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從第一次與夏如煙歡快的聊過以後,也不知怎麽了,夏如煙的影子就一直在自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天當中,有事沒事,都會想起,那始終朦朧的睡眼,那挺翹的小鼻子,那有型的雙唇。


    想到和她歡快的聊天,很是奇怪,許陽並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麵對夏如煙,他卻很想說話,很想看她的笑,很想她開心,看到她高興的樣子,許陽心中如沐春風,溫暖舒暢。


    但偶爾想到她已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心中又難忍一陣酸楚。想到在醫院臨走前,自己對她說以後會經常來看望她時的情境,她的難掩的開心,那絕對不是假的,就當著未婚夫的麵,心中又難免一陣歡喜。


    想到未婚夫沈飛,真的不可思議,夏如煙怎麽會和那種人相愛,在醫院中,當她每每看向沈飛的時候,她都是那麽的無奈與不開心,一點都不像是馬上就要結婚的戀人,而沈飛看向夏如煙的眼神,又何嚐有一點溫柔?


    許陽本就是個外表粗獷,內心柔軟精細之人,當年在向陽山中峰三兄弟臨別之際,許陽將二弟三弟的性格剖析的條條在理。此刻麵對自己在意的事情了,許陽不自覺的思考了起來。


    山子在一天當中,總能看到許陽失魂落魄的樣子,時而喜笑顏開,時而沮喪愁苦,心中也不奇怪,隻是隱隱為許陽擔著憂:大兄弟看來是陷入情網了,隻是這兩人身份相差太懸殊了,這段感情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往往就是個無疾而終。


    山子心裏擔憂,麵子上卻打趣許陽,腦子中卻在思考該如何勸導許陽。


    日子很快,馬上就到了第三天,許陽要去看望夏如煙了。這兩天,許陽第一次覺得日子會這麽漫長。


    一大早,許陽就起來了,剃了胡子,頭發梳整齊,換上牛仔褲,白色t恤,休閑旅遊鞋,往鏡前一站,但見今天的自己陽光帥氣,充滿青春的朝氣。


    許陽身高一米八五,一百六十來斤的體重,身上肌肉虯結,就像一匹自由奔馳的駿馬,身姿矯健。


    許陽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很久沒這麽照鏡子了,心中很是滿意,突然鏡中現出了一張大臉,眉花眼笑的盯著許陽,口中嘖嘖讚歎,山子不知何時悄沒聲息的湊了過來。許陽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是女孩,我一定追你,這小夥,沒得說。”山子笑道。


    許陽也笑著說:“你這小夥也不賴呀,英姿勃勃的。”


    兩人邊收拾邊說笑著,山子問道:“你今天得多久?我怎麽給你請假?”


    “還像上次一樣吧,這次不能像上次那麽晚了。”許陽隨口答道。


    山子點點頭,說道:“老板這幾天也沒按時來,他來了再說,不來也就不用說了。不過你十點必須迴來,咱倆今天得把外貿大樓三十層以上的玻璃擦出來。”


    許陽應道:“那肯定迴來了,今天這活咱必須得拿下,工錢不低的。”


    兩人說著話,已經收拾停當,下了樓。


    剛到樓下,就有一輛車開了過來,駛到許陽和山子跟前,停了下來,隨及從副駕駛下來一個人,這人小跑著走到車後,躬著腰打開車後門,就見有一人從車子裏緩緩的站了出來,立在許陽和山子麵前。


    山子愣神間,許陽已經認出眼前來人,正是夏如煙的父親夏建彬,不禁心中一跳。


    夏建彬看到許陽,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有沒有時間聊兩句?”


    許陽心下奇怪,說道:“有話您說,我這還急著上班。”


    夏建彬看了眼山子,對許陽說道:“放心吧,不會耽誤你上班的。我們去那邊聊聊吧。”


    許陽見夏建彬今天竟如此客氣,與那天判若兩人,心下也甚是奇怪,不知他有何話要說,就與夏建彬向小區對麵的花園走去。


    小區花園不大,卻也有不少的老頭老太太在此活動健身,有的在一起聚堆閑聊,人到老了,可能更覺光陰的可貴,起的早不肯多睡。


    夏建彬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許陽說道:“聽說你去見我女兒如煙了?”許陽點了點頭。


    夏建彬接著說:“我看你這個小夥子也是個實誠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說了吧。”


    許陽突然心中蹦蹦亂跳,不知他要說什麽。


    隻聽夏建彬接著說道:“如煙已經訂婚了,而且大婚在即,這個你知道麽?”


    許陽又點點頭,答道:“我知道。”夏建彬看著許陽,問道:“你知道?是如煙告訴你的吧?”


    許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她說的,是周姨告訴我的。”


    夏建彬愣了一下,隨及想到夫人周雙,淡淡一笑,說道:“周姨,嗯,她倒是什麽都告訴你。”


    許陽聽夏建彬語氣不太對,抬頭看了看夏建彬,但見夏建彬仍舊麵無表情,實難看出他的喜怒哀樂。


    夏建彬問道:“你覺得如煙怎麽樣?”這麽突然的問了出來,許陽倒是僵在了當地,實不知該如何迴答。


    在他心中,夏如煙是個美麗迷人的女孩子,陽光樂觀,讓人無法忘卻,但是她即將嫁與他人了,自己再有好感,又能怎樣?況且他也深知,自己和夏如煙身份相差太過懸殊,隻是想想她的未婚夫沈飛,又實在不忍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嫁給這樣的人,可是,不忍,又能怎麽樣。


    許陽想到此,不禁歎了口氣。夏建彬見到許陽的表情,雖沒有聽到許陽迴答,卻已明白了八九分。


    夏建彬緩緩地說道:“無論你對如煙是什麽樣的感覺,我勸你,還是放下吧。”


    許陽心一沉,看了看夏建彬,又低下頭。


    沉思半晌,黯然說道:“我和她確切的說,真正的見麵也隻有一次,她是個樂觀積極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很開心。”


    頓了頓,許陽苦澀的說道:“我想能和她成為好朋友,就已經知足了。”


    夏建彬搖了搖頭,說道:“我的話你沒聽明白,我是說,就算是朋友,你最好也不要有這種想法。”


    許陽心裏一痛,抬頭看向夏建彬,問道:“您的意思,我以後不能再見她了,是麽?”


    夏建彬點了點頭,果斷的說道:“你和如煙,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許陽心中又是一陣陣的疼痛,緩緩地說道:“我可以不再見她,您說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沈飛呢?他的為人您知道麽?”


    許陽想如果今生都無緣夏如煙,那也希望她能過的好,而沈飛絕不是她的良配,因此這樣問夏建彬,也是想給夏建彬一個提醒。


    夏建彬搖了搖頭,說道:“沈飛好與不好,我自有分寸,就不需你多心了。如煙是我的女兒,我當然希望她好,中國人講門當戶對,你明白嗎?”


    許陽點了點頭,突覺百無聊賴,無力的問道:“您還有什麽要說的麽?我得上班了。”


    看看門口的山子,山子也正看向這邊,神情似乎很著急。


    夏建彬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遞給許陽,說道:“這裏有十萬塊錢,你收下吧,當是我對你的感謝。”


    許陽淒苦的搖了搖頭,說道:“您放心吧,我不會再見您女兒,這錢,我不能收。”說完,扭頭就向山子走去。


    山子遠遠見到許陽和夏建彬說完話,就迎著許陽走了過來,見許陽麵色鐵青,和早上的陽光之氣截然相反,心知沒什麽好事,但仍忍不住問:“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


    許陽苦著臉,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走吧。”山子見許陽不肯說,臉色又如此難看,也不好再問,就悻悻的隨許陽往外走去。


    剛走兩步,夏建彬從後喊住許陽,說道:“稍等,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許陽停下腳步,卻並不迴頭。隻聽夏建彬說道:“如果我女兒主動找你,我希望你也不要再見她了。”


    許陽尚未答話,山子就大著嗓子搶著問道:“你女兒來找許陽,也不許見,你憑什麽限製我們的行為?你應該管好你的女兒,別讓她來找才對。”


    山子本就為這事擔心著,還一直沒想好該怎麽勸許陽,這正好她父親來說了,那就趁還沒有開始,就結束吧,不然以後受傷的必然是我兄弟,因此也是告訴夏建彬,看好她的女兒,別再來給許陽希望了。


    夏建彬看了看山子,心中一動,覺得有些麵熟,一種淡淡的異樣感覺湧上心頭,不禁奇怪,對這個陌生的小夥子,怎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忍不住問山子:“你是誰?”


    山子冷笑了一下,也不迴答,對許陽說:“我們走吧。”


    兩人再沒跟夏建彬說話,大步向外走去。


    夏建彬見許陽一表人才,形像正直,與沈飛截然相反,不禁歎了口氣。


    許陽走的很急,山子一路跟著,兩人都不說話。山子見許陽麵無表情,兩眼暗淡無光,心知他心不好受,有心想開導開導,卻苦於胸中無詞。


    須臾,兩人就到了單位,換了工作服,許陽就開始找活幹。幹到十點,許陽和山子就來到了外貿大樓,吊到三十樓,許陽賣力幹著,還是一句話沒有,仿佛隻有這麽拚命幹,讓自己累趴下,自己才不至於這樣氣苦。


    今天的太陽格外耀眼,炙熱的光線灑向玻璃牆,反射到兩人身上,更增熱度,山子已是汗流浹背,雖然三十層樓的高度陣陣有風,但仍避免不了太陽和玻璃的雙層炙烤。


    山子看著身旁的許陽,但見他滿頭滿臉的汗,全身都已濕透,尚自不覺,仍舊賣力的擦著玻璃,仿佛隻有這樣,心中的鬱悶才能得到排解。


    山子幾次勸許陽休息一下,許陽隻是不聽,仍舊飛快的幹著活,山子不禁心中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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