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會誰不知道顧淮銘被林舒拿捏的死死的,隻要她開口,顧淮銘肯定會答應。


    幾個億的項目,在別人眼中是大項目。對顧氏財團來說,也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小舒啊。”張夫人難得和顏悅色的和林舒說話。“北城區的項目那麽大,分給唐家一個裝修工程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和淮銘說一句,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好了。”


    上億的工程,張夫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成了小事,一錘定音了。


    林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氣的想笑。


    “顧淮銘工作上的事,我插不上嘴。”林舒四兩撥千斤的一句,直接堵了迴去。


    “誰不知道顧四少最聽你的話。‘插不上嘴’都是借口,你直接說不想幫忙好了。”張曉雅嘀咕了句,滿眼委屈又無奈的看著張夫人。


    張夫人心疼張曉雅在唐家不易,對林舒多了幾分怨氣。明明是舉手之勞的事,怎麽就不願意幫忙,真是被她養父母教的自私自利。


    “都是一家人,就應該相互扶持。小舒,你和曉雅能成為姐妹,也是緣分。”張夫人還想喋喋不休,但林舒實在是不耐煩聽了,冷淡的打斷她。


    “張夫人如果現在還覺得我和張曉雅能成為相互扶持的姐妹,那您也真是太天真了。她父母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把她換到張家,把我丟到冰天雪地裏。您說我和她算什麽緣分?孽緣?!”


    林舒的話,讓張夫人有些無言以對。


    此時,恰好張毅峰帶著顧淮銘和唐旭從樓上走下來。


    林舒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淡漠的看向顧淮銘,“我有些累,我們先迴去吧。”


    顧淮銘用餘光瞥了張夫人和張曉雅一眼,沒說什麽,而是深沉的點了點頭。


    “你們早些迴去,把東西收拾一下,盡早搬過來。小舒,要不要家裏的司機去接你?”張毅峰叮囑道。


    林舒卻聽的雲裏霧裏,“搬過來做什麽?”


    “你沒和小舒說麽?”張毅峰看向張夫人,臉色微沉的詢問。


    張夫人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她竟然把張毅峰交代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我,我還沒來得及和小舒說。”


    張夫人毫無說服力的借口,讓張毅峰越發的不悅。


    他沒有當場發火,而是耐著性子和林舒解釋,“你和淮銘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按照傳統,肯定要從張家出嫁。你一直住在明山的別墅也不合適,還是要提前搬過來的。”


    林舒和顧淮銘結婚,新房按規矩安排在顧家祖宅,至少要迴門之後才能搬迴明山別墅。


    至於出嫁,的確要從張家出嫁,張家人送嫁。她不搬過來也說不過去。


    “曉雅已經搬到唐家了,現在家裏隻有我和你媽媽兩個人,冷冷清清的,你搬過來,也能陪我們做個伴。”


    張毅峰大概是怕林舒拒絕,委婉的指出曉雅已經搬出去的事。


    “我最近還有些工作,婚前前一周再搬過來吧。”林舒想了想,迴答道。


    即便張曉雅不在,她也不太想和張夫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張毅峰親自把林舒和顧淮銘送到別墅門口。


    隨後,唐旭也帶著張曉雅離開了。


    張家的別墅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張毅峰坐在客廳寬大的實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張夫人,那眼神,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毅峰,怎,怎麽了?”張夫人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蘇寶華,你有病麽?”張毅峰沒頭沒腦的突然問了句。


    張夫人愣住,不解的看著張毅峰。


    張毅峰冷笑了聲,繼續說道:“親生的女兒你不疼愛,把一個保姆的孩子當成寶。蘇寶華,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於家為了把曉雅換到張家享福,給你下藥,讓你早產,差點兒一屍兩命。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看你真是病的不清。”


    二十幾年的事,張夫人真的有些不記得了。當初再大的傷痛,隨著時間也已經淡忘和流逝了。


    “當年是於家作惡,曉雅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嬰兒,她是無辜的。”張夫人仍在辯解。


    當年的傷疤淡忘了。可和張曉雅之間二十年的母女情分卻無法淡忘。


    張毅峰看著張夫人天真又愚蠢的樣子,突然什麽都不想再說了。


    年輕的時候,天真的小嬌妻讓他覺得可愛。如今人到中年,張夫人的天真隻讓人覺得蠢的可笑。


    也許,他們早就不適合了。


    “張曉雅作為既得利益者,她從不無辜。我現在說什麽,你肯定也聽不進去。那就說些你能聽得懂的。小舒過兩周會住進來,顧家和張家的婚事,也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你就滾迴蘇家,不用再迴來了。”


    張毅峰說完,懶得再看張夫人一眼,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張夫人仍坐在位置上,愣愣的,半響沒反應過來。


    ……


    距離婚禮還有一周的時間。林舒搬進了張家。


    她的東西不多,隻帶了幾件隨身衣物和日常用品。顯然隻把張家當成了臨時住所。


    張夫人被張毅峰警告之後,老實了許多。


    林舒住進張家,兩人關係冷淡,卻沒再發生衝突。


    張夫人婚後就辭職當了全職太太,照顧家裏和孩子。現在家裏和孩子都不需要照顧,她每天就是逛街,做美容,還有約幾個太太打麻將,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林舒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刷劇,或者看劇本。


    張毅峰晚上迴來的時候,一家三口才會坐在一起吃頓飯。安靜又生疏。


    張毅峰曾嚐試過想要打破這樣的局麵,可作為父親,他和林舒實在是難有共同話題,最終隻能無奈放棄。


    飯後,林舒便迴了房間。


    張毅峰和張夫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一個看新聞,一個看娛樂雜誌。


    “我聽傭人說,你這幾天白天都不在家裏。”張毅峰突然開口詢問張夫人。


    “嗯。約了劉太和陳太她們打麻將,偶爾也去逛街。我不是一直這樣麽。”張夫人翻著雜誌,不以為意的迴道。


    “你去逛街,還有和那些太太喝茶聊天,怎麽不帶著小舒,她現在每天呆在家裏,也無事可做。”張毅峰又道。


    張夫人聽完,下意識的哼了聲,冷嘲熱諷道:“那丫頭天生和我八字不合,我哪兒敢帶她出門,再讓她受了委屈,我在你和顧淮銘眼裏就成十惡不赦的罪人了。我和她還是少見麵,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張毅峰聽完,沒說話,隻是深凝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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