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謝二小姐啊,我勸你還是少關閑事,免得又傳出什麽辣手無情的閨名,到時候讓太子和皇後娘娘難堪。”孟遠很快就找到攻擊謝櫻的點,一臉得意。


    今日他就算不能把這兩個女子收入囊中,但是羞辱下謝櫻也是好的。


    “我什麽時候幹出過辣手無情的事,還請孟二公子明示。”


    謝櫻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左相府她射殺蛇的事情,不過她斷不會承認這是辣手無情。


    “你在左相府一刀射蛇,從容不迫,難道不是經驗豐富的緣故?”


    孟遠雙手抱胸,麵容倨傲,話語越說越難聽。


    “閨中女子學的是肅穆靜嫻,儀態大方,而你謝櫻隨身帶刀,一招射蛇,和山野莽夫有什麽區別?”


    “孟遠,虧你還是世家公子,竟會說出如此毒辣的話來羞辱於人!”


    張萱心裏的怒氣蹭蹭蹭上升,那天謝櫻的舉動也是為了救自己,她一直心生感激,斷不能讓人因此汙蔑謝櫻。


    “毒辣就對了,因為我這是實話實說。”孟遠看著暴怒的張萱不以為意,又開口繼續道:


    “如今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謝二小姐是個蛇蠍美人,能射蛇殺蠍的美人。”


    “你…”張萱正要罵迴去,卻被謝櫻攔住了。


    “我竟不知我如今有如此讚譽,多謝孟二公子告知。”


    謝櫻神色平靜,遇見無賴,你越氣急,他就越是高興,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櫻姐姐…”張萱被謝櫻的話搞蒙了,轉頭不解地看她,這時候不應該罵迴去麽?


    孟遠看著謝櫻這副樣子有些詫異,這番話若是尋常女子早就羞憤難當,謝櫻卻是依舊麵不改色。


    哼!果然是和太子一窩,貫會裝模作樣!


    “謝二小姐心裏清楚,又何須人言。”


    “孟二公子說的不錯,我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倒是你恐怕不知道射蛇殺蠍對我來說小菜一碟,我最擅長可是殺人。”


    謝櫻話說到最後上前一步,靠近孟遠,用二人聽的見的聲音說了最後一句話,“有機會我可以親自給你示範一下,可有意思了。”


    孟遠聽後臉色大變,看著謝櫻笑容滿麵的說著殺人的話,內心驚懼,下意識後退。


    他平日裏雖然欺男霸女,但是心裏有數,不敢真的亂來,殺人這種事更是從沒做過。


    “日頭太大,孟二公子還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謝櫻退了迴來,給身旁的張萱四人一個眼色,率先闊步離去。


    “二少爺,你還好吧?”身旁扶著他的小廝開口到。


    “好的很!”


    孟遠推開了他,看著謝櫻遠去的身影握了握拳頭,這個女子夠美夠辣,不正是大哥中意的類型麽?


    大哥的膽子比他大多了,連心高氣傲的三公主都敢輕薄,還怕她一個還沒入東宮的太子妃?


    謝櫻帶著身後四人走到一處納涼處停了下來。


    蘇虞見她看向自己,上前拉住謝櫻的手道:“原來是謝表妹出手相助,倒讓我們兩位姐姐有些羞愧不已。”


    “表姐客氣了,舉手之勞,更何況京中之人本就看碟下菜罷了。”謝櫻一臉淡笑,不以為意。


    “原來你就是小姑媽的女兒,以前祖母總說小姑媽如何如何貌美傾城,我總不相信,今日見到表妹可見祖母說的是實話。”夏清滿臉笑容的湊上前來挽住謝櫻。


    兩位表姐,蘇虞一派出水芙蓉之姿,端莊有禮;夏清則是嬌俏美麗,想來性情比較歡脫。


    謝櫻又把張萱和宋馨叫過來,大家相互認識,一時之間有說有笑。


    “下次一定要叫兩位表姐去我府上,特別是蘇表姐,你大伯上次送的櫻花玉佩,我很喜歡呢!”


    謝櫻邊說邊拿下腰間掛著的那枚羊脂玉櫻花玉佩。


    這枚玉佩是蘇朗的父親蘇望為了感謝他救了蘇朗,然後在五年前的七夕夜送給她的。


    因為上刻櫻花,她很喜歡,所以五年來一直佩戴在身邊。


    蘇虞從謝櫻手中接過那枚櫻花玉佩,頓時晴天霹靂,愣在當場。


    這枚玉佩竟然和那天晚上蘇朗手中拿著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樣!


    所以,她五哥蘇朗的心上人是謝櫻?


    蘇虞忽然在這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在成為家主之後,蘇朗還特地帶上她們二房一家子來京城。


    按蘇家規矩,新一代掌門人出現後,蘇家就要進行分家。


    她父親是蘇朗父親的弟弟,蘇家家業隻有管理的分,沒有資格占有。


    一開始,她以為蘇朗是看中她們二房從小善待於他,又和她哥哥蘇明交好,所以選擇不分家,並且格外照顧他們。


    沒想到竟是沾了她這位從未謀麵的表妹的光!


    蘇朗八成是想通過自己母親和謝櫻母親是親姐妹這件事來拉進她們倆個人之間的距離。


    可是她五哥蘇朗到底知不知道謝櫻是準太子妃,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的啊。


    轉念一想,她覺得蘇朗肯定知道,且不說身為蘇家掌門人必須了解京中各方勢力。


    就憑今日蘇朗在知道太子親自授予彩頭之後,向來不喜歡拋頭露麵的他竟然親自登台,還硬是憑容貌壓了太子一頭……


    蘇朗哪裏是為了表示對皇室的敬意,他根本就是少年心性,想要在謝櫻,也就是心愛的女子麵前證實他比太子優秀……


    還有大伯,他不可能不知道蘇朗手中有一枚和謝櫻一模一樣的玉佩,可是大伯竟然縱容蘇朗繼續喜歡謝櫻,他們父子倆是想要讓蘇家遭遇滅頂之災麽?


    這一刻,蘇虞希望自己不是那麽聰慧,看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的五哥難道還想和太子爭女人不成?


    果然,人言紅顏多禍水不是沒有道理的!


    震驚過後,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確實好看,下次去你府上挑東西我定要挑件好的。”


    “還有我,我也要。”夏清立馬跟著附和,“我還要帶櫻表妹去見大哥,然後寫信告訴祖母,說你一切安好。”


    “外祖母身體可好?”


    謝櫻心裏有些慚愧,母親的娘家人她從未拜見過,倒是外祖母每年逢年過節都以蘇家的名義給她送來禮物。


    “祖母一切都好,就是時不時提起小姑母早逝,還有擔心你過得不好。”


    夏清記得每逢謝櫻母親祭日,祖母總會把她自己關在佛堂祈福頌經,不願見人,分明是思女心切。


    “之後我父母會代表蘇家常住京城,我改日必定邀櫻表妹去我府上,讓你見一見姨媽。”


    蘇虞感覺氣氛不對,趕緊開口。


    “不用你邀請,我必定登門拜訪,並且備份厚禮,這些年,外祖母一直很關照我。”


    謝櫻握著蘇虞的手,鄭重地點點頭。


    “櫻姐姐如今有了自家姐妹,都快把我們忘了。”張萱一臉不滿的嘟嘴。


    “怎麽會,改日下帖子邀你們一眾人去我府上。”謝櫻輕笑出聲,張萱總是那麽可愛。


    “這還差不多。”


    直到太陽漸漸西沉,四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別。


    剛迴到謝府,紅綾就過來說老夫人請她到佛堂,有要事相商。


    走在去佛堂的路上,她想了想自己最近並沒有做什麽出格之事,實在不解祖母有何要事。


    還是上次謝櫻被斥責的那間廂房,祖母許氏依舊坐在榻椅上手拿佛珠,眼眸微眯。


    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次許氏看著謝櫻的表情頗為慈愛,那種從未有過的和藹神情,搞得謝櫻脊背直冒冷汗。


    “你坐到祖母身邊來。”許氏說著向謝櫻伸出手。


    謝櫻內心驚濤駭浪,但麵上不顯的走過去,坐在許氏手邊。


    “聽你大嫂說你今日見到太子了,覺得如何?”


    許氏問話時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謝櫻的臉,她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謝櫻心中明白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於是索性抬頭與許氏眼神相視:“我與太子日後夫妻,定當相敬如賓。”


    “好,不錯,你是個聰慧的,不往我這幾年的栽培。”許氏頓時眉開眼笑。


    謝櫻呆愣了下,她從來沒見祖母笑過,更何況像此刻這般燦爛。


    “阿櫻,你要記得,上次你祖父戰敗之後,你大伯雖然以死明誌,可當今聖上始終對靖國公府有猜疑。”談及祖父,許氏一臉悲傷。


    “你教過恆哥兒和懷哥兒,你必定知道他們二人的資質和能力,在未來幾十年內必然不能撐起我靖國公謝家的門楣。


    所以謝家隻能靠你,靠你這太子妃之位,甚至是未來的皇後之位,才能一直維持滿府榮耀。


    這些年我待你不親近,是想好好曆練你。


    並且你斷不可對太子動情。不僅怕最後傷的是你,更重要的是你若動情,便會處處以太子優先,而忘了謝家,甚至會犧牲謝家去幫太子謀利,讓我謝家蒙羞。


    如今你對太子沒有多大情愫的樣子,我很放心。”


    聽著祖母的話,謝櫻內心覺得十分可笑,她不知道應當感謝祖母對她的賞識,還是該為自己在祖母眼中隻是一個可以維係謝家榮耀的工具而難過。


    “多謝祖母教誨,孫女銘記在心。”


    若說以前謝櫻還曾有一絲期盼能從祖母這裏得到和祖父一般的關愛,那麽從今日起祖母許氏隻是一個稱唿罷了。


    看著謝櫻乖巧的模樣,許氏又拍了拍謝櫻的手:“過幾日皇後要在宮中舉辦荷花宴,邀請了些貴女入宮,想要為皇上選幾位嬪妃。


    皇後娘娘今日還特地派了身邊的朱嬤嬤來傳話,說皇上已經讓欽天監選好了日子,你與太子的婚期就定在十月二十五。


    過幾日入宮,皇後娘娘必然會親自召見你,與你說一些成親時宜,你心裏要有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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