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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還沒等她還口,話筒裏又傳來了廖一凡的毒箭一樣刻薄的話語。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我警告你,要是再幹這種下流勾當,你會死的很難看。比那個被打斷了胳膊的記者要難看很多。我會把你扒光衣服扔給藏敖。別不信,我說到做到。”


    話落,廖一凡幹淨利落的掛了電話。看著手機,勾唇一笑。


    好久沒這麽酣暢淋漓的罵過人了,太爽了!終於出了一口多日以來積壓的悶氣。


    而這邊,陳月如被罵傻了,盯著手機,久久才反應過來。她麵容扭曲,暴跳如雷,瘋癲了一般怒吼。


    “紀落笙,一定是你讓廖一凡罵我的。你給我等著,讓藏敖活活咬死的人是你,我不讓你下地獄誓不罷休。”


    氣急敗壞中,陳月如拿起手機,撥通了紀落蕭的電話。


    聽著久久無人接聽的撥號音,她在廖一凡的辱罵中失去的理智重新恢複了過來。


    轉念一想,如果紀落蕭得知她找記者爆料紀落笙的黑料。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廖一凡辱罵,連同那名記者也斷了胳膊。那紀落蕭肯定會罵她壞了事,今後見了她也會極盡嘲諷。


    想到這一點,陳月如猛地掛了電話。


    這邊,紀落蕭聽見手機響,匆匆趕過來,剛要接起來,卻被掛了。


    她心中疑惑,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是陳月如,因而給她打了過來。


    “陳月如,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聽到紀落蕭的聲音,陳月如心思一轉,立馬裝作抽泣的樣子,哽咽道:“落落,我被人欺負了。”


    聞言,紀落蕭話裏難掩嘲弄和挖苦,“怎麽,又被紀落笙和廖一凡趕出來了?”


    “不是,這一次是紀落笙挑唆廖一凡罵我,罵的可難聽了。說我不得好死,還說你……”


    說到此處,她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吞吞吐吐,不肯說下去了。


    聽此,紀落蕭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柳眉倒豎,厲聲問道:“你說,他到底說了什麽了?”


    “說你是拖油瓶,是繼女,繼女也就是妓女,是人盡可夫的賤貨。”


    這幾句話激的紀落蕭怒不可遏,臉孔扭曲,衝出而出,“廖一凡,你個王八蛋!”


    聽到話筒那頭的怒罵,陳月如狡詐一笑,陰險地繼續添油加醋。


    “廖一凡還說這次他和紀落笙的緋聞,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他這次壓下去就算了。下一次,肯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被連續激將,紀落蕭對紀落笙和廖一凡的厭惡已經刻骨銘心。


    她在無法抑製的暴怒中尖叫著大喊。


    “不得好死的是廖一凡和紀落笙,緋聞弄不死他們,這件事就先放一放。你等著,我手裏還有猛料,等時機到了。我會給紀落笙致命一擊,到時候,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隨即,紀落蕭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攥著手機,陳月如氣的麵色猙獰,心有不甘,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耳邊迴響著廖一凡罵她的那些話,氣到怒火中燒不能自已。現下,紀落蕭是指望不上了,她根本不幫她。


    而她原本想通過給廖一凡設計衣服,讓廖一凡成為她的靠山。


    沒料到紀落笙又捷足先登,使她錯失了這次大好良機。現在,沒有任何人幫忙,她隻好自己動手了!


    所以,紀落笙你給我等著!


    此時,紀落笙正在琉璃屋中忙碌廖一凡的那件衣服。


    衣服已經畫好圖紙,打好了版。現在進行到剪裁縫製階段。


    為了中和粉色桃花的突兀感,紀落笙將這件衣服設計成了粉色拚接黑色西裝。粉色拚接西裝更加凸顯廖一凡的氣質。而西裝的強大氣場和粉紅色相融合,還能夠給別人一種幹練的感覺。


    正在她專心投入工作的時候,響亮的視頻通話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拿起手機一看,是戚寒澤,紀落笙隻好無可奈何地暗暗抱怨著蹙眉接起。


    屏幕上戚寒澤手裏牽著一條如雪團一樣白色純白的小狗,小狗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跑,很是可愛。


    而戚寒澤也難得的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裝,俊美如童話中白馬王子。


    “太太,陪我出來溜溜彎,順帶溜溜團子。”


    聽到狗的名字,紀落笙撇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嘲諷的笑意。


    “這麽可愛的狗狗,你居然給起了這麽惡俗的名字,沒水平。”


    但戚寒澤卻不以為然,“雪團一樣白,自然叫團子最恰當。你快出來。”


    “不去,廖一凡的衣服還做好。我正剪裁呢,你就打視頻,耽誤我工作。”


    話落,她就想掛了視頻,卻看見那隻被叫做團子的小狗跑到手機前麵,好奇地衝著屏幕搖頭擺尾。見狗狗可愛,紀落笙暫且忍住了掛視頻的衝動。


    撫摸著小狗雪白柔軟的毛,戚寒澤冷哼一聲,“團子都陪我遛彎,你卻不來,你還沒一條小狗聽話。”


    聞言,紀落笙氣到吐血,衝著屏幕上的戚寒澤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總是有很多神奇的邏輯,竟然拿我跟狗比較。狗是被你牽過去的,說不定它根本就不願陪你遛彎呢。”


    與此同時,一位老人牽著一條狗從戚寒澤身邊經過,團子看見了,汪汪叫著追了過去。


    “戚寒澤,你的狗跑了。”


    一邊喊著提醒,紀落笙一邊趁機掛了電話。


    其實,就在紀落笙提醒戚寒澤的時候,唐成已經將團子牽了迴來。


    看著被掛斷的視頻,戚寒澤渾身寒意森森,深不見底的眸子半眯,一邊嘴角微微勾起,整個人顯得張揚又危險。


    迴身看著唐成道:“居然掛我的視頻,太任性,有問題,你去查查。”


    這是唐成生平第一次接受這麽無厘頭的任務。


    他強迫自己忍住笑意,無奈卻又畢恭畢敬地低頭答道:“是。”


    療養院。


    自從五年前被迫住進精神病院,紀落笙已經整整五年沒有來這裏看望過外婆了。


    院長看見有個容顏絕美的高挑美女走進療養院,忙迎了出來。


    “這位女士,你是來看望哪一位老人的?”


    “林阿姨,是我啊,紀落笙。”


    上下打量了一眼麵前的美女,林院長才認了出來,“落笙,你長開了,長大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林阿姨,我外婆還好嗎?”


    聽此,林院長長長歎了一口氣,“唉,快八十歲的老人了,身體倒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就是……算了,你一會見了就知道了。”


    隨即,一邊帶著紀落笙往裏麵走,一邊問:“落笙,你怎麽好幾年也不來看你外婆?你外婆想你想的厲害,整天哭個沒完,眼睛差點都哭瞎了。”


    心裏一顫,紀落笙百感交集,忍著心痛答道:“我去國外留學了。”


    “看,你外婆在那裏。”


    話落,林院長指著一排坐在陽光下曬太陽老人。


    這些老人有躺在躺椅上的,有坐著輪椅的,有坐著椅子的。他們互相之間很少交流,耳朵都背了,說了也聽不見。


    一張椅子上正坐著紀落笙的外婆,現在雖然已經是夏天了,可是老人年紀大了,非常怕冷。穿的厚厚的,溫暖的陽光也沒讓她出汗。


    看見外婆,紀落笙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走過去,蹲在椅子旁邊,雙手握住老人皺如老樹皮般不停微微顫抖的手。


    聲音哽咽道:“外婆,我來看您了。”


    老人渾濁的視線裏出現了模糊的人影,她著急地在衣兜裏摸索著老花鏡。


    見此,紀落笙忙幫老人戴上眼鏡。


    看見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蹲在自己旁邊,老人迷惑不解地問:“你是誰啊?”


    聞言,紀落笙心裏一沉,緊緊握住老人的手,“外婆,我是落笙,您的外孫女,紀落笙。”


    老人生氣了,顫巍巍地撥開紀落笙的手,“你不是落笙,我不認識你,你找錯人了。我的落笙昨天才來看過我,她說快要過生日了,我要給她做衣服,生日的時候送給她。”


    見老人要起身,紀落笙忙過去攙扶。老人一手拄著一旁的拐杖,一手背在身後,一步一顫地緩緩向後走去。


    看著外婆的背影,紀落笙用手背輕輕拭了一下眼睛,眼眶通紅地問林院長。


    “林阿姨,我外婆她怎麽都不認識我了?”


    林院長道:“你外婆得了阿茲海默症,也就是人們俗稱的老年癡呆症。她不認識你,也不認識我,也會忘了時間。她總以為你昨天才來看過她,還一直在為你縫製過生日的新衣服。”


    聽此,紀落笙的嘴角緊緊抿著,忍住淚,快步走到外婆身邊,攙扶著老人。


    老人來到她的房間,放下拐杖,從枕頭下拿出一件總也縫不好的衣服,顏色,是紀落笙最喜愛的淡藍色。


    顫巍巍地拿出針和線,老人眯著眼,對著太陽光穿針,可總也穿不過去。


    紀落笙忙幫老人穿好線,老人極慢極慢的縫著衣服,縫一針,看一眼。看到針眼歪了,立馬拆了重新縫。


    這一幕,讓紀落笙心酸不已,眼淚奪眶而出,“外婆,別縫了,您休息一會兒吧。”


    “不行,我的落笙明天過生日,這件衣服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我今天必須縫好。”


    聽此,紀落笙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外婆腿上,不停地抽泣。


    外婆疑惑的摸著她的頭,柔聲安慰道:“姑娘,別哭了,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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