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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折射在他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比女人還要纖長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個好看的陰影弧度,鼻梁高挺,兩片薄薄的嘴唇紅潤而形狀優美,想必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子。


    想到入畫二字紀落笙轉念一想,急忙站起身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拿出一直裝在其中的畫筆和紙,迴身坐下,一麵細細觀察病床上的戚寒澤,一麵在紙上迅速勾勒線條。


    不過短短十來分鍾,一張惟妙惟肖的素描已經躍然紙上,看看紙上的肖像,再看看病床上的戚寒澤,紀落笙忍不住搖頭歎息,連她自己都不知何時,一對鳳眸中氤氳出一層淡淡的水霧。


    恰好正在此時病床上的戚寒澤眼睫毛微微抖動,張開了眼睛,正好對上紀落笙泛淚的瞳眸,不禁愕然,伸手輕輕拭去女人眼角的點點淚珠,一臉詫異的問:“你這是怎麽了?”


    男人話音剛落,紀落笙猛然間撲到戚寒澤懷中,抽抽噎噎地解釋,“我剛才在畫你的素描,想以此為底板,製成一幅繡品,但是怎麽辦,我無論如何也畫不出你獨一無二的精神狀態,我做不到,我太難了。”


    聽此,戚寒澤忍不住揚起嘴角,笑容似炎熱夏天的春風拂麵,修長的手指輕撫紀落笙細嫩的臉頰,說出來的話卻很是氣人,“以你的水平怎麽能畫出我的桀驁不羈。”


    依靠在男人懷中一心求安慰的紀落笙被諷刺,一下子就不幹了,抬起頭,起身站在病床邊,嗔怪道:“你這個人還真是不識好歹,我在誇你呢,你卻反過來挖苦我,我再也不畫你了,一輩子都不畫了。”


    見紀落笙氣惱地扭過身,戚寒澤伸手拉住女人的一隻手,壞痞的一笑,故意逗她,“你畫不出我的盛世美顏還有理了?”


    這句自吹自擂的話,讓紀落笙一掃鬱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扭過身,眉眼彎彎,伸出手點著男人的額頭。


    “幾天前醫生說你頭部傷勢很重,我看你這次受的不光是外,傷莫不是連腦子都壞掉了?你以前從不自誇,今天怎麽突然對自己的容顏這麽自信?還盛世美顏!是要自比潘安宋玉嗎?”


    女人清甜可人的笑容讓戚寒澤眼眸中劃過層層漣漪,坐起身,將紀落笙緊緊攬在懷中,雙唇貼上女人白皙的臉蛋,聲音魅惑,“有了你,我更自信。”


    仰起臉,紀落笙麵頰潮紅,仍由戚寒澤親吻,媚眼如絲,故意挑逗著男人,“怎麽,耐不住寂寞了?記得上次在醫院我們有過一次,難不成現在你還想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女人刻意勾引的話語,讓戚寒澤的唿吸聲更加粗重,一隻手按住紀落笙纖薄的肩膀,嘴唇貼到女人耳邊,聲音直達對方腦中,“對,再來一次。”


    見戚寒澤打算將她按壓在病床上,紀落笙臉上閃過一絲孩子氣般的調皮神色,一低頭,迅速逃離男人的手,站到離病床有一米遠的地方,得意大笑,“戚寒澤你想多了,今天不可能的,我逗你玩呢。”


    本想從病床上一躍而下,但這時戚寒澤才發現他一隻手上紮著輸液針,根本沒有辦法抓住紀落笙,無奈之下隻得坐到病床上,慵懶一笑,“那又如何?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看戚寒澤不能奈她何,紀落笙揚起小臉,唇角勾起輕軟的笑,十分得意,有意模仿著男人口吻。


    “那又如何?至少今天你不能把我怎麽樣,你就老老實實的在病床上待著吧,你現在是個傷員,要有作為傷員的自知之明哦,不論行動還是思想都不能汙,要很純潔,很純潔才可以。”


    聞言,戚寒澤無奈,挑了挑眉,目光一閃,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素描畫像,俊美的臉上勾勒著漫不經心的笑,“我倒要看看你水平如何。”


    見此,紀落笙趕忙收斂笑容,伸出手,有些尷尬的上前想從男人手中奪過畫。


    “別看了,我隻是一時興起隨便畫的,真的沒有畫出你的盛世美顏和你遺世獨立的風采,這不過是小兒科的簡單素麵作品,給我,真的不值得看,別看了,快給我。”


    不料戚寒澤卻將素描畫藏到身後,一臉正色,“你未經我允許畫我的素描,已經侵犯了我的肖像權,這是證據我要保留。”


    義正言辭的話讓紀落笙當場愣住了,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你,你這有意思嗎?我隻是隨便畫畫,怎麽就牽扯到肖像權?你這也太小題大做了。”


    女人的反應讓戚寒澤很滿意,繼續著他法律控的做派,試圖震懾紀落笙,“綜上所述,這幅畫理應歸我所有。”說完,男人拿著畫細細欣賞,還得逞地用眼角餘光斜睨著站在當地發愣的女人。


    在片刻的大腦空白後,紀落笙迅速反應過來,走上前坐到病床邊凳子上,指著畫開口。


    “你跟我講法律是吧?那我也說說,你我是夫妻,這幅畫是共有財產,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何況,這幅畫是我畫的,從這個層麵上講,我擁有這幅畫的三分之二的所有權,所以,畫給我。”


    看紀落笙得意地笑著伸出手要畫,戚寒澤下顎線緊繃,整個人顯得冷酷又危險,“好,既然如此,給你三分之二。”


    驚愕地發覺男人將要撕開畫的意思,紀落笙聲音放柔幾許,帶著幾分妥協的意味,“好吧,怕了你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幅畫的所有權歸你,不過你讓我先用用好不好。”2020


    聞言,戚寒澤停下手上的動作,黑眸微眯,半響,從薄唇裏冷冽吐出兩個字,“理由?”


    女人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模樣,撇了撇嘴,調侃著,“理由我前麵說過了,我要以這幅坐底板,刺繡,為戚大總裁繡一副您的肖像畫,高高懸掛在臥室裏,整日參拜,好不好呀?”


    但戚寒澤卻不滿的冷哼一聲,頎長冷傲的身子往床頭上靠了靠,“你奚落我。”


    這時,紀落笙有些著急,一副百般隱忍終於迫不得已說出實話的樣子,揚起小臉,清澈的眸子對上男人的黑眸。


    “我沒有任何奚落挖苦的意思,我真的要繡一副你的肖像,你我共同經曆許多磨難,你又有盛世美顏,我對你,對你……”


    正在凝神細聽的男人聽紀落笙突然沒了聲,又見她小臉泛紅低下頭,忍不住伸出長指勾起女人的下巴,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盯著她,“說,對我如何?”


    強迫自己對上男人的眸子,紀落笙咬了咬牙,輕啟唇瓣,“我對你產生了連我自己都預想不到的情愫,我想,我想我可能有一點點喜歡你,我喜歡看你睡夢中臉,我想畫下來,我想把你的臉繡成作品。”


    話落,紀落笙心髒砰砰亂跳,低下頭,一頭海藻般的長發恰如其分地垂下來替她遮擋住羞紅了的臉。半晌,沒有聽到男人開口,她忍不住抬眼。


    眼前有兩張臉,一張戚寒澤本人俊美如天神的臉,另一張是一副素描肖像畫,男人淺笑,緋色性感薄唇輕啟,“我和這幅畫都是你的。”


    聽此,紀落笙安心地長長舒了一口氣,接過肖像畫,笑了,一臉明媚,魅惑眾生,“對,你們都是我的,隻可惜今天這幅畫不夠完美,那天你睡著了我再畫一副。”


    這讓戚寒澤很不解,“為什麽非要等我睡著了畫?”


    女人再次紅了臉,聲音低微如夏日蟲鳴,“我喜歡看你睡覺的樣子,很英俊,也很沉靜,不像平日裏說一不二驕橫的樣子,所以,我,我喜歡。”


    聞言,戚寒澤也不挑理,攬過女人纖細的腰肢,英俊得令人發指的麵孔上笑意溫暖,“以後在你麵前我盡量沉靜下來,讓你畫。”


    先前空氣中的曖昧被溫馨所取代,夫妻二人共同看著那副素描肖像畫,戚寒澤指著一處陳讚,“這裏畫的不僅形似而且神似。”


    但紀落笙卻搖了搖頭,“不,從學設計開始,人物素描肖像就一直是我的短板,我知道我的水平如何,從整體看這幅畫或許和你相像,但細微之處也僅僅是有那麽一兩處畫出了精髓,其他就不行了。”


    將那幅畫放在床頭櫃上,戚寒澤坐直身子,建議道:“現在再畫一副如何?”


    這讓紀落笙有些詫異,細眉微挑,“這不太好吧,你折騰了一上午,都累的睡著了,現在還輸著液,怎麽能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讓我畫,不行,我還是想等你睡著再畫。”


    念及方才紀落笙的話,戚寒澤眼底掠過一絲暖意,詭譎一笑,“女人,你說喜歡看我睡著的樣子,其實你是心疼我。”


    同樣的紀落笙也想到了自己先前的話,隻得紅著臉承認,“你都猜到了,我也不否認,不過我現在就是不能畫你,會讓你很累。”


    不過男人已經下定了決心,眉頭輕挑,漫不經心的掀唇,說出來的話令紀落笙無法抗拒,“不論你畫不畫我都一直這麽坐著。”


    聽此,紀落笙很無奈,隻得妥協,拿出紙和筆,“好了,服了你了,總是說不一二的,我要開始畫你了,你不許看我,氣場太強,我怕手抖,往窗外看。”


    見男人居然真的很聽話專注地看向窗外的一樹綠茵,紀落笙輕輕淺笑,而後斂起笑容,拿著畫筆,在紙上及其認真地勾勒線條,時不時的還拿起筆對比一下陰影度,或用橡皮擦去不滿意的地方。


    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後,紀落笙這才停了筆,滿意看著素麵肖像“畫好了。”


    同時她主動將畫遞到戚寒澤手中,關切道:“保持一個姿勢很累吧?活動一下,看看我的畫,有什麽意見盡管提,我現在就改。”


    動了動身體,戚寒澤收迴看向窗外的目光,轉而看著手中素描,略一點頭,“可行。”


    半響的勞作隻得到這兩個字的評語,紀落笙不滿地白了戚寒澤一眼,從他手中搶過畫,“你還真是惜字如金,算了,我自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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