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城北,破廟內。


    “李相,就因為你做錯的事情,讓花眠慘死,後來又讓你女兒對簿公堂時候被殺。對了,還有你兒子,好好地妃子偏偏要玩下三濫的手段,最後淪為軍妓,你們李家這是遭了報應啊!!!”


    鳳綰綰蹲下身,湊近李豐,一字一句的在李豐耳邊重複她的噩夢。


    若非她主使讓李瑤對南宮流雲下手,怎麽會牽扯上假扮蘇銳的花眠;若非在皇宮裏李安歌自作主張用迷情香對付自己,李安歌就不會一步錯步步錯,最後慘死邊疆;若非徽公主自己撞上來,也就不會落得瘋癲下場。這一切,若要從頭算起,始作俑者論起來皆是李豐。


    “你,你是……咳咳……”


    “對了,李相,你可是殺了花眠兩次!他被你逼著自盡並沒有死,後來嫁進你府中的蘇銳就是他假扮迴來的。想不到吧,為了他孩子,他可以更換身份不惜殺了蘇銳,你說,蘇少卿恨不恨你李家?嗬嗬……”


    鳳綰綰湊近李豐說的那些話,讓李豐猜到眼前女子是雲王府那位。李豐剛準備說出她的身份,鳳綰綰往她嘴裏扔進一枚藥丸,劇烈咳嗽之後,李豐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鳳綰綰在她耳邊,用隻有她一個人聽得到聲音,告訴李豐花眠既是蘇銳,瞧著李豐驚懼卻口不能言,鳳綰綰勾起了嘴角。


    鳳綰綰並沒有告訴李豐蘇銳已經重迴蘇府,並且嫁人有了美滿生活。過去的蘇銳已經逝去,現在活著的是蘇湘,生活美滿的是蘇湘,跟李府不再有任何瓜葛。


    “花胭,我這有著不少讓她生不如死的方法,你要不要選一下?”


    李豐口不能言,咽喉處就感覺火燒火燎吞了碳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斷的用雙手抓撓自己的脖子。鳳綰綰調查清楚李豐所作所為之後,她可不會讓李豐這麽便宜的死掉,就算為了被錯殺的花眠,亦或是被李豐數次針對置於險境的南宮流雲,李豐想死都不會太容易。


    鳳綰綰已經將該要說的都說了,對付李豐,她準備讓花胭動手,就算是給花眠的一點彌補。若是放在當時那個情況,死妖孽被伏擊重傷,即便知曉花眠就是蘇銳,知曉花眠的悲劇,鳳綰綰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所以,即便她可憐花眠,但是就花眠做的一係列事情來說,她卻不能不殺他。


    “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挫骨揚灰!”


    花胭身體被定住,咬牙切齒的說著,滿腔的恨意從心髒攀爬出來,牙齒間磨碎而出。鳳綰綰站起身,慢條斯理的將一瓶瓶藥罐成列在花胭眼前,一邊擺放,一邊說著每一種藥的效果。聲音清揚,字裏行間卻帶著寒意。


    “這是腐骨,藥如其名,會讓人從腳底的骨骼開始慢慢溶解,最後隻剩下一張軟榻榻的皮肉!”


    “這是月西子,會溫柔一點,隻是讓人每晚都會受到心髒擠壓碎裂的疼痛!”


    “還有這昔顏,能頃刻間毀去容顏,每當月上枝頭的時候,臉上就會像蛇蟲鼠蟻啃咬一樣,痛楚之後恢複一刻鍾的容顏,而且會比之前更美。”


    “還有這、這、這……這些都是本姑娘自己研發的,僅此一家,別無分號。花胭,你想給她試哪種?”


    鳳綰綰指點著這些瓶瓶罐罐,最後她拿起第一個擺放的腐骨放在花胭手中。講述了藥效之後,花胭僅剩的一隻眼眼神就一直盯著這腐骨,想來也隻有這個更能讓她解恨了。


    “本姑娘先出去等你了,別玩得忘乎所以哦!”


    鳳綰綰收起桌子上還剩下的瓶瓶罐罐,突然發現拿得出手的毒就這幾種,有的還太過溫柔,這如何不讓她有挫敗感。還是楓眠在的時候好,能討論一下藥性,改良改良。怎麽辦,突然有點想那個不善言辭總是臉紅一身草木香的男子了。


    鳳綰綰收拾好藥罐之後,就揮揮手向破廟外走去,走過花胭身邊的時候,在她肩膀拍了拍,解開了她被定住的穴位。鳳綰綰打了個哈欠,靠在破廟門口的柱子上,嘴裏叼著一根青綠的草枝,手裏逗著小小的墨蛟。


    半個時辰後,花胭抱著昏睡的李恪從破廟走了出來,爬著兩道疤痕的臉上有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隱約還包含著一種悵然若失。


    “解恨了?那我們走吧,送你們出城!”


    “我,我對你出手,你不……”


    瞧著花胭走出來,鳳綰綰吐出嘴裏的草枝,手指在半空揮了揮。虛無縹緲的空氣裏傳來兩聲細不可聞的空氣波動,鳳綰綰笑嘻嘻的走到花胭身前,什麽也沒有問。


    鳳綰綰的態度倒是讓花胭有些意外,自己剛對她出手,為何這女子還要幫自己報仇?自己破壞了結盟,這女子卻還履行諾言要送他們離開,這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難道自己還有什麽值得利用的地方?


    “我怎麽?難道要我打迴來?或者把你們倆都殺了?嗬嗬,走吧!”


    鳳綰綰瞧著花胭,還有她懷裏抱著的李恪,這兩個都不是必須要除掉之人,何不放他們離去。再說了,花胭怎麽說也算是短暫的盟友,雖然她違背約定對自己下手,但是自己之前也因為死妖孽而處死了花眠,就算是兩相抵了吧。


    鳳綰綰領著花胭去了城北的城門,明明緊閉的城門在她們來到的時候被打開了僅供一人出行的縫隙。周圍看守城門的士兵就像看不見她們兩個一樣,眼睜睜的放花胭離去。


    花胭抱著李恪出了京城,迴身看去,城門已經重重的合上,這京城,她不會再迴來了。一抹斜陽,將她的影子拉的好長……


    “小家夥,就這麽放她們離開麽?”


    “死妖孽,她們並非罪大惡極非死不可,不是麽?”


    城牆上出現兩個站在一起的身影,看著花胭離去。帶著金色麵具一身紅衣的南宮流雲環抱著眼前的女子,微躬下身子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喃喃的說著。被他抱著的銀衣女子用銀色麵具遮去了原本的容顏,嘴邊浮現一抹笑意的輕輕迴應。


    “可是她對你出手了!”


    “這個,她又沒打贏!別這麽小氣嘛,死妖孽!”


    紅衣男子有些不放心的說著,結盟之後又下殺手,若不是小家夥身手好,那將是另外一番景象。紅衣男子越想越感覺一陣後怕,若是小家夥有什麽事,他會讓這一城的人都為她陪葬!


    一身銀衣的鳳綰綰將南宮流雲略帶委屈的聲音當做是撒嬌,抬手摸了摸男子架在她肩頭的腦袋。死妖孽擔心她,她何嚐不知,但是花眠已經死在她們手上,花胭並無什麽大過錯,即便出手也終是不敵收場,又何必計較那麽多。


    “死妖孽,李豐已死,這南川是不是該收迴來了?”


    “嗯,母皇父後也等得夠久了!”


    一銀一紅兩個身影站在城樓上,微風起,衣袂飄飄。紅色的男子長袍與銀色的女子衣裙在風中交纏在一起,殘陽如血,將這一幕照的極美。


    “死妖孽,這北城門什麽時候聽你的了?”


    “小家夥,北門之外是何處?京郊大營的麒麟令可還在你手上呢!”


    鳳綰綰剛才將花胭送出城的時候就發覺,這守城士兵們就好像看不到她們兩個一樣,目不斜視,哪怕城門打開一條縫也未有任何阻攔。南宮流雲聽到鳳綰綰的疑問,一邊笑著一邊用手指輕輕點在鳳綰綰額頭,這個小家夥,自己曾交給她的麒麟令居然這麽快就忘記了。


    “對哦,京郊大營在北門外,我還坑了李豐的武器送過去呢!”


    “想起來了?正好,你這個麒麟令主也該去認認門了!”


    經過南宮流雲的提醒,鳳綰綰想起了曾在郊外李豐的地宮坑了李豐一大筆的時候,將李豐辛苦打造的武器都派人送去了京郊大營充作軍需。南宮流雲瞧著鳳綰綰這恍然大悟的模樣,唇角笑意更勝,直接就將鳳綰綰攔腰抱起,在她驚唿聲中飛身跳下了城樓。


    “啊!死妖孽……跳城樓這行為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唿?”


    “小家夥,為夫提前說了喲!”


    南宮流雲如同一襲紅色流光降落在地麵上,嘴角的弧度掩蓋不了。這個小家夥,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這突然跳個城樓而已,居然抱得那麽緊,這感覺,不錯,以後找機會多來幾次。南宮流雲一邊想著,一邊摟著鳳綰綰往京郊大營飛去……


    北城門往北數裏,京郊大營建立在此處,內有三萬大軍保護著京城安危。


    不記得從何時開始,京郊大營已經沒有了主帥管理,而是立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認令不認人。隻要持麒麟令者,京郊大營就聽令辦事。


    “站住,軍營重地,豈能擅闖!”


    南宮流雲帶著鳳綰綰剛到京郊大營門外,就被守營士兵攔住了。隨著守營士兵的一聲怒喝,周圍巡邏的小隊迅速將二人圍起,紛紛亮出兵刃嚴陣以待。


    “死妖孽,看來你的京郊大營不認你呢!”


    “小家夥,是你的京郊大營!麒麟令現在可不在為夫手上!”


    鳳綰綰倚靠在南宮流雲懷中,麵對眾人圍困卻沒有一點緊張神情,好整以暇的笑話著南宮流雲。南宮流雲直接將這名號甩給鳳綰綰,麒麟令他給出去了,這京郊大營不尊之人就不再是他,而是小家夥了。


    “死妖孽,你說她們能抗多久?”


    “一炷香”


    “這麽沒信心啊,才一炷香?”


    “最好有一炷香,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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