止。


    不過,卻有一頭虎狼不肯放棄,那頭虎狼王,他沒有上前撕咬柳覺,自然沒有受到柳覺的攻擊,不過它卻是虎視眈眈的望著柳覺,跟在他的身後,它要等到柳覺沒有氣息的時候在食用他,它有的是時間,此時距離白犀穀隻有百米的距離,柳覺全身的力氣已經用完。


    衣袍已經被染的血紅,那幾乎都是自己的血液,他不想死在虎狼的口中,被一群畜牲食其肉,啃其骨。


    終於,他爬到了白犀穀邊上,虎狼王也跟隨而來,它看到眼前這個人類再次使盡全力爬起來,它卻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注視著眼前這個人。


    他張開了雙臂,緩緩向著山穀倒去。


    “嗷嗚——”虎狼站在山穀邊上哀號一聲,這是為了這個可憐而又令人尊敬的人類譜寫的生命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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