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如慕長生心中所料,許老板見到許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時,便微微整了整衣襟,向著慕長生拱了拱手,開始說起話來。


    隻是出乎慕長生意料的是,他本來以為許老板會率先向他問起剛才那一幕的事情,卻不想許老板竟是很正式的介紹起來自己。


    隻聽得許老板臉上一正,神色肅穆,朝著慕長生微施一禮,很是鄭重的說道:“鄙人姓許,單名一個淵字,幸得長者賜字,是作無咎。”


    許老板,許淵,許無咎!


    慕長生見得許淵如此鄭重的對自己做著介紹,心中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在聽的許老板的這個名字與字號之時,忍不住的撫掌讚道:“或躍其淵,無咎。以名喻字,以字釋名,如此名字,當真是恰如其分,恰如其分!”


    許淵沒想到隻是他將名字道出之後的瞬間,慕長生竟是說出了他名字之中的寓意所在,頓時間對慕長生的好感更深一層!要知道,除了那位賜予其字的長者,卻是很少有人能如此一言中的的說出其名字之中的寓意!


    恍惚然間,腦海之中不由得又浮起當初長者賜字之時的情景。


    …………


    “淵兒,老夫知道相對於文章而言,還是更喜歡武道多一些。但是不管怎樣,當初你父將你托付給我之時,雖然也是想著讓我教導你一番,但其實他心中還是希望你能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長者教誨的是,淵明白!”


    “老夫知道你的誌向所在,隻是世事易移,即便是你祖父也未曾再生出如此念頭,方才有了你父安穩的生活。你又何必重拾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久遠所在,再一次的將自己陷入滾滾洪流之中呢?”


    “淵也知此間的艱辛困苦,但是淵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還望長者理解!”


    “也罷,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說什麽,畢竟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過,如今你年歲也到了該行冠禮之時,老夫也是該為你起一個字了!”


    “長者目光如炬,一切都瞞不過長者!淵已然決定,待得此間事了,便將行於天下之間!”


    “也好,雛鷹自是要適應天空,更何況是你呢!那些繁文俗禮也就免了,待上片刻,老夫先行思考一番。”


    “《經》中有言: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時有否泰,用有行藏;進退惟時,周旋惟位,雖失時位,亦無咎也。”


    “故而有言:君子之德,上通於天,下入於地,躍以興利,潛以遠害,何咎之有?”


    “如此,當是:或躍其淵,無咎!”


    “不妨便取字號為:無咎。一來與你之名相得益彰,二來……”


    …………


    許淵收迴久遠前的思緒,心中在輕歎著當初長者未曾說出來的二來,旋即臉上浮起笑容,連忙擺了擺手對著慕長生說道:“客官謬讚,謬讚了!”


    慕長生臉上微笑以對,心中卻是對著這位自稱許淵的許老板的身份開始無限遐想起來,這一刻他也終於確認許老板決然不僅僅還隻是一個客棧老板罷了!或躍其淵無咎之象所代表的真正寓意又豈是一般人所能體會到的?


    不過,這和他又有何關係呢?


    待得這幾日好生休息一番,也讓辛夷好好玩耍一番之後,他就要再次踏上尋找諸令的路途。雖然他在找尋到朝俞令之後,根本就沒有去看下一令是為何名,又是在何方!


    慕長生雖然對許淵為對城隍之所有何想法不感興趣,但也不妨其了解一番許淵其人,因為他總感覺許淵背後有著常人不知的故事。


    旋即,慕長生望著滿臉笑容的許淵,微微挑眉,臉上似笑非笑的說道:“哪裏有謬讚之處,某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某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似許老板這般誌向高遠之人,竟然會屈居於一座客棧之內,當真是明珠蒙塵!”


    許淵聽罷,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輕咳一聲,似乎是在掩飾著自己的異樣,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迴複慕長生的話語。


    錯非慕長生一直盯著許淵,怕是根本看不到許淵的這一絲反應,頓時心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忽而,慕長生哈哈一笑,似乎是在緩解略有些凝滯的氣氛,接著說道:“倒是讓許老板見笑了,剛某隻不過是隨意一說,還望許老板切莫放在心上。”


    許淵微微苦笑,剛才慕長生那一番言語的申請動作,竟是讓他在眼前這位客官的身上看出了幾分那位給其賜字的長者的幾分影子。若非是那位長者已然仙逝多載,許淵幾乎都以為眼前這位客官或許是承繼了那位長者的衣缽。


    許淵微微輕舒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剛想要說些什麽,卻忽然間驚唿一聲:“哎,卻是忘了,剛才光顧了向客官介紹自己了,卻沒有來得及問客官的名姓,當真屬實不該!”


    慕長生聽著許淵這蹩腳的迴答,頓時就明白許淵定然是根本就沒有看賬台之上的登記簿,也沒有向著許鈞詢問,不然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問出如此的問題。


    慕長生本來是想讓許淵自己去拿來登記簿自己查看的,但是思索了片刻,還是作罷,隻是對著許淵迴道:“某姓慕,名喚長生,卻是並無字。”


    本來還想作勢稱讚一番的許淵,在聽到慕長生自報名姓之後,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愕,剛要說出來的話語卻是硬生生的止住了,長生二字又豈是敢如此妄言?


    但隻是瞬間,許淵還是拍了拍手,幹笑了一聲:“長生,倒也真是個好名字!”


    慕長生察覺到許淵話語之中的異樣,微微一挑眉,卻並沒有接茬,因為他在青羅觀之時,便已然明白‘長生’二字對於此間世間的意義所在!


    就在這時,一陣挑簾的聲音傳來,慕長生循著聲音望去,卻是看到許鈞已然是沏好茶,正向著二人走來。


    也正是因為許鈞的出現,使的剛才二人之間有些凝滯的氣氛方才得以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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