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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駿捷匯總完情報之後,開始吩咐撤退事宜,軒轅逸表現的最為不痛快。一會提這個條件,一會說那個難題,宗旨就是現在自己還不想走,還能留下來再堅持一段時間。段駿捷環顧眾人,除了段俊雅之外,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此類的情緒。


    關昱麟是覺得還能為軍方做更多的事情,張峰豪是因為還有第一區的神秘地帶沒探索,於曦哲是對這裏的先進的科學技術著了迷,軒轅逸則肯定是舍不得這裏的榮華富貴。隻有段俊雅清楚的判斷出,現在是最佳的撤離時間。段駿捷沒有勸說眾人,他隻是略帶憂傷了講了三個小故事,是這段時間發生在第九區的真實小故事。


    第九區的人口很多,大概有十萬之眾。這裏的人過的很辛苦,每個人每天都生活在掙紮線上。但因為精神上的禁錮,大家逐漸喪失了反抗的信念。大家對外麵的末世環境感到絕望,對外麵強大的怪物感到絕望,對官方的無能為力感到絕望,在這裏雖然過的特別的辛苦,但起碼還能有口吃的,還能活下去。


    張小芳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她的媽媽是第九區的工地上的換洗工,通過每天洗幾百件衣服換取半斤糊口的玉米麵。有時工頭還會找各種理由克扣一些,拿到手裏的口糧少的可憐。所以,小芳很懂事。她餓的難受時候就去井邊自己打水喝,還會跟著幾個半大的孩子一起去煤場撿碎煤渣。十斤碎煤渣可以換小半個窩窩,這樣媽媽就能多吃上一口飯了。


    煤礦場附近有一群不良少年,他們也就十五六歲的大小。他們都是這片煤礦的小職工,也是靠著進入礦裏拉煤換取一些食物。有一天,小芳運氣特別特別好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撿了一大蛇皮口袋的碎煤渣。她瘦小的身子背著特別費勁,感覺這應該能有十幾斤重。還有幾個塊頭大的煤,這些應該能換一整個的窩窩了吧。媽媽應該能吃口飽飯了吧!


    小芳一會托著口袋,一會背一下,艱難的往收迴走著。這時,正巧有十幾個不良少年下工迴去,路上就遇見了慢騰騰往前走的小芳。一個略高些的不良一下子就攔到了小芳的麵前,小芳嚇了一跳,連忙禮貌的鞠躬說道:“大哥哥好,能讓我過去嗎?”那個大哥哥衝著身邊幾個男男女女壞壞的笑了一下,然後岔開雙腿說道:“行啊,你跪下給我們一人磕一個頭,就放你走。”小芳生氣的看了一眼這個比她高出好多的大男孩,倔強的迴道:“媽媽教過我,就是活的再難,也不能丟下一些重要的東西。你這是侮辱人,我不磕頭。”


    怕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扇在了小芳黑黝黝的小臉蛋上,頓時就紅了一大片。小芳的眼淚當即就下來了,髒髒的小臉上被淚水衝出了兩道白白的淚痕。那小哥哥和周圍的人都笑了,小芳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笑,他們這是欺負小孩。那小哥哥又不耐煩的吼道:“你磕頭不磕?”小芳捂著臉,用力的搖著頭。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小哥哥,他又狠狠打了好幾個巴掌,小芳的臉都被打腫了,但她的一隻手還是死死的攥著那個蛇皮口袋。


    這時,不良中一個看熱鬧的人注意到了小芳的蛇皮口袋,於是就用力搶了過來。小芳沒她力氣大,手都擦破了也沒留住口袋。女孩打開蛇皮口袋,發現裏麵都是碎煤渣,於是向發現新大陸一樣大聲喊道:“哦,原來是一個偷煤的小偷!她是個小偷!”小芳聽後著急了,一邊捂著臉哭,一邊嘶啞的喊著:“我不是小偷,這是我撿的。我不是小偷!”不良女孩壞壞一笑,一下將小芳推倒在地上。然後衝她喊道說道:“你就是小偷,偷我們煤炭的小偷!”


    隨即,周圍的人都在罵她是小偷。小芳委屈的一直哭一直哭,就算挨打也一直在喊著:“我不是小偷。”後來來發生了的事情省略五百字,自行腦補。後來,從此以後大家就在也沒有見過這個瘦小的身影,大家都以為他被偷孩子的拐走了,或者是自己走丟了。


    小芳媽媽從那天開始就瘋了,每天什麽也不做,就是到處找她。可是不找了很久也找不到,直到煤礦場擴充,挖出了一個瘦小身影。那天,小芳的媽媽去另一個世界擁抱她了。是末世讓人變成了怪物,還是人們心裏本來就住著一個魔鬼?


    聽完第一個小故事,眾人沉默了。軒轅逸張了幾次嘴卻始終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關昱麟氣的手直哆嗦,段俊雅和於曦哲在聽到小芳死的橋段時就已經淚流滿麵了。他們心疼這個小女孩,是的,太值得心疼了,也太讓人心痛了。段駿捷喝了一水,開始了第二個小故事。


    第九區活著一批像人又不是人的群體,他們什麽壞事都幹,什麽都敢吃。他們住在九區最黑暗、最邊沿的一片亂石區裏,這裏被人形象的稱為黑窟嶺。但是住在這裏的那些人,之前並不是這樣的。這裏,有六個特別好的年輕人,他們勤勞、他們善良,但是他們不管怎麽努力卻總是吃不飽,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丟下作為人的最後一絲善良。這六個人也像軒轅逸他們幾個一樣,也拜了把子,為的就是在殘酷的第九區相互扶持的活下去。他們沒有努力的幹活,賺到吃的放在一起吃,誰賺的少些也不會受到埋怨。


    後來,六兄弟裏的老五還找到了一個女朋友。大家都為老五感到高興,誰有多的食物都會分給他一些,讓他帶給女朋友。這個世道,他們這個生活環境,能有個女人願意跟著,那可是太奢侈的事情了。


    但是,時間一長老五將幾個兄弟的善意當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有時個別人給的食物少了,還會遭到他的抱怨。大家心裏雖然有些不痛快,但是也盡量滿足他,因為大家都把老五的生活當成了一種盼頭。老大有時候寧願自己餓上幾天,也會把吃的都給老五和他的女友。他盼著,兩個人能生個孩子,孩子就是希望。


    雖然這裏生活很難很難,但是七個人還能養活不了一個孩子嗎?老五和他女朋友也算對得起大家,不負眾望的終於懷孕了。於是,一群人都把他的女朋友當成了寶貝,不讓他出去幹活,要她好好在洞窟裏養著。老五說要照顧她們娘倆,提出自己也不出去幹活,兩個人整個靠另外五個兄弟養活著。老大還有一個老娘,心髒不好,所以也常在洞窟養著。


    五個男人要張羅八個人吃飯,在這個世道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有時情況不好的時候,連續好幾天都吃不上一口飯。有一天,老大帶著幾個兄弟決定去報名去治奴司新組建的探險組,這個專門探索地下未知深淵的隊伍,出去一趟迴來,活著的人都能發上二斤米和三兩肉。老大和四個兄弟參加了這次探險,但是並不順利,因為半道遇上了塌方,隊伍開展自救,攜帶的食物吃完了,忍饑挨餓的老大又繼續挖了四五天。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眼看就要全餓死的時候,他們隻能開始吃一切能吃的東西,就這樣又挖了七天才挖通迴來的路。老大們迴到營地領了大米和肉迴到洞窟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他們隻在洞窟裏發現老五和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友,兩個人竟然圍在篝火旁喝著一鍋肉湯。


    老大瘋了一樣滿洞窟裏尋找他的老娘,可是翻遍了周圍也沒看見老娘的影子。老五和女人看見老大他們嚇直發抖,想跑的時候卻被另外四個兄弟攔在洞口。老大好像明白了什麽,頓時哭的撕心裂肺,比被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裏還痛苦。老大呆滯的轉頭看向了燒開的大鍋,裏麵傳來的肉香讓老大感動一陣恐怖。老大擠出一絲難聽的嘶啞聲問道:“我老娘去哪了?”此時他還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他希望是老五變勤快了,出去掙迴來的。


    老五渾身哆嗦了起來,眼神不敢看老大,隻是吱吱嗚嗚迴道:“我媳婦餓……孩子也需要營養……我不是故意的……她有吃的,有塊麵餅,她不給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大聽後竟然笑了,瘋子一樣哈哈的笑著。老大大聲叫了一聲:“娘!!!”老五嚇壞了,趁後麵四個男人不注意衝開一個缺口就往外跑。老大眼睛一下就的血紅,像野獸一樣咆哮一聲就站起來追了上去,手裏還握著篝火旁一塊被燒的發燙的石頭。


    此時,老大似乎感覺不到任何外界的疼痛,他隻想追上去!老大的腦裏幻想了所有不的事情,越想心裏越堵,自己的表情也就越猙獰!他不敢相信,他對老五像親兄弟一樣,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麽發發生這樣的事情。老大不相信,但是仇恨遮住了他的雙眼,也讓他的心蒙上了一層霧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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