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雪淡淡地道:“像我這樣的人雖然不多,可也不少。你看他們做了些什麽嗎?我們能做的其實不多?”


    李玉峰道:“做點有益人類的事情。比如搞個科研,做點實事。”


    謝晚雪指了指前麵的路口道:“我在前麵下車。”


    李玉峰把車緩緩靠在路邊。


    謝晚雪才道:“科技越進步,人類越墮落。文明的程度越高,崩壞的程度就越高。越發達的國家,消耗起來,越瘋狂。你想讓我做什麽?今天釋放一個小魔鬼解決眼前的問題;明天釋放一個中魔鬼,解決掉小魔鬼!然後再放出大魔鬼?任何的進步,都要以更大的犧牲去補償。這種補償,也許不是今天還,可一定會在明天或後天還。越進步,補償值就會越大。如果可能,我寧願時光倒流,迴歸到春秋以前,那種貴族式的生活。可是,時間不會停止,進步也不會停止,而我們也終將走向滅亡。”


    謝晚雪說完,準備下車。


    李玉峰又急問道:“你這也太悲觀了吧,人生難道就沒有什麽值得做的事情了嗎?”


    謝晚雪笑道:“也不會啊。眼前能得到的美好,不妨就好好享受;眼前的不美好,不妨全然忘記。對待生活,對待生命,甚至對待人生,不妨都大膽一點,因為我們始終要失去它們。你說呢?”


    謝晚雪走了。


    李玉峰掏出煙,點上一支。


    他必須好好想一想。


    金夢龍在原地躺了一會兒,發覺沒人了,才就著地上的一塊石頭,把紮帶磨斷。


    等他脫困,返迴市區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精神的疲倦,以及身上的痛楚,讓他脾氣有些暴躁。


    何中華和胡玉漢收到金夢龍迴來的消息後,立刻趕來酒店和金夢龍碰麵。


    金夢龍聽了兩人的話,差點暴走。


    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就這麽被兩人送出去了,他以後在市政府裏,威信何存?


    這與殺死他何異?


    兩人看見金夢龍弊著火,一言不發,心底裏也是發虛。


    何中華是個有心計的。


    “領導,您說,真是那個李玉峰把您給劫走了?”


    金夢龍隻覺得腦子一陣陣抽痛。


    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到現在,他也沒有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現在唯一能有印象的,是有兩個人打他。


    他從唿吸聲中確認,其中一個是女人。


    僅此而已。


    金夢龍看著兩人道:“沒有報警是對的。綁我的人是誰,有什麽目的,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龔有儀現在在哪裏?”


    何中華沒有開口。


    胡玉漢道:“老爺子接迴去了。”


    金夢龍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們也辛苦了,都迴去休息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把兩人支走後。


    扶著腰,倒在床上,眯了兩個小時,才舒服一些。


    還好衣服穿的厚,對方又沒有照著頭打。


    不然,絕對動不了,必須進醫院躺著了。


    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換上何中華送過來的衣服,金夢龍忍著痛出了酒店,一路打車來到市政府附近。


    看著不遠處,鄭令紅的住處,金夢龍找了一個避人的角落站定。


    冷風吹著金夢龍。


    可是金夢龍渾然未覺。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應接不暇。


    昨天更是有人直接對自己動了手。


    會是誰?


    是李玉峰?


    還是國安演的一出戲?


    又或者是阮小天背後的人?


    自己昏迷的十個多小時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都是金夢龍想知道的。


    可是,現在這一切,他都不知道。


    也無從知道。


    敵在暗,他在明。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能是防。


    盡可能的防。


    就像阮小天說要去解決軍哥,可是到了天亮,都沒有給他電話一樣。


    他必須要防。


    所以,他才走進了國安局。


    他必須試探!


    試探國安對阮小天了解到了什麽程度。


    如果國安對阮小天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那他主動自白:說爆炸案後,阮小天主動聯係過他。


    這就是自首。


    如果國安也沒有拿到阮小天什麽把柄。


    那自己那個時候進國安,就是在逼國安表態:是否要扣留自己。


    不扣留,那就是問題還不大。


    他心裏也就有了底。


    這一次,同樣的道理。


    是不是李玉峰綁了他,他不知道。


    可是,他感覺,極有可能是李玉峰。


    金夢虎的死,那把消失的刀。


    總不可能是阮小天動的手。


    元旦前夜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讓阮小天知道。


    阮小天也不可能會去到案發現場拿那把兇器。


    那把刀,隻可能出現在兩個人的手裏。


    一個是何勇;


    另一個就是李玉峰。


    金夢龍相信是李玉峰。


    李玉峰一定是早就醒了,先行把刀藏過了。


    才重新偽裝了醒過來的時間。


    這人藏得很深。


    自己一度把李玉峰給忘記了。


    如果不是那天在市長辦公室裏,李玉峰眼中帶著殺意。


    他還沒有反映過來。


    也許,李玉峰早就已經知道了謝晚晴是怎麽死的。


    至於李玉峰是怎麽知道的,金夢龍現在沒有心思去了解。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至於謝晚晴,金夢龍也沒什麽好後悔的。


    那天,是死小子作妖。


    不僅給謝晚晴下了藥,也給自己下了藥。


    不僅如此,還錄了視頻。


    這死小子,太瘋了。


    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還要瘋。


    可,這是他的親兒子啊。


    想到有人給他的照片上,金夢虎那慘死的模樣,金夢龍隻覺得心尖一陣發顫。


    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也幹淨。


    是自己太縱容了嗎?


    金夢龍不知不覺,眼角溢出淚花。


    程知秋開車停在鄭令紅的小院不遠處。


    從車上下來時,手裏還提著一袋子的菜。


    天色已經黑了。


    金夢龍卻往陰影裏,站的更深了一些。


    程知秋鎖好車門,打開小院的門,走了進去。


    鄭令紅正在書房裏打電話。


    程知秋沒有打擾鄭令紅,而是直接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東西都是現成的,程知秋也經常過來的作飯,所以也都熟門熟路的。


    簡單炒兩個菜打一個蛋花湯,半個小時就得了。


    幫鄭令紅盛好飯,鄭令紅聞著香就過來了。


    “都說在外麵吃點飯就行了。”


    程知秋笑道:“自己炒點,清淡一些,也幹淨一些。”


    鄭令紅笑了笑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如果程知秋不是單身,鄭令紅就會嚴格禁止這種行為。


    陪家人更重要。


    不過,程知秋是單身。


    她也懶得一個人吃飯,冷冷清清的。


    所以,也是默許了。


    程知秋隨便找話題聊道:“這都1月中旬了,北溪這邊高中都放假了。您家吳承誌是高一對吧,深市那邊也考完了吧,會不會到北溪來玩。”


    鄭令紅笑道:“這邊天冷,恐怕不會來。剛才才和他通過話,這次考的不錯。”


    程知秋道:“那還能錯得了?深中的尖子班,考不好能待得住?”


    鄭令紅道:“他性格還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這點很重要。”


    程知秋道:“哈哈,讓他來北溪玩唄。我帶他四處逛逛。”


    鄭令紅可不想讓自己的秘書帶著兒子四處跑。


    兒子真要來,他自己會找地方玩,不會喜歡有人跟著的。


    真要找人陪著,李玉峰倒是可以。


    想到李玉峰,鄭令紅便皺了眉頭道:“你電話裏說,有李玉峰的事情要講,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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